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化成普通的百姓的羽沧澜和慕珏启牵手走在人群中,看着热情的男女们,相互大胆地表达着自己的爱意。
慕珏启信手摘了一朵火红的玫瑰,送到羽沧澜的面前,深情款款地望着她,
“嫁给我吧!”
天灵山,山深峰峻,群峰山颠终年被皑皑的积雪所覆盖,千万年来,从来没有消融过,阳光下,有如一大片明洁的珍珠铺呈在天地之间。
白色的雾气,如同烟云一般将山腰深深锁住,古树虬枝,鹤鸟的身影时不时地从涧泉飘过。
天地之间酝酿着清冽的仙灵之气,各种飞禽走兽猛走其间。
在这险山峻岭之间,有一座被烟雾缭绕的古刹。
四月的雨缠绵绯恻,温润的空气,被雨水打湿的樱花,像粉色的精灵,纷纷扬扬地,从青墨色的天际落下。
轻轻地,飘落在发黄的油纸伞上。觉慧一身灰得泛白的僧袍下摆上,不时有粉色的花瓣飘落,沉重的草鞋在布满新绿苔鲜的古老石阶上一点一点往下走。芳香的风,不时带着雨粉,迎面袭来。
觉慧年轻而俊美的脸上,沾染着湿气,显得更加迷人。
不,不能说是迷人,这个词太俗太俗,觉慧若是听见,一定会微笑着说:佛门中人,六根要清净!
可是,羽沧澜想说,当个和尚长这么俊美真是罪过。
觉慧的目光闲适而幽远,他所看到的世界跟凡人看到的是不一样的。
“沧澜,下山之后,你要记得我的嘱托,切莫不可再来……”
在觉慧的怀里,是一只毛色纯白似雪的小狐子,微红而充满灵气的大眼睛,明亮地望着觉慧,脸部的那一丛白毛还带着淡淡的红晕,仿佛是羞涩的少女。那只狐子就是羽沧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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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觉慧轻轻弯腰放下羽沧澜的那一瞬间,羽沧澜的心像是被什么撕裂开来了,好痛。
“觉慧,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是我的夫……”
觉慧蹲下来,光洁的脸上,带着神圣的光辉,清澈的眼睛里写满了超脱尘世的宁静致远。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干干净净的,带着淡淡的檀香珠的味道,充斥着羽沧澜的脑海。那种微笑带着悲悯天下苍生的圣洁。
“阿米托佛,去吧!”
羽沧澜死皮赖脸地趴在觉慧的脚上,坚决不肯离去。
“我不要,人家不要离开,人家喜欢听觉慧念经,人家喜欢听觉慧敲木鱼,人家喜欢跟觉慧一起打坐参惮……”
深山古庙,那敲打木鱼的声音幽远而沉重,羽沧澜就是被这木鱼的声音所指引,前往枯木禅寺的。
看到觉慧的第一眼,便陷入了无法自拔的境地,那个人,在羽沧澜的记忆中,似乎有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在她的生命中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间。可是具体做了什么事情,羽沧澜完全无法记得清楚。
羽沧澜索性不去想那么多了,只是天天趴在枯木禅寺门口最高的那棵桂树上,夜夜对着觉慧,只要这般看着他,她就心满意足了。
直到他闭开眼睛看见羽沧澜的那一霎那,如同百花齐放般的灿烂笑容,让羽沧澜渐渐沉沦。
觉慧说,那桂树的精魄会产生男女情爱的幻觉。
所以,你是被它伤到了,才开始深深地被他所吸引了。
但用他的话来惮释,是佛祖的力量在引导她。
嘻嘻,无所谓,只要能跟觉慧在一起,什么理由都可以的。
突然,水墨色的天际传来一个炸雷,觉慧轻轻地推开了羽沧澜,“去吧!去寻找自己的造化……”
羽沧澜惊惶地回头,一道万丈深渊从脚底裂开,把觉慧远远地分离开来。
觉慧的脸,越来越远,轮廓越来越模糊。
隐约中,仿佛听到他的声音,从云端飘来。
“三生三世,缘起缘灭……”
“不要,不要,觉慧,你不要丢下我……”
小小的白色身影沿着深渊的边沿奋力地奔跑着,她拼命在跑,她不习惯离开觉慧温暖的怀里,她熟悉了他的味道,她不想离开。
可是,那深深的悬崖根本没有尽头,直到她跑得吐出鲜血来,染红了身边的草丛,又气又急之中,她失足从悬崖上跌落下来,觉慧也不会再回来了。
“觉慧,不要……”
天地之间,万籁俱静,羽沧澜的意识在慢慢恢复,她似乎被一个仲长的恶梦所纠缠着,无法睁开眼来。
头好痛,全身的骨头像碎裂开了一样,她慢慢地,吃力地支开了眼皮。
蓝色和白色调的东西模糊地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有什么东西滴入了她的嘴边,一丝甜美甘冽的味道沁入五脏六腑,一股淡淡的精魄被她身体吸引,身体在慢慢恢复。
很快的,视线恢复了清明。
那是一片蔚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飘遥着,噫,刚才那是什么东西落入了我的嘴里,没有下雨啊!
羽沧澜扶着草地坐了起来,此时,它已经变成了最原始的形状,小白狐的样子。
站在草丛中,原本不齐过人膝盖的野草,却将它完全淹没了,遮盖住了她的全部视线。
仔细看时,这野草却也并不是普通的野草,叶片上有淡淡的白色雾气飘荡着,一缕一缕地,似烟状,随风飘向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