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百上千的骑兵带着力拔山兮的架势,向着张廷兰的部队冲了过来,结果就好像巨浪一般,光是声势就十分骇人。没有经历过战场考验的士兵都免不了心惊肉跳,张廷兰让所有军官都注意做士兵的思想工作,不断的告诉他们这个时候逃跑只有死路一条。
唯有击败对方,才能够生存下来,就算死也要挺着胸膛死。另外张廷兰又安排了二十个士兵,手持大刀充当督战队,在这种威慑之下,士兵终于稳住了阵脚。
新兵们没有溃散,这时候重机枪已经发挥出惊人的威力,越来越多的蒙匪被扫倒,就好像巨浪遇到了礁石,任凭他们拼命冲击,都无法突破密集的火力构成的封锁网,十几挺机枪射出了死亡的火焰,连人带马全部子弹射中,大炮也发挥了强大的威力,隆隆的炮声压过了骑兵带来的压迫感。
张廷兰最庆幸的就是这次带的机枪手和炮手全都是训练有素的老兵,如果全都是新兵蛋子,恐怕连第一轮攻击都扛不住。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凭借着犀利的火力,挡住蒙匪的冲击,新兵也快速成熟起来,不少士兵都能够稳定心神,沉着应战。
炮弹砸在蒙匪的队伍之中,剧烈的爆炸在收割生命的同时,还会起到一个指示灯的作用,在火光之下,那些骑兵的动作清晰可见,士兵们也拥有了射击的好机会。
啪!清脆的一声枪响,一枚子弹正好击中了一个蒙匪的胸膛,瞬间就好像炸开的西瓜一样,鲜血四溅。不过在夜晚还看不到这些,但是有人已经欢呼雀跃了。
“六哥,我射中了!”张廷枢旗开得胜。击毙了一名蒙匪,一旁的张学良也十分郁闷,这种露脸的事情怎么能让张廷枢抢先啊。
正在这时一名蒙匪冲破了机枪封锁,正往前冲,张学良全神贯注的盯着这个家伙,只见他的身体微微向上抬起,张学良也扣动了扳机,顿时将这家伙的天灵盖儿击碎了。
顿时张学良也得意洋洋的看着张廷枢,这哥俩把这场要命的战斗当成了射击比赛,互相斗气儿呢。
这时候战场的情况已经渐渐的明朗起来。蒙匪虽然狡诈悍勇,但是面对绝对的火力优势,他们也没有办法,在丢下了三四百具尸体之后,纷纷撤退。
这个时候后面的蒙匪突然炸窝了。原来他们已经看到了首领倒在了血泊之中,巴布扎布被战马压住。浑身上下都是鲜血。眼看的就要丧命了。
没有了主心骨,这些蒙匪彻底失去了约束,四散奔逃,完全溃不成军。
张廷兰一见蒙匪溃散,当即下令追击,这帮家伙都作恶多端。如果任由他们溃散到农村,又不知道有多少村民要受害了。因此张廷兰下达了严令,对蒙匪不必客气,尽可能的击毙他们。避免危害百姓。
这些蒙匪多数都一人两马,甚至更多,现在蒙匪被打死了,大量失去主人的马匹或是傻愣愣的站在沙场之上,或是四散逃走。
士兵们正好将这些马匹收拢过来,骑上之后追击那些蒙匪,张廷兰带领着剩下的士兵打扫战场,此时东方天色已经露出一丝曙光,独立旅终于打赢了建军一来的第一仗,士兵们虽然疲惫不堪,但是所有人脸上都露出振奋之情,他们不再是农家的少年,他们已经成为了真正的战士。
不过等到硝烟散去,天渐渐亮起来,这帮新兵都感到胃里头一阵阵的翻腾,一阵风吹过来,刺鼻的腥臭袭来,顿时不少人都去哇哇大吐,就连张廷枢也不例外,而且吐得比谁都彻底。
天黑的时候或许看不清楚,等到天亮了,他们也都被眼前的残像惊呆了。横七竖八的尸体罗列在地上,有人的,也有战马的。到处都是残肢断腿,到处都是花红脑子,凝固的鲜血把土地染成了殷红色,不少伤员已经失去了嚎叫的力气,躺在地上和死尸差不多。
浓稠的血腥气随着风四处飘散,甚至已经引来了不少雄鹰,想要下来品尝美食,偏偏又害怕地面上的人群,因此发出阵阵的鸣叫,凄厉骇人。
张廷兰毕竟参加过袭击日本人的战斗,心理素质已经很不错了,面对眼前的场景,能够保持镇定。任凭那些新兵吐得差不多了,张廷兰又拿出了铁面孔,毫不犹豫的让他们去打扫战场。
这帮新兵就算有再多的不情愿,也不敢违抗命令,一个个脸色煞白,终于将一具具的尸体搬运到一边。张廷兰还要求他们仔细检查,看看这些蒙匪究竟是真死了,还只是昏迷了,另外张廷兰又命令他们将伤员都集中到一起。
忙活了两三个小时,终于把战场打扫差不多了,有几个士兵找到了被马压住的巴布扎布,在他的怀里还找到了一颗黄铜大印,上面刻着镇东将军,这也是外蒙贵族授予他的。看到了这颗印,就确定了巴布扎布的身份。
张廷兰得到报告之后,也是十分兴奋,没想到一到洮南,就击毙了这个凶顽的蒙匪,张廷兰并不在乎立多少功劳,毕竟他不指着军功升迁。但是能够击毙一个祸乱边疆,妄图分裂国家的悍匪,还是另人振奋的。
外蒙足足有四十四个台湾那么大,失去外蒙是中国人心中永远的痛,这帮甘心给沙俄充当走狗的蒙匪,就是分裂外蒙的帮凶。对于他们张廷兰恨不得千刀万剐,让这些混蛋为自己的罪行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当然张廷兰也暗暗下定决心,不只要保住东三省,奉军一旦强大起来之后,也绝对不能放弃外蒙,把祖国北方的边疆牢牢守住,不失寸土!
就在此时,负责追击的士兵也纷纷回来,这场战斗彻底结束,巴布扎布一共带了不到一千人,在作战的时候。被击毙了三百多人,还有一百来个伤员,另外抓捕了八十多个俘虏,负责追击的士兵击毙了二百余人,又抓了一百多个俘虏。
算起来还有一百多的蒙匪四散逃走了,不过这种规模的蒙匪张廷兰也不担心了,东北民风剽悍不是说笑的,到处都有民团,到处都有小股的土匪,到处乱窜的蒙匪不但威胁不到民众。相反还极有可能被消灭。
除了这些人员之外,其他战利品也统计了出来,一共缴获了八百多匹战马,各种枪支六百多杆,还有十五万大洋。外加四五箱鸦片,缴获也算是很丰厚了。
当然张廷兰这边也不是没有损失。在交火之中。有五十三名士兵牺牲,另外还有四十多人挂彩,不过相比于蒙匪,这点损失还是微乎其微。
不过张廷兰依旧让士兵们将牺牲的弟兄抬到了大家的面前,所有人一同默哀,然后鸣枪送别。等到一切都做完之后,张廷兰又下令将所有受伤的蒙匪拖了过来,齐刷刷的摆在了士兵们面前。
“昨天的战斗,我们胜利了。但是你们的表现很不好,慌乱胆怯,连杀人的勇气都没有,你们凭什么成为真正的战士。你们在搜查战利品的时候,也一定发现了那些金银细软,我告诉你们那就是从老百姓身上抢来的俄,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沾着同胞的鲜血,每个人都罪行累累,不可饶恕。我现在就命令你们,把他们当成训练的靶子,用刺刀一个个都活活刺杀,谁要是做不到,就给我滚出独立旅!”
张廷兰也承认自己的做法实在是有些凶残,也十分不人道,但是身在这个乱世,就是如此。对这帮畜生人道,就是对自己的同胞犯罪,对手下的士兵纵容,很有可能就是在害他们,在未来这些士兵要面对俄国人,要面多日本人,要面对更多凶残的对手,他们必须把自己变成狼,只有这样这样才能一直笑到最后。
那些这些新兵排成了整齐的队伍,站在了这些受伤的蒙匪前面,第一个被叫出来的战士就是昨天由于紧张打响第一枪的人。这个士兵叫周子健,只有十六岁,身体还稍显单薄,脸色煞白。
被第一个叫了出来,他手不住的哆嗦,脑门之上浸出了细腻的汗珠,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的身上。眼前的蒙匪一条被炸飞了,下半身全是血污,正一脸哀求的看着他。
“昨天你已经违反了纪律,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下不去手,就给我滚出部队!”
冷漠的声音落到周子健的耳朵里,就好像炸雷一般,他再也不敢迟疑了,如果真的被驱赶出了军队,还去哪里找待遇如此优厚的工作,还怎么照顾他的家人,一想到垂老的双亲,一想到家里的兄弟姐妹,周子健眼中露出了狠辣的光。
把手中的步枪又紧紧握了握,猛地大喊一声,刺刀猛然戳中了这个蒙匪的肋骨,从伤口之中涌出了为数不多的鲜血,那个蒙匪身体猛地一阵痉挛,两只满是血污的打手抓住了周子健的刺刀。
连续拔了几次,都收不回来,周子健眼睛也发红了,他抬起脚猛地踩到了蒙匪的胸口,手脚一同用力,将刺刀抽了回来。然后他向发疯了一般,向着蒙匪的胸口,肚子疯狂的挥动刺刀,瞬间就刺中了十几刀,蒙匪的身体被刺成了一个筛子,早就没有了气息。
很快其他士兵也有样学样,将剩余的蒙匪全部刺死,不过也有两个士兵怎么都下不去手,只能被淘汰出去。
这时候张廷兰又命令将其他蒙匪的俘虏拉过来,放开他们的绑绳,把这帮家伙往前驱赶,让他们奔跑起来,充当士兵们的移动靶子。然后让士兵们做好准备,很快枪声响起,如同爆豆一般,这些蒙匪很快也变成了一堆的尸体。
昨天的战斗发生在晚上,有夜色笼罩,大家并没有感到太多的异样,现在光天化日之下,对这些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蒙匪下手,真需要很大的勇气,好在大多数的士兵终于挺过了这一关,他们也在快速蜕变,一场实战胜过先前所有的训练。
正在此时侦察兵又传来了消息,还有一大队骑兵向这边赶来。张廷兰顿时吓了一跳,手下士兵都十分疲惫了,要是再遇到一批蒙匪,能不能扛过去,真的有点麻烦。
张廷兰立刻命令士兵们进入战备状态,就在此时侦察兵终于传来了消息,对方的旗号衣着都是官军,他们终于放心了。
来的这支部队正是吴俊升的奉天第二骑兵旅,吴大舌头也一直在追踪巴布扎布,他终于赶了过来,结果发现自己已经晚了,遍地都是尸首,吴俊升也被彻底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