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老爷这才笑着送众人出府。
南宫家的龙头月琴要易主的事,很快轰动了整个韶华谷,谁也不会想到南宫老爷,竟会将珍贵的龙头月琴,无条件送人,可谓一掷千金。
出了南宫宅门,国师顿住脚步,沉声道,“这南宫不简单,可能对我们一行会起疑心,你们各自散去,顺便打探打探消息,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黄昏时分镜湖集合。”
“是。”众人领命。
倾泠月很快朝着韶华谷最热闹的那条街走去,百里萌萌自然跟在身侧。这个小尾巴,倾泠月去哪里他就跟哪里,俨然已经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起初倾泠月对于他的跟随有些厌烦,但自从经历了那次历练,倾泠月从心底已经不在排斥,后来的相处倒也自在,但面色却没有太多的表露。
景瑟不喜倾泠月,见她往集市的方向走去,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而冷风扬一向不喜欢凑热闹,独自一人拐进了旁边的小巷。
“泠月,不介意我跟你们同行吧?”简玉珩走至倾泠月另一侧,浅笑着摇着扇子,神色闲适。
倒更像风流公子哥出来闲逛一般,引来路过的女眷频频回眸。
“请便。”倾泠月淡淡道,对于不相干的人,她都持有惯有的态度,不热络,不得罪。
百里萌萌对于简玉珩的同行却颇有微词。
“与简公子同行,一路走来,那些女人都望断秋水了,恐怕想低调都难了。”百里萌萌嘟囔的嘴巴,翻了个白眼,似乎带着些许不满。
“萌萌,我当你是在夸我。”简玉珩却丝毫不在意,睨视了百里萌萌一眼,眼中透着笑意。
百里萌萌满脸黑线,决定无视简玉珩,转而逗弄着怀中的兜兜。
三人一起悠闲的逛着。
多年后,三人身份各异天壤之别,再忆起当年的情形,不惊感慨命运的奇妙。
几人走后,便只剩下国师与言无清,两人绕过南宫家后院,在一处僻静的湖边停下。忽然一只鸽子在国师肩头停下。
只见国师低声念了两句咒语后,周边开始结出水波状的东西,模糊了人影,这是国师设下了的幻影结界。能防止外人觊觎,也能防止灵力外泄。
言无清守在结界边上,而结界内的国师很快掏出水晶球,瞬间幻化出凤夜漓的摸样。
“王爷。”国师声音恭敬。“暗卫已经发来消息,已经有十二波人擅闯景漓宫。”
“未来的几日恐怕只会更多!”凤夜漓淡淡道,狭长的双眸透着一丝清冷的笑。
“属下一定会好好查出到底是谁放出的消息!”国师恭敬道,“不过这事,还是五大家族的人嫌疑最大。”
“看来这五大家族的人还真是卧虎藏龙。”凤夜漓眯了眯双眼,语气中透着讽刺。
走在热闹的街道,倾泠月四处观察着,大约是受琴艺的熏陶,街道也透着艺术气息,就连乞讨的乞丐也在弹琴卖艺,倾泠月终于在一家飘着锦旗的茶馆前停下,上书品茗。
“三位客官,楼上请。”小二是一名大约十五岁的小孩,因为未满十六并没有性别特征,见简玉珩一身锦衣华服,价值不菲的模样,顿时笑眯了双眼,将毛巾往肩上一甩,带着三人上了阁楼。
一路走来,店内的客人都跟身旁的人侃侃而谈。
茶馆一向是八卦的地方,也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这是倾泠月来这里的原因,。
三人在围栏边的那张桌子坐下,不得不说茶馆的位置很好,左面是繁华似锦的街道,右面是纯净如一湖泊,跳远望去所有风景都能尽收眼底。酒楼的前方是一大片空旷而平整的土地,空地中央建着一个擂台,就是韶华人斗琴的场所。
见三人坐定后,简玉珩要了一雨前壶龙井又让小二将茶馆的特色点心都来一份,小二咧着嘴忙不迭下楼去。
旁观的见有新客人看了一眼后,又继续方才的话题。
“羽小姐真是貌若天仙,昨个而在湖心亭远远瞥见一眼,我的心都要醉了。”一名商人打扮的男子有头满面,做着捧心状。
“真是肤浅,人家羽姑娘拥有的又岂单单是美貌,三年前我在闲池阁听她弹了一曲醉东风,至今都无法忘怀。”同桌的男子一脸荡漾,似乎回味着什么。
“那是,否则又怎么有韶第一才女的称号呢,羽姑娘的琴艺恐怕也只有公子无商能与之匹敌了。”邻座的另一名书生打扮的男子感慨,“不过以后恐怕看不到羽小姐了。”
“什么意思?”其他几名男子大惊。
“你们忘了么,羽姑娘可有一副好嗓音,听说被妙音城的王侯贵胄看中了,下个月中就要将她接到妙音城去了!”那名书生打扮的男子叹息,惋惜不已。
“听说同去的还有公子无商,那公子无商竟是被竹妃看中了,前途不可限量!”
倾泠月捏着手中的青花瓷杯盏轻抿了一口,看上湖泊的方向,见岸边处竟似有水光泛出,有些不同寻常,只是瞬间又消失了。
小二很快将上来的茶点送上来了。
“各位请慢用。”小二端上茶点,又一阵点头呀哈腰后,才端着盘子去给隔壁桌续茶了。
不过片刻间,茶馆又来了一拨人,看上去风尘仆仆,十足的剑客的模样,明明穿着霸气十足,却在腰间各自别了一枚秀气的徽章,上书‘三剑客’,别提多婉约了,三人将剑往桌上重重一搁后,在黄花梨做的椅子上坐定,对着小二要喝道,“快给爷来壶茶,将你们店里的拿得出手的点心都上一份。”
“好嘞。”见客人点这么多,小二顿时嘴角裂到了耳根,忙不迭下楼去了。
“南宫那个老不死,敬酒不吃吃罚酒。大哥去年给他面子才买他的龙头月琴,那老不死的竟然说什么祖上传的,死活不卖!这会竟然把它送人了!大哥,你咽的下,我可咽不下这口气,老子晚上非剁了他不可。”穿着水貂皮衣的男子蓄着满脸的络腮胡子神色愤然,厚厚的手掌拍在黄花梨桌上,顿时杯盏一阵晃动,发出砰砰声。
倾泠月看了他一眼,这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也难怪着装变化如此之大了。
“既然他敢下大哥脸子,就别怪我们血溅南宫府。”男子一身白衣,说话的语气也斯斯文文,甚至带着一丝笑意,但说出来的话,却平白让人一身寒意。
“南宫家也不是省油的灯,但我也不会就这么算了。”终于络腮胡子口中的老大开口了,那男子身穿紫貂皮衣。
好一会,小二端着他们要的碧螺春跟茶点上来了。
“各位客官请慢用。”小二陪笑着的将茶点一一摆上桌。
“动作磨磨蹭蹭,是要渴死爷吗?”那蓄着络腮胡子的男子,看来是个无事生非的主,语气极其不善。
“小的刚上了一趟茅房,所以来晚了。”小二忙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