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月睁眼就看见了正坐在大殿正中一张巨大白玉大椅上闭目修炼的金乌。
这男人即便是闭着眼,浑身的气势也够骇人的。加上这大殿里恢弘奢华的摆设,感觉上竟有了些隐隐的帝皇之气了。
芷月就是有些想不通,他这样的男人又怎么会被那不要脸的女人拿捏住的。蓝玉娇就算是再妖媚火辣,柔情似水,也不过是个利欲熏心,心狠手辣的恶毒女人。怎么看,这个男人也不像是个色迷心窍,闭目塞听的蠢货啊。更何况,要芷月说起来,光鹤羽的气质,能力和容貌,能甩这女人几条街远了。还有,他们还共同育有一个出色的嫡子……
“看够了没有!”男人突然开了口。眼睛随即睁开,便有一道仿佛能穿透人心的厉芒直直扎进了芷月的心里。骇得芷月差一点心魂失守。
“我只是有些怀疑。像你这样的男人,怎么会被那个蓝玉娇利用,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护不住。就是乡下种田的糙汉子还知道守护家人呢,你堂堂强者,竟然还不如个凡界泥腿子……”
芷月虽然灵力被人锁住,处处被动,可嘴里却是一点儿也不愿意吃亏。
这个男人若真是她想的那样,那该是好好谢谢自己救了他的妻子儿子,而不是这样无礼的对待她。
“本尊的家事就不劳你操心了。说罢,他们两个被你藏到了哪里去了?”金乌的语气越发冰冷,配上那副阴森森的面孔,芷月只觉得房间里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
“告诉你,然后再由着他们被你那小老婆玩死。哼!你看我有那么蠢吗?”
“我说了——那是本尊的家事!”男人的冷气依然不减,看得芷月牙痒。幸好自己被墨离培训出来了,这样的气场,她可是见多了去了。
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看着芷月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忍不住烦躁:
“你最好老老实实说出他们的下落,否则,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吐出他们的下落,而你的下场就不那么愉快了。”男人突然扬起了手掌。
大掌成爪状,只虚虚一握,芷月便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被人捏成了两半,像是成了一只葫芦,她毫不怀疑,若是那男人再使一分劲,她的脑袋就会像个熟透的瓜一样裂成两半了。
“金乌!你大爷的!有本事就将老娘的脑袋捏碎了,老娘有你老婆孩子陪葬,也是赚了。”芷月就是笃定了这金乌实际上是在乎那两个母子的。这是女人的直觉,她决定赌这一次。
果然,那金乌的手没有继续加力,片刻之后,陡然松了开来。
“你胆子很大。”那人慢慢下了高台,踱到了芷月的面前。
芷月现在可不好受,她软绵绵瘫在地上,姣好的容貌全是被虐之后的惨白和虚汗。
芷月只想让小火出来将这个该死的男人点了天灯。可是,她如今受制于人,又知道这一次是上了贼船。既然已经这样了,她不坚持下去也落不了好。
“胆子大不大不要紧,手里有保命的东西才最要紧。”看着那金乌额角的青筋又迸了起来,芷月急道:“你所中媚毒,如果还不及时根治,过不了半月,就真的要成为那女人的禁脔了,有本事你就动我一下试试。”
金乌终于变了脸色,只是仍旧阴测测看着芷月,突然转身回了白玉大椅上:“不过是个皇阶炼丹师,难道你认为本尊的座下就没几个得用的炼丹师吗?”
“当然有!“芷月暗道侥幸,事实证明,她又一次赌对了:”你家夫人不就是个炼丹师吗?只不过,丹师和毒师可是两门行当,而且,那女人手里捏着的可全都是来自异界的变异药草,若是我没猜错,城主大人也深为这讨厌的东西忧心不已。对吧?”芷月就不信了,这人手里要是有好的毒师,会让自己一家三口都中了那女人的暗算?
芷月这下心里有底了,再看向那男人也就有了些别样的考量,再细细感受那男人的情绪变化,便心里有了底。看来这男人还是有忌讳的,这很好,有顾忌就好。
金乌没想到一个蝼蚁一样的小女娃竟然当真看出了事情的本质。他就这样冷幽幽望着芷月,突然,冷冷露出一个微笑:“听说你是来寰宇大陆寻找夫君的。我可以送你一个消息,轩辕正在和东华洲联合在东海抗击魔族。我要是你,就先绕道去东华看看,如果,你能有命出了这乌兰城的话。”
芷月一愣,这倒是个极有用的消息。墨离也是刚来寰宇不久,若是想要出人头地,这样的战事他一定会争取,如果这金乌说的不错,她家男人还真的没准已经到了东海了。这下可好了,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可就离得不远了……正在遐想的芷月突然便僵住了微微扯开的嘴角,因为这一刻,她发现这金乌的气息正在莫名其妙迅速发生着变化……
芷月陡然想起了这人身上的媚毒,登时冷汗浸湿了后背,急急吼道:“王八蛋,你赶快将我的修为解开,否则大家都要完蛋。金乌,你这个王八蛋……”
芷月此刻真想骂娘,因为她已经清晰地看到了自那大殿的门口,有一抹红色的身影正在慢慢走了进来。
娘的,这个金乌太不靠谱了。就这样箍着自己,他身上的媚毒又开始发作了。
她只看到那金乌铁青着脸,艰难抬了下手腕,便猛然如翻了个篇一样,换了一副脸色。浑身的冷冽气息完全散尽了,突然就变成了一个温文儒雅的贵公子,迎着那穿着一袭红衣的女人走了过去。
芷月恨得牙痒痒,只想骂几句娘来听听。
那蓝玉娇大摇大摆走进了这城主大殿,毫不在意的被一脸温柔神情的男人搂在了怀中。
“今日怎的去了这么久才回来?事情都解决了吗?”金乌的声音还哪里有方才的半分冷冽。
看到这样深情款款,满眼宠溺,温柔地将女人一缕秀发掖到她耳后的金乌,芷月只觉得浑身发麻,冷汗直流。
“这……奶奶的,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