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曦之所以淡然,是因为早已存了死志。他之前就失了修为,又不久于人世,如今既看不到希望,自然便视死如归了。
他做了多年少城主,又怎会不知金乌暗地里的实力。若是他愿意,别说是个已然败落的御兽宗,就是整个黑暗沼泽的势力统统联合起来,也休想和那金乌抗衡。
而现在,金乌被那女人蛊惑,几乎成了半个傀儡,若要他站在他们一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你娘亲之前是不是很厉害的人物?”芷月看着仅凭精神力就能与蓝玉娇堪堪打个平手的女人,心中还是挺佩服的。
“从前,她是黑暗沼泽的女王……”虽然没有见过那个时候自家母亲的辉煌,但看到这么多厉害的臣下直到现在还忠心耿耿的相随护佑,金元曦相信她从前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
“那不就得了。”芷月眼珠转了转,有些手痒起来。
“如果我将那毒丸炼出来,你娘亲功力恢复了,不就能扭转战局了……”芷月撇撇嘴角,神识已经开始在分拣她空间里的材料了。
“可是……时间呢?我们来不及……还有,那精狐兽还在那妖女手里。若是她狗急跳墙,万一伤了圣兽……”金元曦想到御兽宗对精狐兽的在意,很不看好这一次的行动。这也是他方才并不打算抵抗的原因。
“精狐兽一直在睡觉,想必是神魂缺失之故,之前我曾经见过这样的情况,要是让我看一看,没准能治回来……”
金元曦两眼陡然睁大,双目放出一种别样的光彩,冲着芷月深深一揖到地:“姑娘若能帮我母亲度过此劫,我金元曦愿倾尽所有回报姑娘。”
芷月笑了笑,很是不谦虚的伸了一只手翻了两翻:“我的价格很贵的哦。况且,这一次,不仅仅是拯救御兽宗,还有你们乌兰城,我相信,金乌也是中了那妖女的毒了,她如今势力已成,又有了后继之人,现在等于我要救你一家人的性命,你该知道这难度可比单单救人要复杂得多。”芷月没开口的是,如果她这次得手了,恐怕这金元曦的老爹也是废了,金元曦的城主势在必得,这样的筹码轻了她才不干呢。
金元曦微笑起来,好似有阳光洒在了他的脸上:“任凭姑娘吩咐,只要我们能度过此次难关,就是让姑娘来做这乌兰城的客卿长老,也是没问题的。”
芷月轻哼了声,心里暗骂此人小气。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本心,量力而为,绝不因受人要挟就胡乱许愿,还能保持原则,这样的人也算是有大将之风了。
“好吧,我尽力而为,但我不要做什么客卿长老,到时候,你多给我些品质好的木灵石就行。”虽然不知他们的家底如何,但芷月就是觉得,他们的木灵石应该是不缺的,现在小木头在空间里天天可怜巴巴盯着她要灵石,那死城矿脉里挖出来的也剩得不多,再撑些时候就要真的开天窗了。
“成交。”金元曦两眼亮晶晶的,虽然不知道这女娃娃年纪轻轻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仪仗,但既然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可能更糟糕了,他宁愿选择相信。
芷月也不啰嗦,闪身进了空间。自从见到了拓跋老头儿的空间,她便知道了,在寰宇大陆,像这样的空间装置并不算稀缺,只是,没有她的这么逆天罢了。
芷月之前将金元曦收进空间,便仍旧是那个混混沌沌的所在。所以,金元曦以为,芷月的空间便只是这么一个面积不太大的修炼之地,倒也不觉得稀罕。
芷月便也大大方方在其面前进空间里,先将给鹤羽的丹药炼制了出来。
本来七七四十九个时辰的时间,在她面前,自然片刻就好了。
等到芷月出了空间,不但鹤羽的毒丸已然炼好,就是金元曦的解药也被她弄好了。
芷月二话不说便将金元曦喂了解药收入了空间,另一边,她瞅机会传音给鹤羽叫她收缩防御,带着人全部退回道观之中。
芷月老早就注意到了,这道观不知被鹤羽布置了多少道的防御,不光是阵法层层叠叠,就是那庭院之中养着的各种看似美好仙幻的灵兽,实际上也是一个个杀人的利器,再有鹤羽之前召唤来的那些大家伙,在这里撑上个三五天的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
鹤羽也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她自己没有灵力,只靠着精神力勉力支撑,加上越来越多御兽宗人的受伤陨落,围在她身边的灵兽也在逐渐减少。鹤羽本已经心存死志,打算的就是要与这些来犯之人同归于尽了的。
所以,听到芷月的召唤,她并没有丝毫动容,仍旧是一副玩命的状态。
芷月不禁心急,索性再一次借助了小青龙和丫丫的力量,怒吼一句,令得那些大鸟和异兽登时都转头托起了御兽宗门人向着道观撤离,就是鹤羽也不例外。
芷月倒没想到,这法子如此灵验,只是她方才已经超常发挥,这时候再来一下,脑子里便有如重锤咚咚地砸落,让她头晕眼花,十分不好受。
众人一时不察,竟当真让芷月得了个巧。竟是连蓝玉娇带过来的一群独角麒麟也被芷月弄了回来当做了坐骑。
乱哄哄一片混乱之后,御兽宗人当机立断果真撤进了道观之中。其中被灵兽不知敌我裹挟来的还有好些蓝玉娇的人,倒被青长老领着人一个个的解决了。
芷月老早放出了小雪,和她一起将这里能见到了大阵全都开启了。
这时候,鹤羽才反应过来,又是这小丫头救了他们众人性命。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也先将道观所有防御开启,这才令人抬着,对着芷月深施一礼,郑重表达谢意。
“倒也不必那么客气。以你现在的样子,在外面怎样都是个死局,还不如先退回来,商量一下今后要如何打算。”芷月这个时候倒装起了深沉。
毕竟四周都是深不可测的,她一个小辈在这儿要争得个话语权,可是十分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