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自己老爹在斐龚的质问下哑口无言,对自己老爹学问有多深,怕是没有人比馨蕊更有发言权,只是斐龚能够说出一席话让欣鑫都是没法应对得上,这可是让馨蕊对斐龚有点刮目相看,看来斐龚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这个事情无谓多做争执了,爹爹,欣白现在在哪里?”馨蕊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于是她打岔问道。
欣鑫长叹了口气,沉声说道:“你弟弟两天前就外出避债了,你娘过世的早,所以在欣白小时候,我对他是过分骄纵了些,没想到他居然会沉迷于赌博而不能自拔,以后在九泉之下,你爹怕是无脸见你娘亲了!”
斐龚瘪了瘪嘴,看,这还不是教不严父之过,先前还一个劲的怨自己的儿子不学好。
“爹,你千万不要这么说,待小弟回来后,我这个做姐姐的当要好好的训斥他一番,可不能让他再这么下去了”馨蕊长叹了口气,她没走的时候跟欣白最是相亲了,那时候还只觉得欣白是个很可爱的小孩,可没想到今日竟是变成了如此模样。
有道是说曹操,曹操便到,也不知道是赶了巧,还是欣白的鼻子比狗还要灵敏,斐龚等人前脚进门还没多久,欣白就是回来了,自然他在进门的时候跟斐龚的一众手下发生了口角,好在是去沏茶的李四闻声赶去,这才将欣白领了进屋,欣白一听说自己走失多年的姐姐竟是回来了,赶忙是赶到了欣鑫的书房。
“姐欣白大叫了一声,那声音中的欣喜之情是如何做作也做作不出来的,看起来,欣白还真的是对馨蕊有着很深地姐弟之情。毕竟欣白在刚出世不久就没了娘亲,对比自己年长许多的馨蕊,欣白有点当长女是母的意思。
“欣白!”馨蕊颤巍巍的喊着,见到欣白已经是成了翩翩少年,馨蕊的心中自然是惊喜非常,只是欣鑫却是在这个时候很是不合时宜的冷哼了声,让激动不已的姐弟两人都是觉得脸上讪讪的,特别是这个时候还有斐龚这个外人在。
“斐龚老爷,你是不是……”馨蕊望着斐龚。有些为难的样子,只是她话中地含义却是再明显不过,这是要对斐龚下逐客令呢
“哦。我四周转悠转悠去,你们爷仨慢慢聊着,呵呵!”斐龚呵呵笑着退了出去,这个时候若还是像根木头的杵在那儿,就有点太不识做了。
斐龚走后。爷仨的表情这才稍微缓和一些,只是原本笑脸迎人地欣鑫却是脸黑得跟抹了锅底灰一般,他拉着耶律瑕的手。对着欣白翻了个白眼,然后冷哼一声,一跺脚,人便是走了出去。
欣白对着馨蕊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
“欣白,你怎么这么不上进,你看你把爹给气得,今天还有人上门来向你催赌债了,你怎么能如此的沉迷于赌博!”馨蕊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恼怒。
“姐”欣白摇着馨蕊地手臂,欣白也就是比耶律瑕年长几岁,但是在他这个年纪。只有一个嗜书如命的老爹和一个木讷的老家人。如此地环境让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是没有,自然是要去一心钻向赌博。“那几个人都是赌场的看护,顺发的老板太不仗义,我没有出千赢了赌场人地钱,他竟是反悔,还愣是污蔑我欠了赌场的钱,每天都是派那几个二流子来找我的麻烦,害得我根本就无法在扬州城的赌场存活下去欣白说话的时候愤愤不平,这个世界原本就是不公正的,欣白为了赚取金钱,选上了赌博这门行当,有道是十赌九输,而欣白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对各种赌法进行了深入地研究,逐步地形成了自己的投注系统,再加上运气似乎是有点偏向于他,欣白在顺发赌场一直都是在赢钱,只是这可是惹得顺发地老板不高兴了,但偏生欣白又没有出千,顺发的老板只好是强加诬陷欣白欠了顺发一大笔账,搞得欣白是不得安宁,自然也就是不会到顺发去赌了。
馨蕊蹙起了秀眉,语重心长的说道:“赌本来就是九流行当,你怎么要去沾这个,你若是像爹爹一样去读圣贤书,成为一代大儒岂不是更好!”
欣白冷笑了声,他冷声笑道:“你又如何不问问咱爹,咱家会沦落到今日这份田地,还不是因为我们的老爹读了太多的圣贤书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馨蕊惊讶的问道。
欣白长声叹道:“咱爹抱着孔孟圣贤的大腿,妄图是跟亲王萧书去争个学术上的输赢,结果自个碰个头破血流不说,家中的财物也是挥霍一空,到了不得不变卖府邸,然后到现在这个地方来蜗居,你说咱爹我博学鸿儒当的,可是到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步了,家中的油盐酱醋他什么时候理过,还不是李四叔左抠右省给省下来的钱才能够苦苦支撑着家中的花度,这么些年了,这些事儿咱爹过问过吗,我为了家中的用度,除了去赌又能如何,毕竟我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就是想要去做苦力都是没有人肯要的啊!”
馨蕊听得也是动容不已,她没想到欣白是因为这些原因而去赌博的,看来爹爹真个是对、欣白有些误解,馨蕊叹声道:“欣白,你怎么不如实的跟爹爹说道说道,他也不是个刻薄之人,只要你据实相告,我相信他也是能够理解所做的这一切的,唉,你们两个都是倔强之人,我还真的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姐,咱不说这些烦人的事儿了,你给那北方蛮子给掳走之后,这些年过得怎样,方才让爹牵着那小子,可是我的外甥?”欣白呵呵笑着说道。
“是你外甥,你看看你。都是做小舅的人了,还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他的名字叫耶律瑕,是我跟耶律雄拔可汗生的儿子,在爹爹面前,你可千万不要提及耶律雄拔可汗地名字,你知道爹爹的脾性,一听到怕又是要生气!”馨蕊还是不忘嘱咐欣白。
欣白叹声道:“姐,你什么都好。就是太惯着咱爹,他那人脾气太臭,你这么惯着他还不是害了他!”
“好了好了馨蕊微笑着说道。“谁叫他是咱爹呢,我说你小子也是年纪不小了,跟姐说说,有没有什么小相好没有,姐姐给你做主。替你将终身大事给了了!”这馨蕊还真个是有母性情结,刚见到欣白呢,就想着给这小子办好事儿了!
欣白嘻嘻笑道:“我的老姐。现在咱家可不是以前那般有光景了,哪家姑娘能看上我这个穷小子啊!”
“作死啊,竟然叫老姐,我哪里显得老了!”馨蕊佯怒说道。
欣白咯咯直笑。说道:“好好,不老,我姐最漂亮了,是了,刚才那个胖子是谁,我见到他的眼珠子就没从姐身上离开过,外边那些凶神恶煞的伙计可就是那胖子的手下?”
“嗯馨蕊微笑着应道。“他是西石村的大地主斐龚。跟耶律雄拔可汗有着什么合作关系,这一路之上还多得他护送。我们母子二人才能如此顺利的来到扬州!”池蕊微笑着说道,对斐龚,池蕊还真个是有一些感激之情。
“我看那家伙没安什么好心,兴许是看上了姐了,我看他的眼睛一直贼兮兮地就没怎么离开过你的身上,这些年我见过的人那可是多了去了,看人是一看一个准,这个斐龚啊,怕是对你没安好心,你可是要注意了啊!”欣白嬉笑着打趣着馨蕊。
姐弟二人相互打闹着,倒也是其乐融融。
到了午餐地时间,斐龚极力的想要请欣鑫一家子到外面的酒楼去吃饭,只是馨蕊觉得还是在家中吃个便饭的没那么麻烦,还感觉比较亲切,毕竟馨蕊已经是离家许久了,这眼瞅着能吃上家中的一顿饭了,也是让馨蕊感到欣喜不已。
为了遂馨蕊地意思,斐龚让芭天领着两个人一道去外面买菜,回来一阵忙活,李四是乐呵呵的忙里忙外,只是也不见他喊累,毕竟欣家也是很久没有像今日这般的热闹了。
饭桌之上,便只有馨蕊一家四人和斐龚入了席,就连李四都是跟芭天他们另外一围在用饭。虽然欣鑫表面上还是黑着脸,但其实他地内心甭提有多开心了,别说是馨蕊,就是欣白,他也记不清到底有多长时间没有一起吃过饭了,这父子俩的矛盾是愈演愈烈,到了现在,都似乎是有点水火不相容之势了,今天难得的一家团聚,还有自己的小外孙也是抱在怀中,这如何不让欣鑫感到高兴不已。
“斐龚老爷,小女和耶律瑕这小子多得你一路多加照顾,我先在这里向斐龚老爷敬一杯水酒,略表谢意!”欣鑫举杯向斐龚敬酒。
斐龚嘎嘎大笑着将杯中地水酒一饮而尽,嘎嘎笑道:“我是个粗人,可不像欣鑫大儒你有修养,这有什么不雅的地方还望大儒不要见怪才是!”
欣白倒是不理会欣鑫或者斐龚,他只顾自己不断的往自己的碗中夹菜吃饭,见到欣白如此馋样儿,馨蕊自然是一阵心疼,她不断的往欣白的碗中添一些菜,还柔声的叫欣白吃慢一点。
欣鑫望着欣白那吃相,却是皱起了眉头,斐龚说自己是粗人,但欣白此时地吃相却是更加地粗鲁无礼。
用过一阵的酒菜之后,欣鑫咳嗽了声,然后佯装不是很在意地对馨蕊说道:“呃,馨蕊啊,你看你弟弟也是没个什么差事儿做,不知道你能不能给他谋个差事,最好是能在这扬州城找到一份比较体面一点的事儿做,也好让你弟弟早些成家立,你看他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
原本这只是欣鑫作为父辈对欣白的一些关怀的话,但是欣白一来和欣鑫原本就有不和,二来是欣白有着年轻人的自傲,听到欣鑫如此说道,欣白不但是不领情,反而对欣鑫如此做派有一些意见。他冷哼了声说道:“我自己的事儿我自己自有主张!”
“你有个什么什么主张,你又有什么能耐的,难道就像你现在这样每天在外胡混吗,没点儿出息!”欣鑫很是气愤地说着。
“你有出息,你有出息就不用变卖老宅,搬到这狗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来!”欣白反唇相讥,他可是一点也不卖面子给欣鑫,说翻脸就翻脸。
欣鑫自然是让欣白气得老脸发绿,如果不是斐龚在场。任是欣鑫再好的修养恐怕都是忍不住要发火,但这也已经是让上了年纪的欣鑫气得够呛。
“欣白馨蕊没好气的瞪了欣白一眼,这小子就是口气太冲。说话一点儿婉转的余地都没有,就算是老爹有再好的修养,怕都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隐忍下来的。“老爹,我在扬州城又是没有什么熟人,如何能够给小弟找到什么好的差事。只是不知道斐龚老爷有没有什么门路?”
原本就知道不妙而埋头于应付面前地菜肴的斐龚还是没能躲过去,这池蕊都是当面锣对面鼓的说了,他自然也是不好诈作听不见。斐龚嘿嘿笑道:“这个,我,你看我在扬州也没有什么朋友,这给小白谋差事。怕不是我做得来地!”
“我说你说谁小白呢?”欣白瞪起了眼,他跟斐龚又不是很熟,这等亲昵的称呼可是让欣白浑身起鸡皮疙瘩,他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脸给斐龚。
见到欣白一脸的敌意,斐龚只好讪讪的笑了两声,他心中暗骂道,这小子还真是够拽。若是有机会定要他知道什么叫做长幼有序。
馨蕊则是有些为难。这老爹都是开了口了,她也是知道自己的老爹是个多么好面子地人。居然都是能够当着欣白的面开了这个口,若是她不能给老爹将事情办好,那就是更会让老爹觉得在欣白面前没了威风,馨蕊对欣鑫的心态可以说是揣摩地够充分的了,而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更加的觉得有点为难。
见到馨蕊面有难色,斐龚也是觉得于心不忍,为美人解忧应该是绅士之本分,馨蕊一皱眉,斐龚就是觉得肉疼,他微笑着说道:“虽然在扬州可能没法为欣白找到差事,但不知道欣白愿不愿意到北边发展,若是欣白愿意,我倒是能够为欣白找到一展所长的事儿来做!”
“哼!”欣白很是不屑地哼道,那种轻蔑的口吻任是谁听了心中都是要不快,“北方苦寒之地,你竟是要我跟你到北边发展,我看你没喝多少马尿,这么快就醉了,醉了到外边凉快凉快去,别在小爷面前说疯话!”
拽!绝对够拽!斐龚都是让欣白气得身体都微微的颤抖。
这回可不单是欣鑫看不过眼,就连馨蕊都是觉得欣白如此做派有点太过了,她皱眉轻声喝道:“欣白,你怎么如此没规矩。斐龚老爷,欣白他还小,有什么失礼之处还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原本气得差点背过气去的斐龚听到有馨蕊为她弟弟求情,就算是有再大的火气他也不好卖个面子给馨蕊,斐龚便装作没事儿一般的微笑着说道:“呵呵,不打紧,不打紧!”
也许欣鑫和欣白不是很清楚斐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识人无数地馨蕊却是知道平日里斐龚看起来人畜无害,但只要是招惹上了他,可不是那么好相与地,听得斐龚口头上有积极的回应分,馨蕊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她很是不满地瞪了欣白一眼,欣白只是耸了耸肩,并不怎么当一回事儿。
耶律瑕这小子倒是很有兴致的品尝着美食,李四的手艺还真个是不错,吃的这小子一声不吭,完全是将精力放在了解决眼前的饭菜上头了。
欣鑫也是开始琢磨起了斐龚的话,虽然欣白远走北方并不是欣鑫所愿,但怎么的也是好过窝在这扬州城流里浪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