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有意将孙若梅指给皇家,可是当初出了一个孙若香的事,只怕孙家,对于皇室已经是有所忌惮了。
皇后中意的,是端木醒。
第二日,皇后亲自到了东宫,陪着端木宗华玩了一会儿之后,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沐心暖其实是明白皇后的心思的。
孙家在京城一直以来都是比较恪守本分的,这也是这一次的安郡王事件中,为何不曾牵连到了孙家。
皇上将孙家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怕每每上朝,对上了孙尚书的眼睛,总会觉得是有些亏待了他。
只是,孙若梅并非是孙家嫡系的女儿,而且孙若梅的生父官职不高,这样的身分,怕是只能嫁给端木醒为侧室的。
如此,当年孙若香嫁给了安郡王为侧妃,如今孙若梅又嫁给了端木醒为侧妃,这只怕?
“母后,您可曾与孙夫人说过此事?”
皇后的眸光一闪,“你的意思是说,让孙若梅过继到孙夫人的名下,如此,成了孙家嫡系的姑娘,然后再指给醒儿来正妃?”
“回母后,儿媳的确是这个意思。您想想看,若是孙若梅能为正妃,其实对于孙家来说,无论是谁家出的女儿,都是无所谓的。再说,孙若梅的亲母已逝,如今这位,不是一位继母吗?就算是她对孙若梅不错,只怕,也是不及孙夫人待她亲厚的。”
“这倒是。她是孙夫人自小看大的。后来没了她的亲母,中间又有几年没有娘亲的日子,听说,也一直是长在了孙府的。你这法子倒是妙,只是,总得先跟孙夫人商议一下才好。”
“母后,您是皇后,只要您一句话,只怕她就明白了。”
“话是这样说没错,只是,先前的孙若香,就是一个好姑娘,只可惜了,因为辰儿的原因,如今搬到了燕州,亦是害得她们母女相隔两地。”
沐心暖微眨了一下眼,“母后仁慈,有些事,不急于一时,不是吗?”
皇后愣了一下,原本就是随口说说,可是没想到,沐心暖竟然是能给出她一个这样的答案。
对呀,许多事,都是不必急于一时的。
端木辰犯了错,可是他的儿子,只怕也未必就不能回到京城,当然,三五年内,是不可能的。
皇后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沐心暖,一时也弄不清楚,她说这话,到底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端木初泽的意思。
不过,当皇后想到了端木初泽与先太子之间的那层亲厚时,心里还是较为安心的。
“阿暖,我瞧着你闲在宫里亦是无事。要不,这孙若梅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如何?”
沐心暖一怔,苦笑一声,“母后,您真拿儿媳当成媒人了?”
“反正你也不是头一次做这个了,就再帮母后促成一桩也好。”
“母后的心思,儿媳明白,只是明王妃那里?”
“你放心,我会与她说的。她也是个性子沉稳的。孙家世代书香,又不是那种爱挑事儿的人家,她会满意的。而且昨晚上孙若梅在大殿上的表现,亦是极好。原本,这每年的三位佳丽表演完了之后,也都会根据身分的不同,由皇室指婚的。”
“母后的意思是说,这三位姑娘都快要嫁人了?”
“哪儿能呢?至少,那位华容姑娘,就得回她的突厥去。至于那个鲁笑笑嘛。”
皇后说到这里,看了沐心暖一眼,“本宫听说,前些日子,她们母女惹了你不痛快了?”
“倒也没有。我瞧着,倒像是鲁夫人的一厢情愿,那两位姑娘,还是不错的。”
皇后对于沐心暖的态度,较为满意。
不会因为一个人,就对这个家族心生厌恶,这是将来那个位置上的女子,必须要做到的。
若只是依照自己的喜恶去做事,只怕,早晚是会害了端木初泽,甚至是毁了整个儿大雍。
而现在沐心暖的态度,正是她想看见的。
皇后自然是知道鲁夫人曾经做过多么荒诞不经的事,当初端木辰得宠的时候,她就没少带着这两个女儿去安郡王府走动,言辞间,也向王心妍,暗示了不知道多少次。
偶尔进一次宫,也总是带着她的两个宝贝女儿,一心想着让她的女儿嫁入皇家。
可是这位鲁夫人压根儿就没有想过,有些人,终究是不合适的。
定国公府的权势不差,自然也是名门望族,只是可惜了,这几年,定国公府的人脉不佳,只有姑娘出色,有什么用?
现任的定国公,也就是一个还算是老实的人,比起前两任,简直就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再则说了,前任定国公的女儿,可是嫁给了肃亲王府的世子,如今也算是皇室的媳妇儿了,端木家,怎么可能会娶两个鲁家的女儿做儿媳妇?
便是侧室,亦是不可。
只可惜了,这一点,鲁夫人是永远都看不明白的。
“阿暖,你与孙夫人说话,或许比本宫还要更合适一些。毕竟你们中间,还有一个孙若香呢。”
“是,母后,您放心吧,儿媳定然将这件事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
很快,因为年节将至,各府的夫人们自然也是要带了礼物来东宫拜贺。
孙夫人来时,正好李氏和刘氏都在,便一起坐着说说话。
沐心暖面上浅浅笑着,“孙夫人,那日在大殿上,若梅的一曲,还真是妙不可言呢。”
“太子妃过奖了,若是论琴,这京城哪一个,能及得上您太子妃呢?”
“听闻孙若梅底下,还有两个继妹妹,虽说是一家人,可是到底是隔了一层肚皮的。孙夫人,就不怕您的这位侄女受委屈?”
孙夫人愣了一下,无端端的,太子妃何故对孙若梅如此上心了?
“之前母后到东宫来了一趟,这个孙若梅,是个好的。”
孙夫人的心里一突突,眼眶就开始泛红了。
“本宫知道孙夫人只得若香一个亲女,如今她出嫁了,您的身边又一直无人陪伴,难免寂寞,不如,就将孙若梅过继到膝下,岂不更好?如此,人家那位继夫人,也如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