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柔一听,心脏顿时狂跳不止。
什么意思,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已经知道了张远道的事情是她做的?
不可能,不可能的,自己把张远道找来,借用的理由不是那个,所以不可能是因为自己把张远道找来。
张远道是对夜染做过的那些事情,她在和张远道接触的过程中连提都没提过,所以她的存在根本无关紧要,再、再说,他受伤昏迷之后一直在这里,没有出去过,怎么和张远道接触。
那是哪里暴露了。
对了,为什么他那么快就找到了夜染,为什么知道夜染在二楼的某个房间里,为什么。
心里怕到不行,曲柔的脸也白了,但好在她本就在哭,所以并没有显得特别异样,紧张的吞咽口水,曲柔颤抖的摇头:“修宁,你在说什么,我、我不懂。”
慕修宁叹了口气,拉住她的手握在手里道:“夜染就是顾熏染,她回到这里改头换面,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以为我们之间为什么这么顺利?连父亲都已经认可我们了。是因为他去找我爸说过已经放手,并且解除了婚约。小柔,我们欠了她很大一个人情,这种时候不应该还给她吗?”
曲柔错愕的看着慕修宁,眨了眨眼睛,呼吸几乎要停滞了。
“这、这怎么可能……”
之前那个一直缠着慕修宁的顾熏染?她会做那样的事情?怎么可能?
慕修宁道:“这都是真的,现在她和慕家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也不会希望她再搀到慕家的纠葛中吧。如果我母亲很生气,再去找她麻烦,我父亲知道我救下她误会了什么,小柔,她又会重新搀入慕家的事情,你不会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吧。”
曲柔咬着唇,哀伤的看着他:“修宁,真的只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要编造谎言的吗?”
真的是这样的吗,修宁,我该相信吗?
相信这理由是真的,你只是、只是想要避免节外生枝,想要不让她再搀和到慕家的事情中来。
我真的可以不去想那些蛛丝马迹暴露出来的事情,去
相信你此时此刻说的话吗?
慕修宁扬起唇角,温柔似水道:“小柔,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吗?我不是承诺过吗,没有人能撼动你的位子。对于我来说,你才是最合适的,放心吧。那么,答案呢?”
曲柔心里一痛,深深的无力感涌了上来。
她才是最合适的吗?
是啊,他总是这样说,总是这样说,开始的时候她开心到不行,现在这句话,却好像成为了最好的敷衍。
为什么不是我只爱你一个,而是你是最合适的。
我们之间的爱情,只是因为我比较合适吗?
那么顾熏染了,你不喜欢她,讨厌她,也只是因为不合适吗?
为了一个曾经厌恶的人挡刀,保护她,为了她甚至于不惜出手伤人,只是因为你慕修宁不想欠她人情吗。
然而,曲柔纵然满腹的痛苦呐喊,最终说出口来的话,永远都是妥协。
因为这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慕修宁,她太爱他,舍不得失去,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去做,所以——
所以她被吃的死死的,不管多少次都只能妥协。
“我答应你,修宁你知道,你的请求我都是会答应的。因为我爱你。”曲柔苦涩的扯了下唇角,虚幻的笑了下。
慕修宁望着他,薄唇轻启:“我就知道,小柔你不会让我失望。”放开她的手,慕修宁道:“一定要记得我说的话,不要让任何人怀疑什么。如果被问起来,你就说,是有宴会厅的员工发了狂要刺伤你,我出手救了你。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多余的一件也别说,尤其是我母亲,她很敏感,我不希望她听到夜染在这个故事里出现,一个字都不行。”
曲柔的心脏已经绞痛在一起了,却仍只能苍白无力的点头:“好,我知道了。”
慕修宁满意的点点头:“就先这样吧,你出去休息吧。”
“我派人熬了粥,你……”曲柔还想留在这里,可是话却被打断了。
“我不饿,等我饿了再吃吧,你陪着我辛苦了,好好休息吧。”缓缓的闭上眼睛,慕修宁似乎是真的要休息了,不再说话。
曲柔心里痛苦又难受。
今夜,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又无形中的拉开的更远了。
曲柔转身向外走,没走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了慕修宁的声音:“等一下。”
曲柔的心一跳,心脏稍微加速的跳了几下,她下意识的以为慕修宁最终还是要挽留她,想要转身。
然而慕修宁的声音,却在她转身之前,冷冰冰的响了起来。
“宴会的那晚,你有没有捡到什么照片?”
曲柔身子一僵,唇齿间干涩的感觉涌了上来。
“修宁你说的什么照片?”曲柔侧了半个身子,没有全部转回去。
慕修宁漆黑如墨的视线盯着她,道:“一些无关紧要的照片,没捡到就好。我想说如果你有捡到让你烧了它,因为那种东西,让人很不愉快,我不希望哪天再在哪里见到那些脏东西。”
曲柔的指尖血液冰凉,她艰难的扯起嘴一笑摇头道:“我不知道什么照片,也没有捡到。那个修宁,我也有些累了,等我休息下就过来陪你,你好好休息。”
曲柔说着出了房间关上门。
‘咔嚓’一声,曲柔关掉了门,却关不掉内心的恐惧。
慕修宁最后说的事情,让她心有余悸,匆匆的跑到客厅抓起了自己的包,曲柔正对上杜寒,心脏还在狂跳,曲柔努力故作镇定的对杜寒道:“杜秘书,我想回我住的地方那几件衣服,你找人送送我吧。”
“好。”杜寒马上派人安排了。
曲柔攥着包上了车,一直等回了自己的地方,曲柔才找了一个杯子,把包里的照片拿了出来。
看着那几张照片,曲柔咬牙切齿:“可恶!可恶!顾熏染,这一次算你走运!”
点上了火,曲柔颤巍巍的把照片在杯子里烧着了,在心里曲柔一遍遍的祈祷着慕修宁不是看出了什么,他只是随口一说。
是的,他只是随口一说。
只是,随口一说,绝不是威慑什么,也绝不是不信任自己。
在这个世界上他最信任的人就是自己了。
是的,最信任自己,一定是这样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