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当日与合欢宗最后一人比斗,清尘似乎进入了一个奇怪的境界,繁花衍木剑诀威力突然大增,可这些日子去演武堂与人切磋,却再也捕捉不到那种感悟,您知道是怎么回事么?”接连去了一段时日演武堂,莫清尘却没找回当日那种感觉,忍不住问顾离,。
顾离笑笑:“清尘,你可知道剑修一生追求却只有极少数人能掌握的是什么?”
莫清尘摇摇头,剑修虽横扫同阶修士,可进阶却甚是艰难,所以剑修并不多,她至今没遇到过,对那个流派没什么了解,只听说四门八宗中武夷派剑修颇多,。
“剑意,他们一生孜孜以求的便是剑中之意,通剑意而知天道,所以领悟了剑意的剑修实力远超同阶修士,不过能够领悟剑意之人极少,就如天道一般是玄妙不可言说的。那一日你机缘巧合进入心神合一的状态,繁花衍木剑诀蕴含了剑意,就会产生一种势,处在那种势中的人便会被剑意左右,所以你才会觉得繁花衍木剑诀威力大增。”顾离耐心道。
莫清尘一手托腮,眉头微蹙:“师父,那如何才能掌握剑意呢?”
“我们道修和剑修不同,哪怕是习练了某种剑诀,又机缘巧合领悟剑意,其实那剑意也不是纯粹的剑意,而是剑意与法意的结合,同样会产生一种势起到制敌的作用。”顾离继续道。
莫清尘眼前一亮,道修领悟的剑意其实是剑意和法意的结合么?她似乎隐隐约约触摸到了什么,却又说不出究竟。
“师父,那道修习练剑诀产生的剑意比之纯粹的剑修,威力是不是略逊一筹?”莫清尘再问。
顾离淡然笑道:“无论是对剑的理解还是对法的理解,究其本源都是对天道的理解。”
莫清尘恍悟:“那就是不会有高低之分了?”
顾离点头:“各有千秋而已。若是日后有机会和剑修切磋一番,你或许能有更清晰的认识。”
莫清尘咬唇:“师父,说了半天您还是没告诉清尘,如何掌握剑意。”
“清尘,你说如何掌握天道?”顾离含笑问道。
莫清尘怔住,随后道:“师父,是清尘急躁了,。”
接下来的日子,莫清尘白日去演武堂与人切磋,夜间修炼功法,无论是对法术和剑诀的运用还是修为的增长。都日益提升。
这一日,她再次去了演武堂筑基修士比试的场子。那里正围满了炼气修士和筑基修士,有一对筑基修士正打得激烈。
莫清尘静静伫立凝眸观看,这二位师兄她都与之交过手,虽然侥幸得胜,却不得不承认二人实力颇强。各有独到之处。
“好!”当胜负已分,场子外爆发出喝彩声。
输了的那人也不沮丧。拱拱手潇洒的跃下台去。
得胜的人神色平静的立在原处,等候下一个人的上场。
莫清尘想了想,纵身一跃跳上台去,施了一礼道:“师兄。”
“啊,莫师叔又来了!”场外众多围观的弟子兴奋的欢呼道。
常来演武堂的人谁不知道这些日子莫清尘日日来此,每场比斗都精彩纷呈,至今还未有败绩。甚至胜了一位筑基后期修士。
台上那人神色一僵,随后冲之前的修士喊道:“张师弟,你不是约我一起去坊市取东西么,哎呀,差点忘了!”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下台子。拉着还没回过神来的那位张师弟飞奔而去。
莫清尘一怔,随后扫向其他小场地。只有两个小场子上各有一位筑基中期和后期修士在等候对手,见莫清尘目光望来,不约而同的跳下台子,只听一个道:“糟了糟了,今日不是和刘师妹约会的日子么,我怎么给忘了,这下师妹该生气了。”
另一个道:“完了,师父明明吩咐我今日给他办差的,怎么习惯性的就又跑到演武堂来了,。”
二人很快不见了踪影。
莫清尘再次愣住,目光扫向台下的筑基修士,却见那些筑基修士心有灵犀般扭头便跑,有的好歹还交代两句场面话,有的干脆一声不吭直接走人。
莫清尘孤零零站在台上,只见台下清一色的炼气弟子眼巴巴的瞅着她,又站了半天连筑基修士的影子都没看见,只得讪讪的走下台去。
见莫清尘离开场子,有位初来演武堂的弟子终于忍不住问道:“敢问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那些师叔见了刚才那位师叔都跑光了?”
旁边那人不可思议的道:“你居然不认识刚才那位师叔?算了算了,这个你自己打听去吧,不过刚才的事我倒是可以给你说道一下。这些日子莫师叔日日来此,至今未有败绩,你看,同阶的师叔打不过她,后期的师叔打赢了胜之不武,打输了丢人,这样一来谁还敢和她打,自找没趣。”
发问的弟子瞠目结舌,好一会儿才道:“啧啧,小弟还没拜进门中时就听说咱瑶光派女修彪悍,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啊。”
离开演武堂的莫清尘却有些沮丧,看样子以后演武堂是不能来了,要不就去执事堂接任务吧,这样想着就向执事堂走去。
谁知到了执事堂门口,居然碰到了段清歌。
一个男修正凑在跟前拉拉扯扯。
莫清尘目光一冷,那位男修居然是杀害她爷爷的凶手田园!
看着他舔着脸对段清歌纠缠不休的模样,一抹杀机攸地从莫清尘眼中闪过,再抬眼却已经平静无波。
“清歌,你回来了。”莫清尘走过去,自然地招呼道。
段清歌如蒙大赦,忙拉住莫清尘道:“清尘,我正要去找你呢,。”说完转头对田园道,“不好意思,田师兄,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有了旁人,田园到底收敛了些,不悦的瞪了莫清尘一眼掉头而去。
莫清尘与段清歌多日不见,这一偶遇她就暂时没接任务而是随段清歌去了她住所一谈。
“真是不巧,墨师姐闭关了。”段清歌淡淡笑道。
莫清尘已与墨漓落聚过,不觉得如何,照例把各种礼物堆满了桌子任她挑选。
一番挑挑拣拣后,段清歌眉间那点抑郁之色终于一扫而光。
莫清尘这才问道:“清歌,那人是谁啊,怎么好端端的缠上你了呢?”
与田园的血海深仇一直是压在她心中的巨石,哪怕亲近如段清歌,她也不敢流露一丝一毫对那人的关注之意。
段清歌神色有些奇异,感慨的道:“清尘,还记得当年你被人逼得不得不去忧乐谷试炼之事么?刚才那人,正是那位田公子!”
莫清尘瞪大双眼:“居然是他,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是——清歌,你如今已是若曦真人的关门弟子,他怎么还敢打你主意?”
段清歌脸上闪过恼火,恨恨道:“那样的纨绔有什么不敢的。他高祖乃是首座太上长老的入室弟子山阴真人,虽不是首席弟子,可厚德峰首席弟子很多年前就已经陨落,山阴真人结丹后期修为,实力非同一般,早就隐隐以首席弟子自居。那个纨绔当然认为他高祖是厚德峰的首席弟子,那无异于整个瑶光派的首席弟子。对我这样的女修虽不敢过于逼迫,但死皮赖脸的缠着,还真是拿他没办法。”
莫清尘有些纳闷,早些年在坊市,她明明记得田园见到墨漓落像老鼠见了猫,怎么如今对段清歌却毫不畏惧了,她们可同是若曦真人的弟子,。
就听段清歌又道:“也就是墨师姐能镇得住他。”
“怎么?“莫清尘正好奇这一点,忙问道。
段清歌抿唇一笑:“瑶光派谁人不知墨师姐对男修不假辞色。更何况墨师姐修为一直比他高,早年还曾经收拾过他一顿呢。不过,清尘,你还记得墨师姐当年在忧乐谷被几个同门弟子追杀之事么?”
莫清尘点点头。
段清歌脸色微沉道:“后来墨师姐悄悄对我说,怀疑此事就与那个纨绔有关,很有可能是报复她。不过墨师姐也不是好惹的,施了个巧计令他受责罚,闭门思过了好久。结束了面壁,山阴真人就责令他出门历练去了,谁想到我运气不佳,回来的途中偏巧遇着他。”
莫清尘心中一动,暗暗吸了一口气才问道:“墨师姐使了什么巧计?清歌你照葫芦画瓢的学来再让他尝尝苦头就是了。”
段清歌摇头道:“墨师姐也没详说,似乎是设计他调戏女弟子时被首座太上长老和我师祖如玉真君撞个正着,你也知道咱瑶光派门规,其中有一条就是严禁调戏侮辱女弟子。不过也就是这么一说,除了我们这些入室弟子,其他女弟子遇到那纨绔,有几个不是忍气吞声的,又有哪个敢告到真君面前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普通女弟子遇到这事,真的告到真君面前或许能够惩罚那人,可之后呢,还不知会有多少麻烦,而那些元婴真君,又怎么会有功夫理会这些琐事。
“好在咱瑶光就出了这么一位祸害,眼光又颇高,不然还不知有多少女弟子遭殃。”段清歌叹道。
莫清尘心中却狂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