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凌逸闻言,明显地愣了一下:“千漓?怎么可能?没有弄错吗?”
“没有。”段天行摇头,回答得很肯定,“属下反复确定过,的确是三皇子无疑!”
风凌逸眉头紧皱:是千漓?怎么会是他?要说他跟十七弟合谋,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难道此事竟然与十七弟无关?
刚刚想到这里,便看到段天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风凌逸点了点头:“有话就说。”
“是!”段天行立刻点头,“皇上,三天前黎明时分,三皇子曾在龙威阁附近出现过,不过倒是什么也不曾做,来回溜达了一盏茶的时间便离开了。”
黎明时分风千漓出现在龙威阁,上午龙袍送入,下午便即失窃,难道这一切仅仅只是巧合?如果龙袍是风千漓所偷,那他一大早赶往龙威阁岂不就是在踩点儿?
不自觉地攥了攥拳,风凌逸接着问道:“还查到了什么?”
“暂时没有了。”段天行摇了摇头,“属下是怕误事,所以查到这一点之后立刻前来禀报。皇上若无其他吩咐,属下便接着去查。”
挥手示意段天行离开,风凌逸好一会儿不曾再做什么,只不过脸色越发阴沉就是了。
风千漓乃雪妃之子,雪妃又是连如雨的妹妹,连家又是专门负责缝制龙袍的,难道他们竟然……
不,先不要急着下定论。千漓只是在龙威阁附近出现过,或许只是巧合呢?这并不代表他就一定觊觎皇位,甚至要谋朝篡位!
只不过……雪妃,今晚朕就去会会你好了!
夜色很快降临。
风千柔正陪着连如雪聊天,母女二人谈得很是开心,不时传出阵阵欢笑声。
刚刚三十出头的连如雪容貌秀美,气质清雅,更兼性子柔和,是以与多数嫔妃都相处甚欢,而且在风凌逸面前长宠不衰。
风千柔不过十六七岁,更是全面继承了雪妃的优点,甚至青出于蓝,也是个极为讨喜的姑娘。尤其她完全不像风千仪那么蛮横跋扈,反倒像风千柳一样平易近人,心地纯善。只不过她也不像风千仪那么嘴甜如蜜,很少在风凌逸面前撒娇邀宠,所以风凌逸对她一直不像从前对风千仪那般骄宠。
正谈笑间,门口突然传来一声通传:“皇上驾到!”
二人吃了一惊,忙不迭地起身相迎:“臣妾(儿臣)参见父皇!”
风凌逸面带微笑,至少表面上没有任何异常:“免礼平身。千柔,你回去歇着吧,今晚你母妃属于朕了。”
尽管已称得上老夫老妻,雪妃却依然忍不住羞红了脸,根本不敢抬头。风千柔瞧这有趣,忍不住掩嘴而笑:“是,父皇,儿臣告退!”
等她起身离开,风凌逸又挥手屏退左右,这才上前轻轻拥住了雪妃:“怎么,不想让朕留下?”
“臣妾不敢!”雪妃立刻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惶恐,“臣妾只是……”
“好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不说这些。”风凌逸依然微笑,“时候不早了,不如我们早些歇了吧!”
雪妃含羞点头:“是,臣妾伺候皇上。”
任由她将自己的龙袍脱下,风凌逸突然含笑开口:“雪妃,你觉得朕的龙袍怎么样?”
雪妃愣了一下,不自觉地抬头看着他的脸:“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风凌逸依然微笑,只不过眼底深处有着一抹阴沉:“这龙袍可是出自连家,你也是连家人,好与不好总该看得出来吧?”
其实就是这一抬头,雪妃才发觉风凌逸的眼神有些奇怪,不知为何心中便升起了一股隐隐的不安,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不对了。不过一时之间,她实在想不出自己究竟哪个地方做的不妥当,便沉住气含笑开口:“正因为臣妾是连家人,哪好意思自做自夸?臣妾只知道尽心尽力替皇上做事就是了。”
风凌逸笑了笑,目光倒是越发阴沉了:“难得你有此心,朕很是欣慰。不过你也不必谦虚,连家人做的龙袍一向是国之精品,你瞧,穿在朕的身上,朕是不是更像个皇帝了?”
雪妃立刻摇头:“皇上这话怎么说的?您本来就是皇帝,说什么像不像?”
“嗯。”风凌逸点头,看似随意,其实目光一刻都不曾离开她的脸,“朕的意思是说,连家做的龙袍如此精美大气,就算原本不是皇帝,穿上之后是不是也像个皇帝了?”
雪妃直接愣住,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这话该如何往下接,因为她无论回答是或者不是,恐怕都不会让风凌逸满意:说是,难道是在说他原本就不该做这个皇帝,只不过是靠龙袍硬撑起了这个架子?说不是,岂不又是在说他穿上龙袍也不像皇帝?那不是找死吗?
当然,她完全没有想到风凌逸并不是这个意思,所以犹豫半天,仍然不敢随便表态:“这……皇上,臣妾一介女流,不敢……”
风凌逸暂时不曾开口,眼中的阴沉里掺杂了少许疑惑。因为他虽然最痛恨有人觊觎他的皇位,却并不曾因为龙袍的失窃而真的丧失全部的理智,毕竟,一国之君不是白做的。所以他渐渐发现雪妃虽然因为他的问题显得有些惶惑,却没有半点心虚惊惧,莫非风千漓所做的一切她都不知情?
想到此,他故意笑了笑:“干什么那么紧张?朕不过是随便跟你聊几句。一个月之后就是朕的寿辰,连家为了寿宴而为朕做的龙袍已经送到,朕瞧着很是满意呢!”
雪妃稍稍松了口气,立刻后退两步行礼:“是,皇上满意就好。臣妾等定会尽心尽力替皇上做事,不敢稍有懈怠。”
“瞧你,说了只是闲聊,又行的什么礼?”风凌逸微笑着上前搀扶,“对了,千漓回来这几日,都在忙些什么?亏你还那么想念于他,他可曾在你跟前多尽尽孝?”
雪妃忙连连点头:“有的有的,千漓这几天一直在臣妾这里伺候着呢,一会儿端茶一会儿倒水,一会儿揉肩一会儿捶腿,围着臣妾团团转,转得臣妾
头晕,都要将他轰出去了!”
“这可是千漓的一番孝心,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风凌逸笑得越发愉快,仿佛刚才的阴沉从来不曾出现过,“他若也来围着朕团团转,朕还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是,臣妾知错。”雪妃扶着他走到床前落座,“赶明儿臣妾便让千漓到皇上跟前伺候着。”
风凌逸笑笑,轻轻搂住了她,一脸关切:“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身子骨也有些弱,别真的让千漓给你烦出毛病来了。宫中地方这么大,你让他出去转转看看也好嘛!早上朕还看到他在彩霞阁附近溜达来着。”
彩霞阁与龙威阁距离很近,不过百十步远。这句话出口,风凌逸的目光早已紧盯着雪妃的脸,绝对不会放过任何细微的变化。
然而雪妃依然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眼神都平静如常:“是吗?那还真是难得。其实臣妾也说过让他出去转转,或者与兄弟姐妹们多聊聊,联络联络感情。可他却说那么久不见,彼此之间生疏得很,多数都说不上话,太尴尬,不如躲在房里清静。可是皇上您说说,越是不走动,不就越是生熟吗?”
只是如此而已?神情间依然没有任何异常,难道真的与她无关?但窃取龙袍便是谋朝篡位,如此大事风千漓自己一个人绝对完不成,必须得取得连家的支持。连家若是知道了,雪妃怎么可能毫不知情?
还是说她的演技实在太高明,才能在他面前如此滴水不漏?想想倒也正常,他们母子若是处心积虑要谋反,当然会做好万全的准备,怎么可能只听他一句话就露了破绽?
既然如此,那么……
然而就在风凌逸想要进行进一步的试探之时,突听通的一声巨响,窗户已经被人一脚踢开,一道黑影闪电般射了进来,锃亮的剑尖直奔他咽喉要害!
二人自是大吃一惊,却好歹都是身手绝佳,雪妃更是虽惊不乱,立刻挥掌上前迎敌,同时纵声大叫:“皇上小心!来人!护驾!”
风凌逸身为天子,无论走到哪里暗处都有大内密探随行保护,是以只听嗖嗖嗖几声轻响,数道人影已从天而降,瞬间将那黑衣人围在了中间。雪妃趁机后退,护在风凌逸身前:“皇上小心!”
“心”字还未完全落地,只听哗啦啦一阵声响,又有数名黑衣人穿窗而入,并且瞬间分成两拨,一半负责阻挡大内密探,一半冲到风凌逸面前,一副拼死也要将他置于死地的架势!
雪妃皱眉,不得不再次加入战团,同时大声喊叫:“皇上快退!来人!来人!有刺客!护驾!”
尖叫声中,只见这几名黑衣人同时猛一挥手,各式各样的暗器便铺天盖地地冲着两人疾射而来!风凌逸咬牙,脚尖点地嗖的往旁一闪,只听噗噗噗几声闷响,暗器已全部击中了棉被,跟着砰砰几声爆裂开来,登时火花四起!
好霸道的暗器,这要是击中了人身,哪里还有命在?看来这帮逆贼是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