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淘在整栋小楼里转了一会儿,整栋楼里,只有两间卧室,一间明显是女孩子闺房,应该是她的,楼下的那大卧室应该是那季娘子,自己现在的老**,看那挂在衣架上的男子长衣,那应该是自己现在的老爸的吧。
老妈她已经见识过了,属于挺有想法的一类,不知这老爸又是怎么样的人。
回自己的屋子,找了套衣服换,唉,这时代的衣服真麻烦,没有扣子,全是绳啊带啊的,绕来绕去,绕的头发晕。
摸了摸肚子,有些饿了,整栋小楼里,只有她一个人,看来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看这侯家,应该是有钱人家,但显然有一点季小淘明白,自个儿母女俩似乎不太招人待见的,从那侯夫人那不屑的口气中可知一二。
小楼的后面就连着厨房,锅台里面,整整齐齐的叠了几堆柴火,连上还有一些细枝枯叶的,显然是用来引火的。
一边的缸里有小半缸米,油盐酱醋什么的就堆在锅台上,季小淘发现,自己家现在住的地方,就如同是摆在繁华都市的一间农舍,实在是跟这侯府的光鲜有些不搭调。
对于用惯了煤气灶的季淘来说,这个颇为原始的灶台实在让她有些头大,弄了一屋子的烟,一脸的烟灰,又举着木铲子奋斗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终于烧好了一桌饭菜。
所谓的一桌饭菜也不过是两菜一汤,汤是咸菜豆腐汤,菜是嫩苋菜。还有一盘腊肉片,小淘将肉切成薄薄片,用一个木架子,放在锅里,直接同饭一起蒸的。
刚摆上桌,就听到前面传来开门的声音,小楼的木门很旧了,发出吱呀的声音,让季小淘起了一身的鸡皮。
先听一个男声咕噜道:“小淘她娘,你这不是害小淘吗?”
随后便是劈啪的关门声,然后就是季娘子高八度的声音:“你这死鬼,怎么说话呢,我能害小淘吗,她可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呢,我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她好,我们来侯府也有一个多月了,凭的不过是一点摸不着边的关系,你瞧那侯夫人,眼白一天比一天多,我看再过不了几天,怕是要干出扫地出门的事了。”
“不呆就不呆呗,我们离开就是。”男子低声的道。声音低低闷闷。
“离开?我们能去哪儿,现在处处都是起义,爆乱的,同我们一道逃难的,如今还有几家没有死人的?我们也就算了,小淘正值青春年少,若是有个好歹,那一辈子就毁,乱兵,爆民,再加上趁火打劫的,杀红了眼,见着女人就往那草堆里拖啊。”季娘子气愤的道,这些一路上来,他们见多了。
男人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才嘟喃了一句:“可现在这样,小淘的名声也毁了,侯老爷怎么说?”
“唉,听侯老爷那意思,似乎是想让侯三公子收小淘做妾室。”季娘子的声音有些沮丧,也是,侯家在涿郡这柳城那也算是大家族,他们这种小家小户的,也只能是妾室的份。
说到这里,那季娘子又转了语调:“不过,我出来的时候,听到屋里侯老爷问三公子,三公子明明白白着说要小淘做正室的,这三公子似乎挺喜欢我们家小淘,你没看见,上午那会儿,我打小淘,瞧那三公子心疼的,看来,这事儿还得让小淘在三公子身上下工夫。”
“侯家这么多公子,你怎么就盯上这三公子呢,这三公子一年有大半年都躺在床上,小淘就算能嫁过去,以后日子也不会好过。”男子又瓮声瓮气的道。
“我自有我的道理,其他的公子都是眼高于顶的,我们这小户人家的姑娘,他们能瞧的上吗,再加上我又是使了手段的,以后,他能善等小淘吗?那三公子就不同了,他自小就病弱,需要一个精心照顾的人,只要小淘尽心,就不大可能被亏待,再加上,这大家族里,为了财产利益斗的厉害着呢,三公子这情况,反而能置身事外,虽说以后日子可能不会太光鲜,但至少不会有太多的人找麻烦,现在这乱世,平安才是福呢。”
季小淘在厨房的通道旁偷听着,那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这个做娘亲的,为了自个儿的女儿,可算是费尽心机,亏自己一开始还在心里咒她,觉得她不地道,不由的她想起了自己的老妈,她同侯岳谈那会儿,老妈没少为难侯子,小淘还记得,老妈终于同意侯岳同自己的婚事那天,侯岳放了一大窜鞭炮,然后大松口气的跟她说:“搞定一个丈母娘比搞定十个老婆还累。”
从通道的门帘处,偷望着坐在那里谈天的两人,那男子应该就是她现在的老爸了,可惜她是单亲家庭出来的,老爸没见过呢,无从比较,不过,听刚才两人的谈话,这老爸应该是老实木讷型。
“又偷偷的张望,有什么事就说,想知道就大胆的听,我的女儿可不兴小家子气。”季娘子冲着季小淘瞪着眼道。
“呵呵,我这还不是为了不打扰爹和娘谈心嘛。”季小淘贼笑兮兮的讨好说,不知不觉的她拿出自己应付老**必杀技来。
“死丫头,做点事都做不好,瞧这一脸鼻子灰的,快去洗洗,真是越混越回去了。”季娘子上前,拿食指用劲的点了点小淘的额头。
“呵呵,意外,就去洗,饭菜都摆好了,爹娘吃饭了。”季小淘一溜烟就冲回到厨房的大水缸前,用葫芦瓢子舀了水。
“这鬼丫头,今天倒是转性子,平日里怎么说她都是闷不啃气的,今天倒知道讨好了。”季娘子没好气的摇摇头。
洗过脸,又帮爹娘盛好饭,小淘做坐在小凳前扒拉着饭粒,说实在的,这时候的米真糙,吃惯了后世精米的季小淘很不适应这口感,但嚼过后,却又觉得这饭特别香,回味好。
“瞧你这菜烧的,要颜色没颜色,要味道没味道,怎么回事,我记得以前烧的挺好啊。”季娘子又开始发话了。一双筷子根又敲到小淘的额上。
“娘,你今天打得人很痛,瞧这手背,我铲子拿不稳,菜自然炒的马马虎虎了。”季小淘不干了,放下碗,将手伸到季娘子面前,那手背上红红的两道,还肿了跟馒头似的。
季娘子没话了。
那季爹探过脸后,起身回屋,拿了一小瓶药膏出来,递给小淘,又闷声说了句:“打的太狠了。”
季娘子脸面有些挂不住了,用劲的一放碗:“我这还不是为她好啊。”说完便起身,气哼哼的离开了。
季小淘看了看娘的背影,又看了看仍没做声的老爹,心里也有些不痛快了,这娘的脾气咋跟六月的天似的呢
季爹冲着季小淘露出无奈的表情,然后继续吃饭,又嘀咕了一句:“这腊肉片还是不错的。小淘啊,你母亲说你,是怕你菜烧的不好,以后嫁了人要落人话柄,其实你母亲疼着你呢,这块腊肉是你母亲前几天厚着脸皮从侯府管家那里弄来的,就因为前些天你路过侯家的大厨房,闻到腊肉香时的那一句‘真香啊。’”
季小淘吸了吸鼻子,觉的眼睛有些酸酸的,她站起来,拿起季娘子放下的碗,帮她夹满了菜,尤其那上面堆了好几块肉片:“爹,我给娘送去。”
“呵呵。”季爹憨憨的笑了笑,继续呼噜呼噜的喝着菜汤。
正文 第二章 季娘子心计
《奋斗在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