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坚持让安潇潇先救贤妃母女,奈何安潇潇不答应。
岂止是安潇潇不答应,是殿内所有人都不答应。
只要皇上龙体康健,那么以后想要什么样的孩子会没有?
可问题是,现在皇上再次中了毒,这一次,仅用草本之灵,也是不一定能将他体内的毒素清除干净了。
“皇上,您现在听我说。我有办法可以保住贤妃母子,只不过,要全程皇上都配合我才行。”
皇上一听,顿时就再次满怀希望了。
安潇潇的面色沉痛,她知道,这一次皇上中的毒不轻,便是草本之灵,也只能将这次的毒清除干净,对于余毒,仍然是毫无办法。
若是贤妃母子二人不保,只怕,那隐在暗处中的人,又会有所动作。
如今倒是有一个两全之策。
安潇潇将草本之灵取出,顺手将上面的一片叶子撕下,随后让贤妃生嚼之。
之后,安潇潇再自自己的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药丸,让贤妃快速地服下。
“清流,你让皇上将草本之灵尽数服下,之后再运功帮皇上逼毒。”
若是加上外力,或许,皇上体内的余毒,清除地也就可以更快一些了。
贤妃如今怀着身孕,用药自然也是要格外地谨慎。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宫外便热闹了起来。
原来是德妃带着后宫的一干女眷都过来了,嚷嚷着要见皇上。
“皇上,您是九五至尊,万不可为了一个贤妃妹妹就伤了自己的龙体呀!”
“皇上,请您一定要珍重呀。”
“皇上,贤妃妹妹再好,也不过是您的一朵解忧花,可您是大渊的皇上,是万民的主心骨呀。”
安潇潇自内殿出来之后,便听到了外面的哭嚎声。
说起来,听到的声音最亮的,便是德妃的了。
这些女人,还真是不消停。
不过,安潇潇勾了勾唇角,皇上和贤妃中毒一事,一直是封锁了消息的,这位德妃嚎的内容,可不像是一无所知呀。
注意到皇上的脸上升起一层薄怒,安潇潇走过去,低声道,“皇上安心解毒,此事我自会替皇上来处置。切莫分心。”
最后一句,是在提醒皇上,也是在提醒澈公子呢。
安潇潇净了手,便提裙到了宫门外。
“吱呀!”宫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正跪在地上哭嚎的众位妃嫔,顿时便都失了声。
德妃一看来人是摄政王妃,且看她气色不错,并无沉痛之色,当即心中一凛,下意识里就伸着脖子往里瞧。
“身为后宫妃嫔,你们现在成何体统?皇上不过是在里面陪贤妃一起说话,好减轻贤妃娘娘的疼痛罢了。你们如此哭哭啼啼,是何居心?”
皇上龙体康健,贤妃娘娘目前也并非是性命倏关,你们这些人在这儿哭谁呢?
一句话,吓得在场的女人们都个个儿赶忙着抹泪儿。
德妃到底是个反应快的,站了起来,“王妃,皇上当真无事?”
安潇潇这才看向她,冷笑一声,“德妃,皇后新丧,皇上命你代掌凤印,执掌六宫,你便是这样的作派?”
德妃的脸色一僵,讪讪道,“本宫也只是听闻贤妃妹妹不好,然后皇上心疼妹妹,又有心让药,所以才会……”
话说了一半,德妃的脸就白了。
对上了安潇潇似笑非笑的眼神,德妃一下子就什么也明白了。
她自己把一切都和盘托出了。
“来人,请德妃娘娘进来,至于其它人,就暂且守在此处,一个也不许离开,违令者,斩!”
安潇潇这个摄政王妃的名头,可不是白担的。
特别是皇上信任摄政王,对她亦是信任有加,这宫里头的御林军,自然也知道谁的话能听,谁的话不能听。
外面刚才还哭得狠的那些妃嫔们,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是干了一件多么蠢的事儿。
只是想着这一切都是德妃安排的,她们的心里又多少安慰了一些。
大不了,就是一起将德妃给推出去也就是了。
德妃在一听说要请她进去的时候,身子就软了。
安潇潇可没有那个功夫来怜香惜玉,命人一左一右将她架了,直接就拖进宫了。
咣!
宫门再次被关上,这一回,外面的那些女人们,则是各有心思了。
正殿内,澈公子已经收了手,皇上此刻被请到了偏殿沐浴,将一身的汗味儿给洗一洗。
德妃进了正殿之后,一眼先看到了杀气腾腾的摄政王。
许是心虚所致,看摄政王的眼神,似乎是想着将她碎尸万断一般。
“德妃,说说吧。以何种手段给贤妃下了毒,此毒又是从何而来?还有,又是什么人给你提供了消息,说是皇上竟然想要让药了?”
德妃的嘴唇哆嗦着,一时竟然站立不住,跌坐在地。
“清流,依我看,此时前朝只怕也不见得太平,你先去看看吧。免得一会儿又有人过来惊扰了皇上。”
很明显,这一次贤妃的中毒,可不仅仅只是后宫争风吃醋这么简单。
联想到了方轻柔和自己对上时,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分明就是吃准了,即便自己拿到草本之灵,也一样不能令皇上体内的余毒全清的。
所以说,和方轻柔联手的那个人,应该是位高权重。
不仅如此,在前朝,应该还是有着极重的权利,极广的人脉关系。
不然,此事不成。
“德妃,现在说,和一会儿再说,差别不是特别大。你的下场,唯有一死,这是断然改变不了的。只是,你早一刻交待,还是晚一刻交待,将直接关系到,你娘家九族的性命。”
德妃猛地打了个冷战,“王妃,不王妃,此事皆是我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关。”
“无关么?”
安潇潇冷眼看她,“德妃,或许你还是不明白你现在的处境。即便你什么也不说,本妃自然有法子查出事情的来龙去脉来。有这个本事的,京城左右不过那么十几个。本妃一个一个地查,总会有些线索。你说是不是?”
德妃的脸色煞白,身子更是抖若筛糠。
“你若是交待了,那本妃查出真相的时间短一些,后果轻一些,或许,还能保全了你娘家九族的性命。”
安潇潇看着她慌乱的眼神,再追加一句,“若是本妃凭一己之力查出,那么,你的家人,也便没有再活着的必要了。”
“不!王妃,您不能这么心狠。”
“为什么不能?”
安潇潇冷笑一声,“在本妃的眼中,但凡是敢伤害皇上和清流之人,都该死!”
德妃的身子跟着就是一个哆嗦,意识到自己这一次真的可能碰到硬茬。
“说与不说,全在你一念之间。我知道的,远比你想像得要多的多。”
安潇潇的身子微微放低了些,“比如说,方家的那位小姐,并没有香消玉殒,甚至,今日我还伤了她一只手。”
德妃的眼睛瞪大,宛若是见了鬼魅一般。
“再比如说,我知道,你宫里头的那位小秦子,其实是你的主子,刻意安排在你的身边的。”
德妃这一次吓得直接就说不出话来了。
哆嗦了一会儿之后,才低低道,“王妃,王妃饶命!我知错了,妾身知错了!”
“说,此毒从何而来?”
“是,是凤家的二夫人送进宫来的。小秦子也是她的人。我不敢不听她的呀。她可是凤家的二夫人,而且又以摄政王姑姑的身分自居,我真的是招惹不起呀。”
“糊涂!”
安潇潇衣袖一甩,“你惹不起凤二夫人,你觉得就能惹得起皇上和王爷了?”
德妃的身子一僵,眼中的神采,已失去殆尽。
的确,她太蠢了。
怎么能因为一个位凤二夫人,就得罪了皇上和王爷?
可是,想到当初那人对自己的许诺,后位呀。
她如何能不心动?
安潇潇看到皇上过来,再低头看了一眼半死的德妃,然后过去扶住皇上,“事情已经查地差不多了。后宫与前朝勾结,才会生出了这次的祸端。”
“她?”
“正是。”
皇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因为刚刚解毒之故,他的身体,多少也有几分的消耗。
“来人,押下去,先打二十板子,然后囚于冷宫。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是,皇上。”
德妃一听,就像是疯了一样地想要往前扑。
“皇上,皇上饶命呀!皇上,臣妾也不想的,臣妾也是为了皇上呀!”
安潇潇早已派人去拿住那个小秦子,他往宫里头下的毒,可不仅仅只是贤妃这里。
皇上的毒,只怕也是与他脱不了干系的。
可惜了。
待人去了,小秦子已经气绝。
这条线索,也算是断了。
不过,安潇潇并不急,那人既然敢如此大胆地出手,就一定还会有后招。
或许,此时澈公子那里,已经有了些许的眉目了。
“贤妃如何了?”皇上调整了一下气息,率先问道。
“皇上放心,贤妃母子平安,无碍。”
“那就好。来人,扶朕去御书房。朕倒要看看,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自新帝登基以来,朝堂清明,百姓安居乐业,谁能想到,还有人早就包藏了祸心?
“贤妃这里,你们加倍小心,切不可再大意了。”
“是,王妃。”
此刻,御书房前,自是格外地热闹。
“王爷,我等也只是想要求见陛下,并无他意。您在此千般阻挠,却不知是何故?”
“王爷,我们知道你们兄弟情深,只是,听闻皇上竟然为了一后宫女子,竟然将自己的灵药让出,这如何使得?”
“不错。皇上乃万金之躯,如何能做出重女子,轻龙体的决定?”
澈公子寒着一张脸,环视一圈。
“本王再说一遍,皇上龙体无恙。如今只是因为贤妃娘娘动了胎气,皇上心有疼惜,所以才会过去相伴。诸位大人不在各自的衙门里做事,却来此叨扰圣驾,是何居心?”
“这话当是我们问你吧?”
一名武将站了出来,面有不善,“谁知道你是不是拥兵自重,意图不轨?”
“放肆!”
澈公子冷声话落,身上的气势陡然散开,将一众朝臣,都惊得有些受不住了。
“如今国泰民安,皇上乃英明圣主,你们竟然敢公然挑衅皇上的威严,甚至还敢试图挑拨本王与皇上的关系,你们是巴不得我大渊大乱是不是?”
澈公子本就是习武之人,如今说话时,更是运行了几分真气,声音嘹亮浑厚,再远一些的小官儿,此时也是听得清楚明白。
“王爷,既然你问心无愧,又为何不肯让我等进谏皇上?”
澈公子皱眉,他注意到,今日来此的,大都是一些老臣,而且,便是连凤家、莫家等一些名门的老家伙,也都来了。
想到皇上和贤妃同时中毒,此事,只怕是不简单了。
那幕后之人,所图到底为何?
康王看了一眼身后的一众老臣,上前两步,“李澈,本王知道你是摄政王,虽然本王的辈分在你之上,可是你的权势,却高于本王。”
“王叔有话请直言。”
无论如何,对这位长辈,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本王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只是让他们一直在这儿僵持着,是不是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