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能这么算了。
月婵捏紧拳头,她从来不坑人,可却也不能让人这般陷害。
黄仪芳和慕容氏之间怎样,月婵不想理会,可千不该万不该,慕容氏不该算计到她头上,她孟氏月婵还不愿意做那把杀人的刀呢。
“是吗?”
太子的笑里有几分的邪意,月婵听了,心惊不已。
“你真以为五哥什么都不知道么。”黄仪芳虽然在笑,月婵却听出了几分心虚的味道:“五哥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的心思,五哥怎会不明白。”
太子此时也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笑笑,岔了话:“黄家表妹,你又要如何让刘清宁投进孤的怀中?”
这个话题一起,黄仪芳先笑的嚣张不已,只听一声轻微的拍手声:“这话问的好,太子难道不知道么,明日靖仪公主要带着姜夫人和刘清宁进宫请安,到时候……”
黄仪芳的声音越发的低了起来,月婵也听不太清楚,不过,事关清宁,月婵就是拼了,也要听个大概,好知道他们要如何对付刘清宁。
“到时候,我让姑姑留……再借口有事情引了她过来……呵呵,太子到时可以为所欲为。”
月婵越听越是害怕,这个黄仪芳真狠毒,竟是想出这么个主意来,要真成了,清宁可如何活得下去。
又是一阵响动,月婵实在听不下去了,想要脱身离开,她只有安然脱身了,才能想法子报复慕容氏,若不然,恐怕她也会命不久矣。
仔细的观察一下四周,月婵见她躲藏的这个地方离瑞芳斋后的抱厦不远,那抱厦一侧有个小门,看到这个小门,月婵眼前一亮。
她上一世做鬼时。在宫中飘荡了一段时间,对于宫中的地理地形也是很知道一些的。这个小门看着不起眼,前边又有花木草丛挡着,月婵却是知道的,这道门后有一个隐蔽的通道,通道是通向离瑞芳斋不远的叠翠山的。
说起叠翠山。是前朝时所建,为的就是在九月重阳之时给宫中嫔妃登高用的,全都是用一些太湖石和各种山石垒就,山体很高。上面有一座凉亭,可供人歇脚。
别的倒也罢了,这叠翠山底下有一个中空的位置。月婵记得里边似乎设了桌凳,她可以进去整理一下衣服,然后再想法子让慕容氏吃个暗亏。
想好了之后,月婵集中精神注意了一下,四周并没有人。许是刚才几个小太监又去瞧别处去了,她趁着这短暂无人的时间迅速的躲到另一棵树后,然后借着花木的遮掩走到了那扇小门前边,推了推,门是锁着的。
幸好门锁在月婵这边。月婵笑了笑,拔下头上的一根发簪。往锁孔里拨弄几下,很快锁便开了,她用最快的速度打开门转身出了瑞芳斋的后院,再瞧四下无人,便拿锁把这道小门锁了。
顺着通道走去,只觉一阵凉爽,月婵也没有那般惊心了。
这道通道不短,可也并不算很长,月婵很快就走了过去,当眼前出现叠翠山时,月婵笑笑,轻快的走了过去,很快寻到了那个中空的位置,她走进去,好好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把头上还有身上沾上的草叶子和花瓣都弄了下来,又仔细的瞧了好一会儿,实在不放心,就把外衫脱下来谨慎的寻了好一会儿,瞧着实在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这才又穿到身上。
弄好了这些,月婵撇了撇嘴,呵呵笑了起来。
她突然之间想到一件事情,这叠翠山可是太子从瑞芳斋去太子宫的必经之路啊,若是……
月婵笑着掸掸衣角,走出山洞,慢慢的爬上叠翠山,她才爬到半山腰时,就见太子带了几个小太监朝这边走过来。
月婵见太子没有瞧见她,便赶紧转了头,朝山下走去。
才走了没几步路,太子已经走到山脚下了,月婵瞧了,特意寻个明显的地方,大声道:“太子爷……”
太子走的急匆匆,根本没有看到月婵,如今听她出声叫自己,便停了脚步,脸上带了几分笑意。
月婵飞快的下了山,走到太子跟前行礼:“给太子爷请安。”
太子笑笑:“起吧,九弟妹这是做甚?”
月婵低头浅笑:“今儿妾身进宫侍疾,在屋里呆的闷了,便想出来走走。”
“即是如此,九弟妹慢慢逛便是。”太子似是有什么急事,话说的都是急匆匆的。
“是!”月婵又蹲了蹲身子:“妾身就是想问问太子爷,可见了五嫂没有?”
这话说的倒是奇了,太子再匆忙,也是听住了:“五弟妹?五弟妹如何了?”
月婵笑道:“刚妾身在叠翠山上往下瞧,见五嫂似乎是在躲迷藏呢,也不知道是和哪个玩闹,竟是去了瑞芳斋,妾身瞧着太子是从那边过来的,就想问一问。”
太子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皱起眉来:“孤倒是没瞧见,孤并没有进瑞芳斋,不知道五弟妹在不在,不若九弟妹过去瞧瞧。”
月婵蹲身一笑,一脸的明快清丽:“那妾身谢过太子爷了,刚在黄母妃宫里,五嫂子还说黄侧妃每日去瑞芳斋,要去拿她呢,说不定是和黄侧妃玩闹呢,她们俩感情可真好……”
说着话,月婵一脸的急切:“妾身可要去瞧瞧了,妾身告退。”
太子一摆手:“九弟妹慢走。”
月婵退到一边,等太子走了之后,一甩袖子朝瑞芳斋而去,却是没瞧见太子脸上一闪而过的阴狠表情。
快到瑞芳斋时,月婵转了个身,并没有进瑞芳斋的门,而是在不远处的一个湖边亭中坐定了,湖上凉风吹过,吹起月婵的衣角和发丝来,她眯了眼,拍了拍胸口,刚刚她真的是吓坏了。
别看月婵那一系列的举动做的镇定无比,其实,她心里可是真打鼓的,就怕一个不好被人发现,到时候,以太子和黄仪芳的性子,也不知道会如何整治她。
她一个妇道人家,就是有些急智,怕也是脱不了身的。
太子是哪个,国之储君,从出生就是太子,这么些年过去,要说手里没有什么势力,鬼都不相信,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若真是被太子记恨了,指不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若是高子轩在长安倒也罢了,她还有个依仗,可如今高子轩远在千里之外,她就是失了性命,也没人做主。
深吸了一口气,月婵起身,摸出一块帕子来在湖边沾了水,轻轻的把额际的汗珠擦掉。
她这会儿冷静下来,越想这件事情越是后怕,越想越是惊惧。
前思后想,月婵总归是想到一件她先前还疑惑,还闹不很明白的事情。
便是刘清宁的事,刘清宁前世的时候嫁了个不起眼的举子,那个举子没家世,没钱财,可刘清宁硬是看中了那人,拼死拼活的要嫁。
刘清宁嫁过去之后,那个举子春闱得中,成了进士,后来又做了官,那也是个有能为的,不出几年,官越做越大。
才开始的时候,那人对刘清宁也是好的,可以说百依百顺,哪知道到了后来,竟开始纳妾,漂亮女人一个一个的往家里抬,直到最后,刘清宁对他死了心,一根绳子吊死。
月婵一直不明白,刘清宁那样的女人,清冷孤高,又是理智异常的,怎么会因为夫君纳妾而自尽呢?
以清宁的性子,根本就不可能的,从前世到今生,月婵一直不明白,如今她倒是晓得是怎么回事了。
却原来,太子两世里边一直惦记着刘清宁,不管刘清宁嫁了谁,他都是不放手的。
只不知道太子是真喜欢刘清宁,还是因为未得手的不甘,今世他和黄仪芳这般算计清宁,怕前世的时候,太子也利用权势强迫了清宁吧。
前世,太子应该是得手了,清宁失了清白,为了自己丈夫,又不能把这件事情宣扬出来,她心里也是难受的。
清宁的性子,太过清高自许了,她的身子不清白了,哪里会再让自己的丈夫碰一下,她还不想沾污了两人之间的感情,因此,便让那个男人一个一个往家里抬女人,到得后来,怕太子又利用那个男人胁迫清宁,清宁被逼的走投无路,没了法子才自尽的吧。
月婵思量了好久,想到这么一种可能,又想到刚才听太子和黄仪芳的话音里边,明天是一定要算计清宁的,清宁是她的表妹,又是姜墨的丈夫,月婵决不允许前世的悲剧再现,便是不为清宁,就是为了姜彤姜墨,月婵也一定要阻止这件事情的。
可是,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即不暴露了自己,又解救清宁呢?
月婵为难了,眉头紧皱,一时间想不出一个稳妥法子来。
这时候,月婵不知道为什么,竟是分外想念高子轩,若是高子轩在的话,她还有个能够商量的人,以高子轩的能力,许是能担起这件事的。
可如今高子轩不在,她有千言万语,又能和哪个说上一句呢?
唉,月婵叹了口气,手下没有章法的拨弄着湖水,看到湖中的鱼儿游来游去,再见水草飘荡,一时间竟是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