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姨娘身边的丫鬟自然也是认识寒梅的,当即上前将寒梅拖了出去。
两人到了门外,寒梅还一副呆怔的样子。
“寒梅姐姐是明白人。怎么今日这般糊涂,莽撞前来,不是自取其辱么?”那丫鬟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说完,看着她愣愣的样子,叹了口气,折返回屋。
寒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将军府,究竟是她自己走出来的,还是被人给丢出来的?
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马姨娘说,廉二少爷去了乌兰,此去凶险万分。
他去乌兰做什么?为什么他走了。自己却一点都不知道?
那日云溪禀报给王妃的是不是就是这件事?
云溪让她放下,马姨娘说她不知足,笛儿说她自取其辱……
为什么她想通了,可所有人都说他们不应该在一起?
迎亲的队伍,终于吹吹打打的把新娘子接走了。
慕容御和廉如意作为小陶的娘家人,并未去参加赵爷宅院中的宴席。
寿王府的家丁倒是去了大半,都是平日里和小陶亦或是赵爷相熟之人。
偌大的寿王府,在一番热闹之后,显得格外清冷。
廉如意微笑着。长叹一声。
慕容御侧脸望她。“怎么今日长吁短叹?”
“忽然有种嫁女儿的伤感。”廉如意低声道。
慕容御闻言拦住她的肩膀,“莫说你身边这些丫头,就是自己的儿女也总是要长大的,只要看着他们过得幸福,就该觉得欣慰了。”
廉如意点点头,正待转身进屋,忽闻一声“嘚嘚----”
她和慕容御侧脸去看。
见念君正抱着将满九个月的珏平走过来。
在高大壮硕的念君怀中,小小的珏平更是显得格外较小玲珑。
“嘚嘚----”
珏平红润润的小嘴微张着,长长的口水从嘴角滑落,纯真的小脸儿之上,满是甜甜的笑意。
廉如意笑着伸手去抱珏平。
珏平却将手转向慕容御,小嘴里更是焦急的念叨着:“嘚嘚----嘚嘚----”
慕容御一怔之下。惊喜道:“小珏平是在喊爹爹么?”
慕容御伸手将珏平从念君怀中接了过来,“乖宝,再喊一声爹爹?”
“嘚嘚----”
被爹爹抱在怀中的珏平笑的花一般灿烂。
完全无视娘亲的黑脸。抱着慕容御的一张俊颜,贴上去,将口水涂了他满面。
被涂满儿子哈喇子的寿王丝毫不见外人面前那冷厉的气势,仿佛捡了宝贝一般,扬手将珏平举得高高的,“爹爹的乖儿子,你都会喊爹了!不错不错!”
珏平被逗的咯咯的笑。
被杜兰抱着,走在念君后面的珏安听到哥哥的笑声,仰脸去看哥哥。
见爹爹双手抱着哥哥,将哥哥举的那般高。立即小脸儿一皱,扯开嗓子哭嚎起来。
其哭声之凄厉,宛如谁虐待了他一般。
廉如意被他的哭声惊得心疼不已,赶紧上前去抱他。
可小家伙儿丝毫不买账,张着手臂冲着慕容御哭的嘶声竭力。
慕容御无奈,将大儿珏平交给廉如意,他则双手抱过小儿珏安,举得高高的,哈哈笑着,带着儿子原地转了几个圈。
终于享受了哥哥相同待遇的珏安这才安定下来,将鼻涕口水蹭了慕容御满身,小脸儿上满是得逞的坏笑斜睨着哥哥。
大儿珏平则是状似无奈般抬头看了看正抱着自己的廉如意,瘪了瘪嘴,表情十分委屈,却总算没哭。
被两个儿子先后嫌弃了的廉如意十分无语,自己这娘亲当的,竟不如慕容御讨儿子们喜欢。
想来其实也是有原因的,慕容御一直为她生产之时,他不在身边而歉疚,同时觉得愧对了两个儿子,所以对两个儿子格外疼爱,完全没有一丝严父的架势。
廉如意却是怕慕容御娇惯了儿子,时常摆出严母的面孔。
虽然小孩子才个月,好似什么都不懂,其实天真无邪的心中,却是极为敏感的,谁疼他宠他,他心里门儿清。
所以两个孩子都喜欢黏着慕容御。
“珏平会喊爹爹了,珏安会不会?”慕容御一手抱着珏安,一手揽过廉如意的肩膀,一家四口走进上房,坐在专门给两个儿子练习爬走的波斯地毯之上。
廉如意刚把珏平放了下来,小家伙儿就手脚并用的爬到慕容御身边。仰着小脸儿,“嘚嘚,嘚嘚。”叫的欢快。
珏安眨巴眨巴眼睛,看看这个瞧瞧那个,“爹爹----”
声音拖得老长,发音却是比珏平还要清楚。
慕容御激动的好似孩子一般,抱着珏安的小脸儿亲个不停,“乖儿子,乖儿子太棒了!”
哪里有半点儿王爷的样子?
一家人正在笑闹之时,云溪却神色匆匆的走了进来。
虽说廉如意给大家都放了假,好叫她们都去参加小陶的大婚宴席。
可底下人总得有点儿分寸,一个人不留,叫主子有事儿去使唤谁?
云溪本想将寒梅留下,怕她触景伤情,却哪里都找不到寒梅的影子。
问遍了府上的人,都说没见着。又专门派人去了趟赵爷家中,仍是没有寒梅的影子。
云溪这才觉出不好来。
该不是这丫头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吧?
云溪这么想着,愈发的着急。这时候却听赵爷身边的朋友说,见着一个衣着像是王妃身边丫鬟的女子,急匆匆的出了院子,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不是想不开就好。
云溪想了想,立即又派人去了将军府。
果然听闻寒梅曾经去过,不过人已经走了。
人不在将军府,也没有回王府,寒梅能去哪儿了?
云溪四处找不到她,这才来禀了廉如意。
廉如意听闻此事,眉宇紧蹙,“怕是,寒梅已经知道二少爷去了乌兰的事了。”
“寒梅不会傻乎乎的也往乌兰去吧?她一个人……乌兰那么远……”云溪忍不住担心道。
“这丫头,最是一根筋,拒绝的时候,不留余地。如今想通了,却发现已经错过了,恐怕心中就把自己怨死了,定然还是不会给自己留余地的。”廉如意说着,歉疚又求助的看向慕容御。贞医团号。
“我派人去城门口,看能不能截住她。再让同光传书给别院之人,让他们往乌兰方向找一找,如果她已经出城,或许能追的上她。”慕容御温声说道。
廉如意看着他深深点头,让他为自己身边的丫鬟费心,心中既是歉疚,又倍感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