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少之所以有了这么大的动静,倒真不是因为这串舍利是假的,会损失多少钱。
而是因为他很讨厌自己打眼。
丁家产业很大,丁父和丁大少都喜欢收藏,没事琢磨琢磨,渐渐的,两人都有了一定的专业水准,但是古玩这个东西怎么说呢?赝品居多。
每次丁大少一打眼就浑身不得劲,这串舍利是他和很多专家一起挑选的,应该是没错,而且经过了专业的鉴定,都是真的无疑。
“应该是假的,我再琢磨琢磨。”程世阳细细的用手摩挲着舍利,他手上的触觉很灵敏,每一寸皮肤都是非常精准的探测仪。
丁大少和风一刀两人都紧巴巴的望着程世阳,眉头都不敢邹一下。
时间不紧不慢,一会儿工夫,一刻钟过去了。
风一刀的嘴唇有些发干,也不敢说话。
丁大少则安慰道:“阳哥,没看出来没事,你既然说假的,我就相信是假的。”
他是真对程世阳的人品信任,从刚才喝酒就能够看出来,程世阳是那种没有绝对把握的事情绝对不说的主,不可能信口开河。
“是假的,没错。”程世阳终于开口了。
风一刀有些担心:“阳哥,你可想好了再说啊,这串珠子七八百万呢!”
“哈哈,这串珠子才七八百万啊?我看这串珠子的价格应该在一千五百万以上。”程世阳将珠子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面。
红色的手链闪闪发光,照耀得人眼睛都疼。
“这我就更加迷糊了,你刚才不是说是假的吗?怎么价格不降反增了?”风一刀一副拎不清的样子。
丁大少狠狠的给了风一刀后脑勺一记:“你丫不懂别插嘴,这肯定是宝中之宝。”
通常古时候有些高深的古董玩家,他们喜欢做一些恶趣味,将某些宝贝封存在同样是宝贝的东西里面,就称为宝中之宝。
“嘿嘿。”风一刀对古玩了解一点点,可是精深就谈不上了,识相的闭上了嘴巴,瞧着程世阳怎么说。
“是宝中之宝。能够给我一张砂纸吗?我要让绝世珍宝重现了。”程世阳问道。
一般情况下,古玩界有句话——宝不露相。
就是珍宝现世的时候,最好旁边不要有人,不然的话,可能会引发那些小人的窥探,最后人财两空。
不过程世阳不怕,奶奶的,你来让我人财两空试试?爷不打断你的手。
丁大少就有些谨慎了,喊过来服务员:“给我安排一个包间,立刻马上。”
“是,大少。”
“不用这么紧张的。”程世阳安慰道,只是丁大少已经出去打电话去了。
风一刀笑了笑:“大少也不是害怕钱,你知道他最怕的是啥吗?”
“啥?”
“最怕陌生人在他开宝的时候站在面前,就好像你跟女人干那个事情的时候有人旁观一样,有些放不开。”
呸!程世阳竖起了中指,鄙视了风一刀的粗俗,不过他倒是承认,这个家伙粗俗的比喻倒是恰到好处的。
丁大少走到了厕所那边拨通了父亲的手机:“喂!爸,你
赶紧来一品堂,我有个哥们说我手里是绝世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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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你那是高僧的舍利,能不是绝世珍宝吗?赶紧挂了,你爹还要睡觉呢。”
“睡个屁,他说那不是舍利子。”
“真的?你朋友识货吗?”
“识货,你赶紧来就对了,你要是不来,或者来晚了,我们自己就开宝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开宝是古玩界的术语,让宝中之宝现世,便称为开宝。
丁父大骂了丁大少一顿:“你小子给我安安心心的等着,如果老子见不到开宝,我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知道了,你快点过来,快点啊。”
一品堂经常会给客户提供一些包间,通常是用来进行重大会议的。
包间的布局也非常严肃,中央一张大号的桌子,厚厚的棉地毯,同时整个房子的隔音也做的非常完备,基本上断绝了某些不法之徒的窥测。
那串红色的舍利子搁在了桌子上面,程世阳躺在黑色的皮沙发上面打着盹。
风一刀反正是啥事没有,干脆拿出了手机玩起了游戏,至于这串珠子到底是什么,他就看个热闹,跟他无关嘛。
正主丁大少则不停的踱着步子,心里着急得很。
有一件宝中之宝却不能够马上开宝,就好像床上躺着一位祸水级别的美女,正扭动着腰肢,可是就是不能上一样,干着急。
终于,房门想起了敲门声。
丁大少快速的走了过去,拉开了房门:“爸,你终于来了,你要是不来,我就要自己开了。”
“开你妈!”丁父觉得骂到了自己,换了个说法:“开你大爷,不对,开你妹,不对,开你爸,哎呀,你哥们在哪里?我都急糊涂了。”
丁大少指了指躺在沙发上打盹的程世阳:“那,阳哥说了,这串手链并不是舍利子。”
一旁一位老头硬生生的说道:“不是舍利子,还能是什么?弹力球?现在的年轻人就喜欢胡吹大气。”
“你是谁啊,敢这么说我哥们?”
丁父赶紧拉住了丁大少:“儿子,你少说来两句,这位可是燕京城著名的宝石掌眼——潘少华老爷子,过他手的珠宝差不多有一万件以上了。”
“是不是这些珠宝串联起来能够饶地球七圈啊?”丁大少还是没有给出一个好语气,反正侮辱自己的哥们管你是谁,就是不行。
潘少华哼了口气:“丁老板,既然有人不欢迎我,我呆这里也没意思了,在下告辞。”说着转身准备离开,却被丁父拉住了:“潘爷,你别跟小孩子一般计较嘛,咱们好好瞧瞧。”
这位潘老爷子挺横,甩开了丁父的手:“我这个人还就喜欢计较,你另请高人吧。”
当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程世阳伸了伸懒腰;“既然你一口咬定是舍利子,我又咬定不是舍利子,那就留下来呗,看看我是不是胡吹大气。”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还真不知道。”去程家交谈经验的古玩名家很有不少,可还真没有潘少华这类人物。
潘少华砸吧砸吧舌头,留了下来:“很好,很好,我就让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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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古玩这门行当,不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壮小伙子玩得起的,如果今天我输了,去我们家,随便挑选一样珠宝,如果你输了,你怎么办?”
“这好办啊,如果阳哥输了,你们家的珠宝任何一件,我花双倍价钱买过来怎么样?”丁大少是打定了注意要给程世阳出头。
“一言为定。”潘少华觉得自己又有上百万入账了,索性停在这里看看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到底是要玩什么猫腻。
古玩行是一个专业性非常强的行业,越是专业,越是讲究沉淀。
那些成名掌眼的手法和技艺都是经过许多年的积累才练就的。
所以潘少华瞧不起脸上无毛的程世阳。
其实程世阳的技艺除了家底厚实,眼界开阔之外,他经常锻炼的那双手,灵敏的感觉不亚于任何一个知名掌眼,而又因为练就了九阳真气,对身体感知功能更进一步的开发。
他现在的触感,眼力的敏感程度已经超过了绝大部分的掌眼。
程世阳摸了摸鼻尖,走到大写字台上面,抚摸着红色的舍利手链,仔仔细细的摩挲着,而丁氏父子和潘少华也围拢了过来,就连不是太懂的风一刀也背着双手,一副沉思状走来走去,很有一分行家的派头
再次揣摩了一阵子,程世阳笃定的将舍利手链交给潘少华:“潘老爷子,你好好瞧瞧,看看这个玩意到底是不是舍利?”
“不用瞧了,不是舍利还能是什么?”
“那好吧,不能说我程世阳不给你机会了。”程世阳一伸手:“请给我一张磨砂纸。”
通常宝石商人随身都会携带各种各样的砂纸。
有三百型号的,也就是我们家中常用的那种砂纸,这种砂纸用在宝石鉴定里面可以查看粗制的坯料,用力一摩擦,砂纸便会在宝石坯料上面留下一道道较深的划痕。
但现在打磨已经成型的舍利子明显是用不了太粗的砂纸,必须要用六千号以上的砂纸。
这种砂纸极其细腻,打磨木桌,可以制造出那种光面的效果,平常不太常见,小规格的五金店里面基本上是没有卖的。
“喏。”潘少华手掌中多出了一张烟盒大小的砂纸:“这是八千号的,很细腻,是我朋友给我特制的,省着点用。”
程世阳摇了摇头:“给我一张三百号的。”
潘少华差点疯了:“神经病吧?三百号的砂纸,你是想毁了这串舍利吗?”
丁父犹豫了一阵子:“小伙子,你是想将外层的多余材料全部打磨去?真的要开宝。”
“开。”
丁父跺了跺脚:“既然你笃定了,咱们就开,反正七八百万对于我们丁家不算什么。”
一旁的潘少华气的嘴角直咧咧嘴,在他的意识里,就是这群什么都不懂的商人,用金钱控制着古董,导致现在大部分古人留下来的遗物只不过成了一堆钞票而已。
当然,丁父不懂古玩,只是潘少华的文艺心理作祟,实际上,丁父对于古玩的了解非常精深的。
“既然丁叔叔已经说了,我就打开了,也让大家开开眼界。”程世阳拿起了三百号的砂纸,端起了舍利的链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