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扑闪着纤长的眼睫毛,只凝着他,透亮的眸子已被泪水侵占。
“阿琛,真的是你么?”尔后又摇摇头,将身上的男人一把推开,颤颤巍巍坐起了身,神色崩溃,嘴里呢喃着,“不对,你不是阿琛,阿琛不会忘记我的。”
男人微怔,黑眸一缩,大手揽过她的腰,让她正对着自己。
“他忘记了什么?”问出的话音,掺杂着他自己也不知觉的颤抖,放在女子腰间的手紧了紧,仿佛真相,下一秒就要呼之欲出。
是她吗?那个一直萦绕在他脑海里的模糊身影。
“他让我当他情人,我不答应,他就把我送给别人……呜呜呜。”
清晨,太阳慢慢地透过云霞,一缕阳光从窗户映射进来,被镂空细花的纱窗帘筛成了斑驳的淡黄和灰黑的混合品,落在床上躺着的人儿的前额,就好象是些神秘的文字。
只见女子睫毛忽闪几下后,狭长的眸子缓缓打开,莹亮的瞳仁顷刻间展露无遗。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装饰,她眨了眨眼,她怎么在自己的房间了,她昨晚不是要在陌灵家过夜吗?
穆暖手撑着身体,慢慢坐起身,蚕丝绸被顺势滑落,肌肤感到一阵清凉,她倏地低下头,看到自己身上不着一缕之后,忙地拉上被子,将自己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
忽的意识到什么,她拉下被子的一角,低眸看到裸露的肌肤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吻痕,瞪大了双眼,讶异不已,大脑顿时进入了死机状态。
与此同时,浴室门“吱嘎”一声被拉开,顾远风穿着黑色浴袍,一边擦着短簇利落的头发一边走了出来,看到床上的女子手拽紧着被子,低着眸,神情低落。
“早上好!”
故作淡漠的语气,他装作没看见地走上去,把手上的毛巾随意丢在床沿,打开衣柜翻出了往常的黑白三件套,一件一件换了上去。
听到是熟悉的声音,穆暖蓦地抬起头,便看到男人正在换衣服,瞬间红了脸,她偏过视线
,眼神闪烁莹动。
“我们怎么会……在一起。”
她支支吾吾地问出口,昨晚只记得自己一直喝酒,喝着喝着……后面的事就记不起来了,隐隐约约中好像是看到了顾远风的脸,但总不至于做了那种事也没感觉吧。
“我们不在一起,你还想和谁一起?”男人反问,转过身来看着女人,一脸笑意,此时他已经穿戴整齐,白衬衣两个纽扣没有扣上,小麦色的肌肤若隐若现,邪魅惑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
男人忽然倾下身,两人相距不过一拳,穆暖立马住了嘴,对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局促紧张,不知作何反应。
“想问我们为什么会睡在一起?”
男人低沉浑厚而有磁性的声音此刻异常迷人,宛若在一腔春水中泛起了涟漪,摄人心魂,蛊惑众生。
女子的脸再次泛红,被他说中了心思的感觉,很不自在。
“你不是说忘记我了吗,怎么会……”
穆暖暗恼,今天说什么话都说不利索,以前又不是没有过,还是两个孩子的妈,怎么像个清纯少女一样动不动就脸红。
“我是你丈夫,你是我太太,理所当然。”顾远风直起身,不再逗他的小妻子,看她娇滴滴的动人模样,难受的是他。
穆暖一听到这话立马就怒了,感情他就是本着“不用白不用”的想法,才勉勉强强和她在一起,去他的理所当然。
“顾远风,你别打着失忆的幌子就以为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没门!”
她呼了一口气,果然还是不能跟他客气,话都憋得慌。
“哦?”男人语调微微上扬,直挺挺的眉峰上挑,扣着袖口的动作停下,嘴里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笑,“我如何为所欲为了,嗯?”
男人说话的声音有磁性,温柔,像是有重力的吸引,每分每秒都想向他的声音靠近。
说完他忽然又弯下腰,平视她的眼睛,俊美的五官骤
然放大,剑眉中透着硬气,深黑的眸子里像是有宝光流转。
“你昨晚对我做过的事,还想赖账不成?”
穆暖下意识的往后挪动身体,目光如炬,瞳仁一般大,眼窝漆黑,还带着刚醒过来的惺忪慵懒。
确定这个男人真的失忆了?如果是真的,那就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一样的流氓,一样的会耍赖。
“既然是赖账,一个晚上怎么够本,顾太太,你说是吗?”
说着他将女子扑倒,一下子覆身其上,修长匀称的手抚上那柔软绸被,慢慢往下拉。笔直乌墨的眉下,一双长目沈晨如潭,短而干净的鬓角处,是一抹邪魅的笑。
穆暖紧紧拽着被子不让它滑落,心里忐忑不已,虽然他们是夫妻,以前彼此很熟悉,她不会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她于他,只是一个法律上的妻子,是陌生的,没有感情,没有交流,只是单纯的履行义务,如此,有何意义。
顾远风低眸看着身下的小女人,只见她清澈明亮的瞳孔闪着晶亮,弯弯的柳眉,纤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绯色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心下一动。
“暖暖!”
男子炽热的目光始终在她的脸上,他低沉着嗓音,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柔,如夏日般热烈的呼唤,引人向他靠近。
听到他亲昵的称呼,穆暖面色动容,咽了咽一口唾沫,仿佛被他的气息压迫得喘不过气来,她躲闪着目光,手不自觉地松懈下来。
“该……该去上班了。”
她弱弱的出口,说出来才知道,这个理由有多苍白无力。
“不急。”
话落,她感觉到他俯身探了下来,鼻息暖暖得喷到了她的脸上,然后是两片薄薄的唇,一股清凉向她袭来,她有些慌乱,紧紧的闭住眼睛 一点也不敢睁开,感觉着嘴上那波荡开的凉意渐渐往下移动,就这样,好像很久,好像又一瞬,象是雪花飘落在冰面上刹那间的凌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