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手套白狼?”
裳情不自禁地停住了脚步,望向了刘伟鸿,昏暗的路灯之下,依旧可见裳的眼睛亮晶晶的。只因为裳很清楚,刘伟鸿嘴里说出来的空手套白狼,绝对不会是开玩笑,也绝不是小生意。当初怀揣几千块钱下江口,刘伟鸿便即“口出狂言”,说是赚几个小钱花花不难,而“小钱”的定义,则是三五几千万到几个亿之间。
那时裳只是一笑置之,现在回过头看,才知道刘伟鸿是有感而发,底气十足。
眼下不尖有超过一个亿的家产了?
刘伟鸿既然说了空手套白狼,那这生意就不会需要多少本钱,赚头绝对不小。三五几百万的赚头,如今哪里当得起刘伟鸿郑重其事地向她“推荐”!
谁知道刘伟鸿却使坏,不肯说了,拉着她的手就往前走,说道:“走吧走吧,到了宿舍再说。这里黑灯瞎火的,要是被人碰到,还以为我图谋不轨呢!”
“又胡说八道子飞……”
裳俏脸嫣红,抬起穿着小高跟鞋的长腿,轻轻踢了刘伟鸿一脚。
四周一片安静,树木扶苏,只有虫子偶尔的呢喃,身边人美如玉。当此之时,刘伟鸿的心跳蓦然加快,只想楼住裳,好好亲一亲。
当然,刘部长也只是想想而已,没有付诸实施。
一些最基本的影响,还是要顾忌一下的。刘部长毕竟不是后世东南某省的省委秘书长,担任团省委书垩记的时候公然与下属女性团市委书垩记在公园激情,被联防队员抓个正着。耐人寻味的是,该人后来竟然还升官了,到了省委秘书长的位置上才最终倒下去。
两个人手拉手来到了刘伟鸿的“蜗居”。
三室一厅,单就面积而论,说是蜗居有点过了。但这个宿舍……贯冷冷清清的刘伟鸿从来也只当做宿舍没有找到家的感觉。
没有女主人,自然就没有家!
裳刚一走进房子,便皱起眉头,说道:“什么味道?都发霎了?”
刘部长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说起来,刘部长确实不怎么喜欢打扫卫生。三室一厅除了客厅和卧室经常会使用,其他两间房子,基本都是闲置的刘伟鸿几乎从不踏足。
“要不,我跟人换换换个两房的宿舍,打扫起来省力一点……”
刘部长搔了搔头,很——不好意思地说,却无论如何也不肯答应多搞卫生,只想走捷径。
裳一口否决:“得了吧,还是别换了。不换还好……换就会闹出意见来。”
是这个理。
在我国,最讲究的就是个尊卑上下,级别这个东西,无所不在,连和尚道士都有级别,后世媒体上堂而皇之地登出过正处级和尚,副厅级道士之类的新闻。刘伟鸿如今到了县委常委这个级别,就该享受这个待遇。这把房子一让出去,得了实惠的那位,肯定对刘部长感激涕零,更多的没有得到实惠的人,却会在后边狠狠嚼舌根子。做了好事,结果很糟糕。
裳以前在大机关工作过,机关工作人员这种心态,了解得很是到位。
“那怎么办?你知道我一贯都是很懒的。”
刘伟鸿摊开双手,做出了很无辜的样子。
裳那个无奈啊。这个人永远都是这么脸皮厚,倒好像他很懒还成了应该表扬的高尚品质了。裳也不理他,径直将每一间房子的门都推开,那两间没住人的房子,门刚一打开便即尘土飞扬,要不是预先有备,裳差点就被呛着了。
“刘部长,看来贵县对领导的关心程度很不够啊……”
裳参观了一阵,便即很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云总裁别误会,那是因为鄙县以前从未有不曾结婚的县领导!”刘伟鸿便装得一本正经地说道,但是接下来就露出了本相:“要解决这个问题,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刘部长赶紧娶个老婆!”
裳白了他一眼。
刘伟鸿顿时就有点心虚。貌似有些内幕,裳是知道的。
“这样吧,你请个清洁工……林庆还没有家政服务公司吧?”
裳不理他,径直提出了解决的办法,不过随即又觉得不靠谱。
刘伟鸿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没有家政服务公司不要紧,只要出得起价钱,还是能请到钟点工的。”
县委组织部长真要请个人打扫卫生,只要放出风声,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前来免费服务。
裳点点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不过坐下去之前,很仔细地看了看那张沙发,确定是干净的才放心落座。
刘伟鸿连忙屁颠屁颠地泡了茶水,双手奉上,嬉皮笑脸地说道:“老婆大人,请用茶。”
裳又白了他一眼,却是不再纠正。这人就这样了,怎么批评都是死不悔改的,云姐姐彻底灰心了,索性不予理睬。
刘伟鸿见状,也在沙发里挤了下去,紧紧挨住了裳的身子,一股幽香直透鼻端,浸人心脾。刘伟鸿顿时就不老实起来,伸手摸了摸裳乌黑的秀发,见裳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得寸进尺,顺势揽住了裳的纤腰。
裳娇柔的身子便有点软,轻轻靠在了刘伟鸿的肩膀上。
刘伟鸿一颗心又砰砰乱跳起来,这还是裳第一次在悄面前展现出女孩子温柔的一面,以往对他的关心,似乎总是溺爱更多一些。不过刘伟鸿没敢有进一步的动作,就是这么搂着裳。彼此倾听着对方的心跳。
“你刚刚说,空手套白狼,是什么意思?”
稍顷,裳低声问道。
“啊?”
刘伟鸿有点神不守舍的。
裳便笑了,坐直了身子,扭头望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眉角眼梢都蕴含着笑意。她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到伟鸿神不守舍的样子。
刘伟鸿便有点不好意思,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慢慢摩挲,脑子里却已经转过弯来了,说道:“咱们阴老毛子一把,好不好?”
说着,刘伟鸿脸上露出了坏坏的笑容,好像见到了绵羊的大灰狼一样。
“阴老毛子一把?”
裳又有点搞不懂了。
“对,本来呢,最好是能从他们的银行里贷出一笔款子来,也不用时间太长,一年期的就可以了。不过我估计有点难度,咱们在老毛子的银行里,也没什么熟人是吧?”
裳抬起手来,轻轻扬了一下,说道:“等等等等,我没弄明白,无缘无故的,去老毛子的银行贷款做什么?他们那卢布又不是世界通用货币,我们现在也不缺资金。”
刘伟鸿知道这个事情,一时半会裳确实是理解不了,便耐心地解释道:“比如说吧,咱们现在从老毛子那弄两三个亿的贷款,然后换成美金……现在老毛子的官方比价,卢布对美元是一比二,那就是好几亿美元。然后呢,砰!苏联垮台了!你说,那会怎么样?”
刘伟鸿做了个爆炸的手势。
“苏联垮台,你说什么啊?”
裳全然莫名其妙。尽管她已经很努力地在适应刘伟鸿的思维,但这个还是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之外。谁吃饱了饭没事干去研究苏联是否会垮台?
刘伟鸿就笑,说道:“你先别管这个,我就问你,要是它就垮了呢,那会怎么样?”
“那就发财了他们那卢布,本来就不值钱了,一比二只是官方比较,黑市比价应该是三十比一吧?真要垮了,还他们几个亿的卢布,就等于是还一堆废纸。”
裳随口说道。她现在已经隐然是国所金融的专家了。
“对了,就是这么回事……不过啊,咱们没熟人,这事不好弄。不如换个方法,进口他们的一批设备,分期付款,用卢布结算。只要数额够大,效果也是很不错的。到时候把这些设备压价出售,都是稳赚不赔。”
刘伟鸿说着,眼睛亮晶晶的了。
裳笑着摇头,说道:“办法是个好办法,就是前提不成立。”
刘伟鸿嘴角浮起一丝狡黠的笑意,眼望裳,说道:“要不咱们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苏联会垮台,而且是很快垮台!”
裳有点晕,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笑着说道:“你没晕吧?”
刘伟鸿大手一抬,抓起她的手,顺势放在嘴边亲吻了一下。
裳俏脸一红,却也并没有挣脱。
“姐,这个事,真值得干。这么说吧,戈尔巴乔夫在苏联搞的那个改革,太激进了,苏联国内的保守派势力是很强大的,我看啊,就在这段时间,矛盾要激化了。苏联顶不了多久,崩溃是必然的。听我的,不会错。嗯办法从他们那里分期付款,搞一批设备出来,越尖端越好,数量越大越好,关键是要快,拖不起。就算他们不垮台,咱们也不亏。老毛子的重型机械还是比较抢手的。”
刘伟鸿很笃定地说道。
见他信心满满的样子,裳也有点将信将疑起来,貌似很多事情,刘伟鸿都“猜”对了,或许这一回,他又是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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