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宋妈妈听被老夫人点了名,也不敢耽搁,赶紧走到端菜之人面前,拿起筷子夹了放进嘴里。
老夫人睨视着谢姨娘:“我看,是她过于娇惯了才这样任性不懂事,也该叫她吃些苦头。”
说完又转头去问在这边守着的人,听见说任纾宛几日都不曾吃饭,只喝水,更是连连冷笑:“这些饭菜若给穷苦人家已是恩德,她还不知珍惜,倒了多可惜,她若不吃你就搁在里头,也不管冷热,她什么时候愿意吃就什么时候吃,不吃就叫她饿着,一日不吃完,不给换新的。”
听了老夫人的话,谢姨娘一下子呆坐在地上起来:“您真狠心,她也是您的孙女!”
老夫人不屑的看着谢姨娘:“莫非湘儿、雪儿就不是我的孙女了?你安生些吧,自己女儿干出来这种事情,你还不知错,还要闹?非要我请了家法才能愿意?”
听见家法二字谢姨娘不自觉的抖了抖身子,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任薄雪从一旁走了出来,周姨娘想拉住却也来不及了,只好心里干着急,自己又不敢出去。
任薄雪走到老夫人的面前:“祖母,孙女听见这边吵吵闹闹的,就过来看了看,没想到是祖母在这。”
老夫人点了点头:“你是个好孩子。”
任薄雪好奇的看向谢姨娘:“老夫人之前不是说了不能见二妹妹,姨娘这是……?”
老夫人冷冷的一眼扫去谢姨娘,这个谢姨娘,仗着自己得宠越来越不将自己放在眼中了。
谢姨娘心中隐隐不安:“并不是故意来吵闹的,只是见这些人给二姑娘送这样粗糙的饭菜……”
任薄雪扫了一眼那边,道:“谢姨娘当真错怪祖母了,如今天气热,用了膳就午休的,祖母是怕二妹妹活动空间小,恐她积了食,所以啊才弄了小米粥来,况且祖母还多了一碟开胃的咸菜,就连我今日午膳也不过一碗绿豆粥草草完事,姨娘你是关心则乱。”
谢姨娘看着任薄雪那带着戏谑的双眸,哪里会不知道任薄雪的意思,分明就是来看自己笑话的,气急了的谢氏道:“大姑娘也别装模作样了,你也不是个好的,打量这里头没有你的事?”
任薄雪余光看见老夫人用怀疑的眼神看向自己,心里咯噔一响,转念间斥道:“姨娘也太不知好歹了,我特意给姨娘一个台阶下,姨娘反倒还越发猖狂起来了,我竟不知道什么有我的事,你们自己黑了心肝想要来陷害我,我算是老天保佑躲了这一劫,如今姨娘倒还敢在我面前说?”
老夫人又冷冷扫去谢姨娘,谢姨娘本就心虚,被老夫人这样一瞪,自然就不敢再多说了,只好自己吃瘪闭嘴。
任薄雪却没有打算这样就放过她,原先任老爷在,任薄雪知道任老爷会心软,可如今只有老夫人在跟前,老夫人最是个自私自利的,不然也生不出来任老爷那样的人。
任薄雪一味的拉着老夫人哭:“祖母也知道,姊妹们的小打小闹我素来是不计较的,就连这次这件事,最后我也还是替二妹妹求情,我也是个姑娘家,怎的不怕不恨,因想着都是自家姊妹,哪有不相互扶持反倒相互陷害的?可是如今您看……”
老夫人拉着任薄雪的手点头道:“我知道你素来是个好孩子,只是总有些人见不得人好的,非要使绊子,你放心,祖母啊,一定给你个交代,岂能叫你委屈了呢?”
一面除了任薄雪本就一直受欺负,二来也听儿子说了,只怕八皇子对雪儿有意,若是真的能巴结上八皇子府……
任薄雪自然不是那种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就凭她还不会让老夫人如此,老夫人如今这样,只怕自己也是沾了八皇子的光了,这样一想,任薄雪在心中暗暗苦笑。
再想着前世八皇子的结局,心中莫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或许可以暂定为愧疚和心疼吧。
见任薄雪不说话,老夫人当任薄雪是觉得自己敷衍她,想想自己府若是能和皇家搭上关系……
想到这,老夫人咬了咬牙,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到谢姨娘跟前,一巴掌便扇了过去:“你不过就是个姨娘,如今不将我的话放在眼里,还敢明着诬陷嫡姑娘,仗着老爷对你的宠爱,胆子越发的大了!”
谢姨娘自是不敢忤逆老夫人的,只好将一肚子的气憋在心里,眼中怒火烧的旺盛瞪着任薄雪,似乎恨不得爬起来剥了任薄雪的皮。
任薄雪不惧谢姨娘的目光,反而眼中一亮,道:“这倒也罢了,却非什么大事,只是姨娘这么多年怎么没有替我们姐妹添个弟弟,如今咱们姊妹也都大了,这还得有个弟弟帮衬才是。”
任老爷膝下无子一直是老夫人的心病,按理来说这样的情况老夫人自然该阻拦的,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件事上面,老夫人虽心有怨言却不曾私自给任老爷纳过妾,从不插手任老爷宠爱哪个姨娘之事,才导致了任老爷这么多年每日都是在谢姨娘处安歇。
心头痂被揭起,老夫人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谢姨娘:“滚回你的屋子去,禁足十日,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这话岂不是变相的就是让任老爷这几日不管去哪都不能去谢姨娘了?
看着谢姨娘惊恐的眼神任薄雪心中暗自道爽。
人渐散去,任薄雪扶着老夫人将老夫人送了回去,两人又话语片刻,方才回去自己屋里。
才坐下,连口茶都还没来记得喝酒听外面人报说周姨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