西凉是南边小国,气候温暖湿润,地势上多丘陵。神女庙在郊外的小山腰上。过来的马车就停在山下。这会儿一看,还有几家的马车,不过并未看到鸿鹄家和清越家的惯用马车。应该是还没到。
南乔和皇甫新龠带的两个侍从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两个赶车的留下看车,二主四仆顺着盘山小路慢慢走去。
神女庙离京城很近,善男信女来的也多。故此上山的盘山小路虽然不宽,却极为平整。身体不好或者上了年岁的老人家来,佣人抬个小轿走得也平稳。像新龠这些年轻人则更爱徒步走上去。
丘陵地区就是这样,树木葱翠,沿途皆风景。年轻人们喜欢出了正月开了春就来走一遭,其实上香根本要不了多长时间,贪图的也就是在春意要来时,到户外散散心敞敞怀。高门大院富贵逼人,自由却更诱人。
“新龠,有空了咱们不上香也来走走吧。”薛茗予特别喜欢空气里湿漉漉的青草香。一边说一边转过身来,面对着新龠说话,倒着走起来。
“行啊。赶紧趁找婆家出来玩玩。省得以后我来庙里玩碰上你来求子那就……”新龠不怀好意的挤眉弄眼。
“切!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薛茗予跳起来要推他。
“嘿嘿,打我没事。您老人家可别摔着。”新龠忙握住薛茗予的小拳头。“省得把这路摔出大坑人师太还得攒香油钱重新。”
“哼!”不说怕她摔坏了竟敢说她把路摔坏了。真是气人。薛茗予转头朝前走不理他。
“生气了?”皇甫新龠赶紧跑几步追上去,笑呵呵的凑过去。
“谁生气了。本小姐就是懒得理你。”薛茗予无视他。哪回两人不得抬杠。不过啊,还真是越扛越开心。
“不理我啊。”皇甫新龠摸摸鼻子,“唉。本来还想跟你说说博沂最近忙啥的。不理我算了。”那叹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薛茗予双手叉腰,跟个茶壶一样造型。“装?你就给我装!”她气呼呼指着皇甫新龠,“你一大男人装小媳妇儿样你不嫌丢人么你。快点说!”
要说任谁见了一小姑娘这么彪悍,都得吓一跳。这简直就是弃名声于不顾。哪怕太夫人陈氏,如果见了薛茗予这模样,再疼爱她也得一顿敲打。寻常的小家碧玉都不敢这样,别说只是三流但好歹还是勋贵人家的薛家了。可是皇甫新龠却觉得女孩子这样也没啥不好的。薛茗予回回打击他虽然言辞刻薄但是都是开玩笑算不得真,还特别机智犀利。气呼呼的也是真性情,动起手来,那不是从小就会这样么。反正在他看来比那些不敢大步子走路不敢大声说话不敢开怀大笑,动不动抚额捧心抿嘴假笑的小姐们顺眼多了。谁叫他是这么爱欢乐不爱拘束的性子,谁叫薛茗予就是个私底下“很放得开”的丫头呢。
“啧啧。这脾气真大!”皇甫新龠简直就嫌薛茗予没动起手来太客气了。果不其然,他见薛茗予跳起来就要收拾他,赶紧闪躲。“我错了我错了。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