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波冲击波
真是个乌鸦嘴,真是满嘴跑火车了。不过他听到后面王泰来的事情,也不相信是崔达泉所为。崔达泉不是爱背后整人的阴险性格,他性格中有阴谋的一面,但在为人工还有磊落的气节。而且连王泰来是谁估计崔达泉都不知道,他怎么可能去整治一个建设厅的副处长? 壹?书?库
崔达泉只看了一眼程晓宇,见程晓宇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疑虑一闪而过,也没有深思,因为陈济棠正咄咄逼人地看着他,等他回答。
崔达泉理都不想理陈济棠,哪里还想跟他解释?要不是因为陈济棠和林森之间的关系,换了任何一个省厅的厅长,敢到书记办公室「以这种口气当面质问他,他不直接将他推到门外才怪!;陈济棠毕竟是当年大名鼎鼎的折江省第一秘,深得林森的赏识,谁知道他前来兴师问罪,是不是因为林森的授意?
崔达泉只好压下心中怒火,冷笑一声说道:“也不知是陈厅长小看我还是太抬举王泰来了,别说我根本不知道王泰来是谁,就算知道他是你的亲戚,我也犯不着费心费力把他送成省纪委一一难道你觉得我这个市委书记整天没有事情可做?还是将王泰来怎么样了之后,就对我有天大的好处?陈厅长,好好动动脑子想一想,别脑子一热就做出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来!”
崔达泉的话不轻不重,又说得合情合理,按说换了别人,听了之后也应该冷静一下,可是陈济棠除了在林森面前恭恭敬敬之外,其他人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在他看来崔达泉尽管是省委常委,但他只是明州的市委书记,还不是省委副书记,所以他还是愤愤不平地说道:“崔书记,敢作就要敢为,既然事情都做了出来,就要大大方方地承认。别以为你把泰来整得一辈子翻不了身,就是胜利了,哼,你的好处我会记在心里,以后全部加倍奉还!”
程晓宇在一旁也听不下去了,说道:“陈厅长,饭不能多吃,话也不能多说,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说出来的话,都要负一定的责任的。”
“我负得起责任,不用程市长教我怎么做!”陈济棠之所以今□□不可遏,是因为王泰来是他一个还算不远的亲戚,而且他也向家中说过大话,要保王泰来一帆风顺,在官场上要凤得风要雨得雨,结果现在王泰来有可能被判个十年八年,他哪里还有脸面回家见人?于是越想越气,盛怒之下,谁的面子也不看了。
程晓宇被陈济棠一顿抢白,冷冷笑了笑,不说话,又看向了崔达泉。
说起来在对待林森的问题上,崔向和程晓宇表面上谁也没有说明,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实际上是意见统一的,都看不惯林森的嚣张和用人之道。陈济棠这样的人能成为了他最信任的秘书,由此可知他的品性也好不到哪里去。
崔达泉对程晓宇帮他说话,也是投去了赞许的目光,然后又扭头对陈济棠说道:“陈厅长既然把话说得这么绝,那就请便吧。大路朝天,各是一边……我还有事要忙,就不送了!”
崔达泉直接下了逐客令。
陈济棠气得脸色发青,想要发作,又想不出太好的反击的话,就又不甘心地问了一句:“崔书记,我只想请问你一句实话,王泰来的事情,你有没有插手?”
崔达泉本想据实相告,但见陈济棠一副置疑的口气,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就是林森见了他,说话也用不着这么气势,就不耐烦地摆摆手:
“自作自受,他要是没事,还敢被人查?省纪委既然敢拿下他,一定掌握了真凭实据。你身为建设厅厅长,王泰来在单位的口碑如何,你自己心里有数!”
陈济棠气呼呼地离开了崔达泉的办公室,坐上车,直奔省公安厅而去。
崔达泉的话含义不明,既没有矢口否认,又没有大胆承认,但听在陈济棠耳;中,就在了此地无银三百两,而且还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意思是,是不是我背后整治王泰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把我怎么样?
陈济棠就恨得咬牙切齿,一到省公安厅,就直奔副厅长燕柯的办公窒。
燕柯曾经在省委里面,和陈济棠同事过一段时间,二人关系密切,同为林森的得力助手。本来林森一开始想直接将燕柯扶到公安厅厅长的位置,但后来因为阻力太大,没有得逞。林森大怒,公开宣布他想要提拨的人,一定要上位,否则肯定有人要倒霉。迫于林森明张胆地压力,最后还在妥协之后,将燕柯安排为副厅长在几名副厅长中,排名第一。
陈济棠一见燕柯的话,就开门见山地说出了主题:“燕哥,有件事你得帮我。”
燕柯不到40岁,保养得不错,手指细长,眼睛也是又细又长「给人一种看不穿琢磨不透的感觉,他不管什么时候,眼睛都是眯着,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燕柯的笑容透露着一股子热切:“怎么了济堂,瞧把你气的?在折江省,还有你办不到的事情?还有人敢不给你面子?”
陈济棠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别提了,太憋屈了。我的亲戚王泰来被省纪委抓了起来,我怀疑是崔达泉在背后捣鬼。今天我去找他,你猜怎么着?他把我轰出了办公室!;仗着他是省委常委,就不把我放在眼里?省委常委怎么了,在林书记面前还不得服服帖帖的?燕哥,你帮我弄弄崔达泉的黑材料,不信他屁股干净得没有一点东西!”
燕柯一拍桌子,大怒:“好一个崔达泉,胆子也太大了,敢惹陈老弟,他是不想在折江省混了,是不是?好,没说的,自家兄弟有事,我绝对没二话,一帮到底。”又笑眯眯地扔给陈济棠一支烟,“来,抽支好烟,特供的,今天刚弄到。一点小事,不值当生气。王泰来被抓,我也从侧面了解到了一些情况,你这个亲戚,确实做得太过份了,手伸得也太长的,举报他的材料,我都看到过不少。照我说,枪毙他都不为过。不过凡事都讲究个人情理法,这事,林书记不方便出面的话,我帮你给省纪委递递话,到时弄一个开除党籍和公职就算了,然后你想办法把他弄出折江省,照样过得好好的。”
陈济棠感激地冲燕柯点点头,心想到底是自己人,知根知底,话也说得中听,就说:“我心里有底了,谢谢燕哥了,人情我记下了。不过,崔达泉的事情不能算完,不整治整治他,我心里不舒服。”
“当然,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我们还能当缩头乌龟不成?”燕柯立即拿起电话,说道“小丰,你来一下。”
片刻之后,进来一位其貌不扬的年轻人,他进来后一言不发,看也不看陈济棠一眼,只是直直地站在燕柯面前,等他发话。
燕柯清了清嗓子:“小丰,最近一段时间,你就多关照关照市委书记崔达泉,留心一下他的经济问题和私生活,还有都经常和谁见面,都说过什么话,总之,越详细越好,记下没有?”
小丰点点头,还是没说话,脚步沉稳地走出了办公室,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陈济棠一眼。
陈济棠看出了端倪,问道:“国安的?”
燕柯自得地点点头:“我最信任的一个手下,跟踪的水平一流,只要被他盯上的人,没有谁躲得过。”
陈济棠放心了,客套几句,起身告辞:“有事就说话,只要我能办到的,肯定当成自己事去办。”
燕柯笑道:“客气了不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也就是你的事,呵呵,不分彼此。”
陈济棠兴冲冲地走了,他刚走不到五分钟,小丰又悄无声息地返回了燕柯的办公室。
“取消行动。”燕柯冲小丰挥挥手,“这事谁也不要提,当没有发生过。”
小丰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去。小丰一走,燕柯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道:“陈济棠,陈大秘书,别怪我不给你面子,是你自己太不识时务了。派人盯梢一名省委常委,你以为我会做自毁前途的事情?你也该好好睁大眼睛看看了,现在的折江省,林书记已经不是一家独大了。”
陈济棠从省公安厅出来,又相继到省纪委和省委跑了一趟,在省纪委一无所获,在省委也没有见到林森,他不甘心,又等了半天,才算见了林森一面。林森劝他不要再为王泰来的事情跑前跑后了,虽然没有多说,但陈济棠听出了林森话中的不耐烦之意,只好悻悻离去。
10月下旬,京城如期召开新一届党代会,选举出了新一届中央领导人,不出所料,林森的后台,退居幕后。
10月底,被中纪委带到京城的折江省副省长楚进苏被依法逮捕,中纪委和最高检察院建议折江省依法罢免楚进苏的副省长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