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沧澜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这一个大厅,分成上下两层,一共有百十来桌,当然,没有全部坐满,只坐了五成以上。但是这五成的人数也不少了,都好奇地盯着羽沧澜望着,羽沧澜完全没有任何不适,在她眼里,都是些如同髅蚁一般的凡人,这些人都是无害的。
说白了,她根本不在这些放在眼里。
这相当一个人在吃饭,而周围跑来许多只兔子一样,既没有危害,又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羽沧澜镇定自若,完全是无人之境,当然她还是仗着有这副肉身,如果她现在是狐身的话,自然不敢这样了。
“若兰,你怎么不吃了,光看着我做什么?”
羽沧澜似乎对这种蜜汁烤鸡情有独终,嗯,也许是天性使然吧,她吃得津津有味,呃,其实凡间的吃食,也并不是全部无味的。
若兰睁大了眼睛,她从来不知道,小姐竟然有如此凶猛的吃相,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的。
唉,也真是可怜,这一整年来,大厨房只准打稀饭和馒头,小姐哪里吃过个饱饭啊。
“小姐,你多吃一点,这个鲍鱼,这个鱼翅,还有这燕窝汤,都喝一点吧!你身子弱……”
若兰一股脑里把好吃的全挑到了羽沧澜的面前,羽沧澜眨了眨眼睛,呃,这么多,要全部吃完吗?
其实全部吃完也未必不行,那好吧,反正也不能浪费了。
若兰有些吃惊,小姐的食量真是大得惊人,一桌子菜,她居然吃去了大半,还一脸镇定。
楼上,夜般若与林子监在靠着栏杆的一张酒桌旁边。
林子监说笑,“夜兄,你那新娘子胃口大得很啊!”
夜般若无所谓地勾唇,这么能吃,看起来更不像有病之人。
夜般若欠了欠身子,站了起来,啪地一声打开了折扇,“本王先失陪一下。”
毕竟将来还是他夜般若的女人,在外面抛头露面也就算了,但是这么不顾尊严地胡吃海喝,传出来会殆笑大方的。
林子监眼里意味莫明地笑着,向夜般若拱了拱手,“夜兄请便!”
“宋小姐……”
夜般若喜欢便服出行,为人十分低调神秘,这酒楼的食客多半不认识他。
当他闲闲地出现在羽沧澜的面前时,羽沧澜正在吃珍珠丸子,闻声抬头时,吃到一半卡在喉咙里了。
这宋小姐三个字极悦耳极动听,带着一种成熟男性的磁音,低低的,还有一股意味不明的挑逗。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她激动地站了起来,红着脸,将珍珠刃子努力地咽了下来,生生地卡出一眼眶的泪花子来。
“觉慧……”
是的,这个男人,长得太像觉慧了,或者像另外一个男人,不管怎么样,羽沧澜首先想到的是觉慧。
她双手紧张地交叠在一起,清澈的水眸含着期盼的神情,顾盼依依地望着他。
红润的樱唇又低低地唤了一声,“觉慧,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夜般若俊挺的眉头顿时拧在了一起,精致的五官笼上了一层深重的阴影,这个女人,这个他将来的新娘子,对着他,居然喊出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来。
狭长的凤眸里涌起一股深深的黑浪,他夜般若虽然不是一个喜欢吃醋的男人,但是,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眼里揉进砂子。
冰冷的唇角勾起一丝残酷的冷笑,“对不起,小姐怕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觉慧……”
羽沧澜眨了眨眼睛,可怜兮兮地一笑,伸出白晰的小手拉住夜般若的大手。
“你开什么玩笑呢?觉慧,你是不是想像上次一样扔下我?”
夜般若感觉到了自己的后背开始流汗,因为全是火辣辣的目光,夜家与宋家的婚事全京都的人都知道。
他夜般若戴不起这顶绿帽子。
他十分生硬地推开了那只白嫩的手,“宋小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确定你此刻是清醒的话。”
沙哑的声音带着十分的不满,尽管他努力地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但是若兰仍旧听得清清楚楚。
若兰没有见过九王爷,自然不认识夜般若,但是她却知道小姐与九王爷的婚姻,特别是她刚才听到小姐提到什么觉慧的时候,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连忙上前抱住了小姐,对着夜般若抱歉地笑笑,“这位公子,对不起了,我家小姐她犯有癔症,一吃酒就糊涂。那个,觉慧嘛,其实就是我家养的一只鹦鹉。嗬嗬,只是鹦鹉!”
在这关键的时刻,若兰总算聪明了一回,她虽然不认识夜般若,但是从他的语气里,她听到危险的东西。
赶紧拉着羽沧澜的手往外走,“小姐,该回去吃药了。”
宋相府,宋秋氏的厢房中,曾奶娘正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地讲述着早上被大小姐“毒打”的血泪史。
“夫人,您一定要给奴婢做主啊,那个,大小姐她太歹毒了。她说要去向老爷告状,说夫人虐待她,还说以后见奴婢一次要打奴婢一次啊!”
宋秋氏满脸寒霜,听完后怒气冲冲,一只景德镇的蓝瓷花茶杯被她信手摔成了八片。
全屋子的丫鬟婆子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一个噤若寒惮着。
“那她人家,去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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