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傀儡人似乎是源源不断从地底涌出的阴魂,挥舞着双手不知疲惫的释放着生前他们最得意的武学。
一个隐门人被砍掉了一半身体的傀儡扯掉了胳膊,因为剧痛摔了下去,立时便被后面潮水样涌出来的傀儡淹没了下去。紧接着不远处,又有一个门人被抓碎了头颅,淹没在一片枯槁和腐朽之中。
“离,叫他们全体退后。”芷月的眼睛已经杀得赤红,他们这边显然已经引起的对方指挥者的注意,现在几乎所有的傀儡都在源源不断集中到了这个地方。
墨离不知道芷月要做什么,但多次合作的默契,让他做出了暂时撤退的指令。
随着修士的退后,傀儡人却如蝗虫般压了上来。离得近时芷月甚至能从它们那空洞的眼神之中看到钻尸虫蠕动留下的道道痕迹。
芷月回首望向墨离,见他没有丝毫退后的意思,依然如一座大山一般站在芷月的身边,心里有些无奈也有些感动。
她小手一挥,不知丢了什么东西出去。随即便拉了墨离急匆匆向后飞纵了出去。还没等他们跑出多远,便听到身后响起如同响雷般轰隆隆连续不断的几声巨响。
芷月前世对热武器见得太多,现在看到熟悉的景象,还是比较亲切。只可惜,偷来的雷爆弹实在数量有限,本想着拿出来好好玩玩,却不想一轮过后便弹尽粮绝了。
“你找到了古兰家的火器作坊?”墨离的眼中闪动着亮晶晶的光亮。给芷月的感觉就像是终于看到了新鲜玩具的孩子。
“别想了,那地方咱进不去。这还是我哄着吉日千辛万苦偷来的,狼突也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技术,竟是能在这里弄出这种东西来。”芷月想想那藏在深山之中虎狼军的彪悍,心里还是有些惶然。当时若不是哄了吉日嘎拉一起,没准连她也出不了那个禁地。他们每一个国家的皇族都有一个大神驻守着,唯独这狼突却是靠着自己的力量顽强的存在着,也依旧绵延几百年,这让她不禁对狼突人有了一个重新的认识。
可是硝烟散去,芷月却是笑不出来了。这个东西响声挺大,可是效果却比现代的手雷差得太远了。明明烟火,特效都不错,可杀伤力却太低了。只不过能堪堪让他们喘口气,紧接着第二轮的进攻便又开始了。
“破玩意不济事啊!”芷月哀嚎了一声,却也只能认命的继续冲入了傀儡人的阵营。
墨离奇怪地望了望女孩儿的背影,心里奇怪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到了她的口中,却成了破玩意?
到底几颗雷爆弹给他们赢得了时间,后面的隐门众人已经用灵力重新构筑起了一个强大的防御堡垒。之前他们就是因为这样,才得以杀掉敌人,寸寸推进。形势终究还是向着他们的一边在慢慢倾斜了。
这个时候,在最新替补上来的傀儡人里,芷月突然发现了几张熟悉的面容。
云鹤宗那个叫邱荣的,还有当日找自己麻烦的那戴着竹簪的老道士,还有几个也像是当日在苏荷酒庄鸿门宴时见过的人物……
这些人芷月明明记得是跟着自己一起进入了秘境的,现在怎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样子是已经被人弄死了,还做成了傀儡供人驱策?
芷月不禁有些为他们感到惋惜,毕竟,能从秘境那种九死一生的险地全身而退并不容易,可闯出来之后却死在了这群邪修的手里,简直有些惨到家了。
芷月并没有多想,甚至还想着等一会儿要特殊照顾一下这几个熟人,让他们早登极乐去了。
可渐渐她便有些看出了端倪,因着傀儡人到得最后,面容僵硬干瘪,基本都已经被钻尸虫吸干,看不出样貌。所以,这几个脸熟的傀儡显然是刚刚制作出来的,还很新鲜……而且,他们似乎……还有知觉。因为在每一次攻击打到他们身上的时候,他们竟然还会闪躲和痛哼。
只是,他们的攻击力却是其他傀儡人的至少一倍还要多。相当的难对付。
到底是因为炼制的问题,还是他们作为傀儡的时间还不长,芷月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傀儡术和自己师傅教给她的大傀儡术有什么样的联系和区别。
好吧,他们神机门的大傀儡术是用各种玉石亦或是名贵的木料或是一种特殊的符纸来做傀儡的载体。而这幽冥殿,竟然开始用活人了吗?如果是按照芷月的想法,不管是正派还是邪修,炼制这种操纵类助攻小选手的时候,是不能用有生命的东西作为载体的,因为他们是有思想有意识的,除非是用尸体。可是尸体是不会有痛感和动作感应的啊……
而且,这速度也太惊人了,芷月算算日子,他们出了秘境也没有几天,怎么就能让这几个人一下便成了这副模样。就算是他们一个个的都打不过这幽冥殿的人,那所有人一起上总能逃出去一两个的吧。可为什么江湖上没有听到一星半点的声音?
而且,一个两个被抓来还好解释,一下子弄来了这么多,怎么就感觉是齐刷刷被人连锅端的感觉了呢?
芷月突然有些后悔那么快就收拾了郁紫藤。她越想就觉得这件事情透着一股子蹊跷的味道,越想就觉得那古兰可汗和郁紫藤应该是知道些什么,或者干脆就是同谋……
一想起这些,芷月的脑仁又有些疼了起来,不觉抬眼瞄了墨离一眼,想必他应该是知道的吧,但显然现在谈这个实在不是时候。
突然之间,似乎有疾风正在向着他们的方向飞掠过来。墨离与芷月相视一眼,同时手中多出了一丸丹药吞入了口中。
疾奔而来的黑影似乎带着一些风属性,速度相当惊人,方才感觉还在远处,只三五呼吸之间,便见到一个披着巨大黑斗篷的人奔了过来。
“无知鼠辈,竟敢在此坏我幽冥宫的好事。”这声音像极了老鸦昏啼,刺耳又带着些沙哑的怪声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