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月斜睨了她一眼,淡淡一笑,按理她份位比长情低的,要行礼,可是她没有,眼神还有些仇视。
这不是王子月一般的风格呀,她一向低调容忍,以前看到她再怎么也会行礼,看这神情怎么好像非常有底气了。
她有什么底气呀。
就在两人要擦身而过了,长情挡住她:“你到这来干什么?”
“我奉皇上之命,带了太医过来给皇后娘娘瞧病。”上次王子月可看得清清楚楚,静王就是要去摸她的脸,可她不对静王生气,却对长情憋了一肚子气,不过语气淡淡,表面倒也没怎么表现出来。
“给皇后瞧病,”长情看着她身后的太医,瞳孔收缩了一下:“是你!”
难怪,难怪,难怪皇后突然就病了。
“哈,”她笑了下,真是厉害呀,真是厉害,王子月。
那位太医惶恐地低下头去,长情却上前一步:“宁致远,宁太医。”
长情回到毓秀宫,有些心绪不宁,宁致远什么时候投靠王子月了,她没能帮到他,他就投靠王子月了。
这宫里看似平静,有大事要发生了。
天气有点凉了,长情去给玉珩送了几套衣服,玉珩已经被关了半个月了。
“玉哥哥,今天我陪你吃饭。”
如素从食盒里将带来的菜摆好,就退了出去。
贵妃娘娘是天牢的常客,谁也不敢说什么,但还是有个侍卫悄悄地去告诉了皇帝。
“玉哥哥,快吃呀。”长情已经往他的碗里夹满了菜。
玉珩就只是看着她,一瞬不瞬,半晌才说了声:“是不是从我被关,你就一直住在皇宫里。”
长情没回答开心地吃着菜:“这个脆脆爽爽真好吃。”
玉珩看了一会儿也吃了起来。
长情不停给他夹:“这道是天祈的名菜,我在东俞从来没吃过,玉哥哥你也尝尝。”
虽然是在天牢里,但看起来真的很和谐,俩人你为我夹菜,我为你夹菜,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玉哥哥,你知道吗,定京的西湖比邺城的明月溪还要美,等你出去之后,我带你去看看。”
“玉哥哥,其实满思是个好姑娘,她真的为你付出好多,你应该能看到她的好,等你出去之后就跟满思一起好好过日子吧,你们住在大院子里,前院种海棠花,后院种梅花,你说多好呀。”
玉珩神色平静问了句:“他对你好吗?我听说不好,是不是真的?”
“啊?”长情闻言有些吃惊:“你说谁,谁对我不好。”
“还能有谁,自然是凤卿然,”玉珩说到凤卿然三个字时一脸愤恨,连拳头都握紧了。
“是谁告诉你的他对我不好的?!”长情想到什么了蓦然站起来:“玉哥哥,你来天祈是不是因为我,还有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做了端王妃,你告诉我呀。”
玉珩的目光转而变得深情,也站起捧住她的肩:“都怪我没用,让那个混蛋糟/蹋了你,等我出去一定杀了他。”
“你到底说什么呀,玉哥哥……”长情感觉不对,越想越不对。
她从天牢出来,瞎逛了一圈,慢悠悠地回毓秀宫。
走过琼花台时听到一阵喧闹,看到一个女人疯疯癫癫地往这跑来,后面一群宫女追着,口中叫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长情来不及看清那女人,那女人已经跑到她面前了。
确实是皇后,只不过神形狼狈,头发蓬乱再也找不出一点皇后的威仪了。
“皇后娘娘,你怎么了?”长情简直无法想像,只见那女人躲在她的背后,手指着后面追上来的宫女:“鬼啊,有鬼,她们都是鬼,她们会掐死我的……”
“皇后,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长情伸了手,想为她撩一下蓬乱的发丝,她这个样子才像鬼。
谁知刘皇后以为她要伸手掐她,大声叫起来:“啊……你也是鬼,你也是鬼,我先掐死你。”
长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皇后掐住了脖子。
“你们这些鬼敢害本宫,本宫先掐死你们!”
长情被掐得快要窒息,听到那些宫女大叫:“皇后娘娘疯了,皇后娘娘疯了,快来人啊,她要掐死贵妃娘娘,快来人啊。”
那些宫女都在叫,叫着皇后娘娘疯了,皇后疯了。
很快就来了一群禁军,长情这才从皇后的手中解救出来。
禁军把皇后制住,那些宫女还在叫:“皇后娘娘疯了。”
长情在调整呼吸,叫声惊动了皇帝,皇帝先朝长情走去:“爱妃,爱妃你没事吧。”
“没事,皇后她……”
崇贞皇帝接口:“皇后疯了。”
皇帝挥手示意禁军将皇后押下去,那眼神冷漠,还夹着一丝厌恶,看得长情不由后退一步。
他竟是这样对待自己的结发妻子。
“爱妃,朕送你回去吧。”他执起长情的手,发现她的手很冷。
“不用了,皇上您去忙吧,我自己回去。”长情说完抽回手转身走了。
皇后疯了,这个消息像风一样散开。
皇后疯了,焉能母仪天下,统领后宫。
朝臣们纷纷上奏,请求皇帝废后,另立新后。
废后昭书一颁布下来,整个后宫都沸腾了,大家都在议论新皇后会是谁。
有人说皇上会立许贤妃为后,也有人说贵妃娘娘才是皇上心尖宠,还有人说王淑妃也有可能,一时众说纷纭,但皇上一直没表态,似乎还在思量。
长情的毓秀宫一下子热闹起来,因为大部份的人都认为她成为新皇后的可能性最大,都纷纷赶着来讨好,长情烦得很让小允子打发她们出去。
她自己找了个幽静的亭台泡了一壶茶,对面坐着苏邑。
苏邑已经不再劝说她什么了,他能做的,除了静静地守护,就是默默地守候。
“苏邑,她们都说我能当上皇后,你说可不可笑。”长情淡淡一笑,给他添了茶。
苏邑没有笑:“娘娘,您能当上皇后其实一点也不可笑。”
“是呀,我本就是东俞的皇后。”
苏邑显然不是这个意思,长情也明白。
“对了,微臣好像在外面看见魏婕妤了,她不是应该在宫里吗,”苏邑看着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