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
月婵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讥讽:“我偏不信命,从来没有见过牛不喝水强按头的,将来的事情如何,现在还说不出来,我偏不信老太太敢硬违着我的意思随意给我定亲,要真到了那个时候,最多还有一死,我又怕的什么。”
这话说的,充满了悲伤,听的清宁也是一阵阵的心酸。
不过,清宁看月婵那咬着牙忍泪的样子,心志也跟着变的坚强了好多,心道,月婵说的是,大不了还有一死,又怕的甚么。
“月婵姐姐……”抓住月婵的手,清宁看着她:“你要多多保重,不管怎么样,万不可轻言放弃。”
月婵点头:“妹妹这份情我承了,以后有机会,我定当回报。”
“说什么回报不回报的。”清宁这时候倒是笑了:“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这个吗,我只是看你顺眼而已,并不巴望你什么东西。”
这话月婵倒是信,清宁那样的人,虽然清高冷傲,可却有一颗真心,要真得了她的心,她也会一心对你,绝对不会耍那两面三刀的玩意。
“好了!”清宁拍了拍月婵的手:“我趁老太太吃完饭溜弯的当跑出来的,这会儿还要回去,你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
月婵站起身来,一直把清宁送出门去,这才回转。
回到屋里,月婵左思右想,总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不管怎么样,总得做点什么。
“环儿……”月婵朝门外叫了一声。
没一会儿,环儿身穿一身浅绿色纱衫打帘子进来。一脸甜笑:“小姐叫我做什么?”
月婵对她招了招手,等环儿走到跟前的时候,小声道:“你找人散出消息去,要把这信儿传到刘梅耳朵里边,就说老太太为了能让我以后嫁的好,现如今已经开始给我扬名了,而且,还专门找人往外说月娥和月婷的坏话……”
呃,环儿听月婵这般吩咐,心里一惊一惊的。不过,月婵的话她倒是全记下了,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月婵笑笑,心里话,看起来。刘梅有的时候还是有用的,这家里怕也只有刘梅能和老太太斗上一斗吧,这就和朝庭中的事情一样。皇上总归不能让一派得势的,总是要玩平衡呢,这么想来,她也该学上一学。自己稳坐幕后,挑着老太太和刘梅不和。以便能让自己安稳度日。
打定了主意,月婵拿了书本又到一旁瞧去,一边看,一边想着,这书也得看什么人读呢,会读的人能够活学活用,不会读的只读死书,根本用不到正经事上。
这么想着,月婵小得意了一把,就把收思沉浸书中。一边读一边思索其间的道理。
话说,环儿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没有多长时间。月婵交待下去的话就传到了刘梅耳朵里。
刘梅和月婵的想法是不一样的,在刘梅心里。女子嫁人就要嫁高门,不管如何都要巴上那大富大贵的人家,绝对不嫁贫寒小户。
而月婵的想法是,嫁一个能够真心疼爱自己的夫婿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东西倒并没多大关系,钱够用就成,多了反而会招祸患。
这两个人想法不一样,导致看事情的眼光也不一样,对于月婵来说,老太太这般给她扬名是害她,而刘梅则认为老太太是在抬高月婵。
当刘梅听到这信儿之后,立马大怒。
手里的粉彩茶杯猛的扔了出去,掐着手咬牙骂了起来:“老不死的东西,等着瞧,我和你没完。”
琴儿站在一旁,小心规劝:“太太莫气了,哪家的老人还没有个偏心眼的,老太太偏心大小姐,这谁都知道的事情,太太为这个生气真是犯不上的。”
刘梅看了琴儿一眼,冷笑一声:“你倒是会说话,可惜说的却不是那么个理儿,我怎么就犯不上了,老太太偏心到了这种程度,我要再不争一争,这府上哪还有我们娘三个的活路呢。”
说着话,刘梅也是一阵伤心,更是气愤难当,长长的指甲掐在手心里,都快掐出血了都不自知。
过了好一会儿,刘梅心情平缓下来,抬头看向琴儿:“琴儿,你下去找人,把府里还有府外,凡是老太太买通了传话的人都给我再收买下来,让他们照旧传话,不过,把扬名的对象换成月娥和月婷,就说那天棚是月娥和月婷想出来的,还有,主要还得说两位小姐孝顺懂礼,另外,如果成的话,再说一些小姐出生的时候咱们家里有异相的事情。”
刘梅这次要下血本了,她总是不能任老太太摆布的,月娥和月婷是她的依靠,这两个人好了,她才能好不是?
琴儿一一记下了,点点头道:“太太,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出去办,让咱们的人全都动起来,总得好好收买一些人。”
刘梅笑了起来:“收买不成的话,就威逼好了,要是有人不识相,我也不介意沾点血。”
琴儿看着刘梅这笑,忍不住打个寒战,心里害怕的紧,赶紧答应一声,行礼退了出去。
刘梅等着琴儿出去了,冷哼了一声,一拍桌子:“老东西,都当别人是泥胎塑的么,哼哼,想要让月婵出头,我偏不让你如意。”
刘梅急匆匆布置,希望能够让月娥和月婷名声好一点,将来出嫁的时候,也能嫁个高门显贵。
而孟府里下人们倒是有欢喜的,有惊惧的。
那高兴的是能白得两份银子,老太太给一份,刘梅给一份,这倒真是不错。
这些人也是胆子大,也不怕银子多了扎手,只要给就敢拿过来,她们寻思着,反正都是说自家小姐的好话,说哪个不是说啊。
因着刘梅银子给的多,这些人出去之后,安排长安城里那些小混混们开始散布月娥和月婷怎么怎么孝顺,怎么怎么聪明的话题。
更有那聪明一点的,即是得了两份银子,就要做两份活计,就把孟家三个小姐的好话全说了一通。
这倒是不要紧,反正总体来说,讲月娥和月婷好话的要比月婵多的多,流言虽然不少,可月婵在其中真是不显眼。
一则,她只瞧着乖巧,平常人倒没瞧出有什么聪明劲来,二则,那些得了银子的人把月娥和月婷夸上天了,都说月娥和月婷出生时侯屋内香气宜人,又有什么院中本不该开的海棠花都开了,必是不凡的。
这样话题一传开,人们都只关注孟二小姐,孟三小姐,月婵这个大小姐反倒做了陪衬,这也正是月婵所要的。
月婵得了这些信儿,暗暗为自己的聪明高兴,却不知道,她的事情已经有人关注起来。
长安城内一所大宅子里,这宅子依湖而建,建的精巧别致,湖中央临水亭子内,一白衣男子和一黑衣少年对坐而饮。
那个白衣男子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盯着黑衣少年冷声道:“九弟,什么事情适可而止,孟家并不出挑,不必太过关注。”
黑衣少年本来低头饮茶,这时候却抬起了头,一双桃花眼分外明亮,可是,他脸上神情却有一丝阴黯,薄薄的红唇微勾,一丝带着几分邪气的笑容扯了出来:“三哥,我关注孟家做甚,孟之文不过是个老古板,他家的长子这会儿也不显眼,有什么可引人注意的?”
“是吗?”白衣男子脸色更冷了几分,嗵的一声把茶杯放在石桌上:“你是什么人,三哥还不明白吗,这段时间长安城那些散布关于孟大小姐流言的人都去了哪?这件事情难道就不是你做的?”
“三哥!”黑衣少年一阵紧张,桃花眼微眯:“你……我是关注孟大小姐又如何?”
说话间,黑衣少年也放下茶杯来,一双白皙如玉的手交缠在一起:“我瞧着那个小丫头倒是有些意思,先前我去慈恩寺的路上碰到她,她倒是胆子大,连我挥鞭子都不怕,还敢替人讲情,呵呵……”
白衣男子眉头紧拧在一起:“所以,你连顾嬷嬷都要了去,就为了看住她?”
黑衣少年一笑,凑过头去,一脸的玩世不恭:“三哥,难道,你不觉得那丫头身世堪怜,倒和我们有些相似吗?”
这话说的,白衣男子叹了口气,拍了拍黑衣少年的肩膀:“九弟,倒是苦了你了,那件事情要不是你,说不定我会被父皇圈禁起来的。”
“自家兄弟,说这个干嘛!”黑衣少年笑笑,脸上倒有些苦涩滋味,又凑近几分:“三哥,我求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白衣少年问。
“八月初一彤妹妹邀孟小姐去游玩,我想出宫瞧瞧,不过,我不想见她,我想让三哥出面。”黑衣少年把心思讲了出来,一双黑亮眼睛注视着白衣少年。
白衣男子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倒是成,那天若是没有多少公事,我就替你去看看,我也有些好奇,孟家小姐究竟如何?”
“呵呵!”见白衣男子应了下来,黑衣少年倒是真心笑了。
这两个人正说话间,就见一个穿着绿色长袍的中年人匆匆跑了过来,一走近亭边,就急匆匆大声道:“九王爷,可算是找着您了,皇上传您面见呢,奴婢找了好些地方才算找着,赶紧的,皇上都等急了。”
黑衣少年猛的站了起来,脸色有些难看:“父皇要见我?哼,莫不是还想要我的命?”
“九弟?”白衣男子也站了起来,一脸紧张的看着黑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