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环也是伶俐的很,当即就带她们几个去了离这里不远的一处厢房。
“两位小姐且等一下罢,奴婢去找找此地的管事妈妈。”丫环安置好便出门去了。
不到一会儿她就领了个妈妈来,那妈妈听说苏若瑾把裙子弄湿了,寻了条合适的过来,苏若瑾就在后头换上了。
虽说没有之前的裙子相配,倒也算过得去,苏若瑾谢过那妈妈,“等回去了,我就让人送过来。”
那管事妈妈笑眯眯道,“二小姐能穿就行。”
几人又坐了坐便告辞那妈妈走了。
路上正巧遇到碧水跟碧瑶急匆匆的跑来,两人寻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玉佩,慌得头上都冒出了汗,碧瑶都要哭了,“小姐可怎么办呢,不知道玉佩掉到哪里去了,问过附近的丫环婆子,一个也没有瞧见。”
碧水还算镇定,先是同二人行了礼才道,“奴婢想,会不会是被哪个下人拾去了,毕竟那玉佩很是值钱的,不一定就高兴交出来。”
苏若瑾闻言皱起了眉,两只手交握了下,慢慢道,“若是如此也罢了,到时候我自会告诉祖母。”
碧瑶啊的一声,“那玉佩很是紧要,小姐却丢了,老夫人定会生气呢,到时候罚了小姐可怎么办?”一边又看向唐枚,“少夫人既然也在,可能替小姐说说话呢?这玉佩又不是故意掉的,今儿人多,一碰撞或许就扯掉了,谁知道呢。”
“你多嘴什么!”苏若瑾却一声喝,面露不悦之色来。
碧瑶有点儿委屈,撇了下嘴,低头后退了两步。
唐枚见状便道,“她说得也有道理,不小心掉的。祖母也不会胡乱怪罪。”
苏若瑾叹了口气,“本是我大意,祖母要罚也是应该。”
几人沿着个大园子走,又往东穿过三道圆形拱门才来到那些夫人们听戏的地方。
此刻戏已经唱完了。却见有个小姐在弹七弦琴。
历来“琴棋书画”都是文人雅士修身养性的必由之径,而琴排在首位,显见是最受欢迎的,因而很多大家闺秀也早早的开始学习琴艺,像今天这种场合,倘若能秀一秀琴技,弹一首古朴风雅的曲子。也是能赢得一些才名的,所以牛氏才会专门请了琴师来教苏若琪。
只不过,看来那些时日的教导应是白费了,牛氏此刻黑着一张脸,要多生气有多生气。
而苏若琪却是满不在乎,低头玩弄着手里的帕子,像是全然没听见牛氏的训话。
“怕是四小姐又把琴弦弹断了。”红玉见着了,低声笑着同绿翠讲。
看这情形还真有可能是这样。唐枚不由扯了扯嘴角。
牛氏见到她们来了,微微抬了抬下颌,目光落在苏若瑾脸上。嘴角好似带了一丝嘲讽,“老夫人刚才正找你呢,倒是去哪里了?”
“祖母找我?”苏若瑾一怔。
“是啊。”牛氏眼睛眯了眯,“你掉了玉佩是不是?”
这下唐枚也吃了一惊,心想牛氏怎会知道的。
苏若瑾更是惊讶,“二婶难道见到那块玉佩了么?”
“在老夫人手里呢,我也不知怎么回事,你自个儿也不当心,这么贵重的东西也好掉的么?还不快去见了你祖母。”牛氏像是好意关切,“要是问起来。你最好老实承认了,别再弄些花样出来,老夫人更不高兴呢。”
“多谢二婶提点。”苏若瑾忙站起来去老夫人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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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若瑶本来在不远处坐着,此刻忽然站起来,跟了上去。
“那玉佩是个婆子拿来的。”苏若瑶伸手拦住苏若瑾,低着声音。目光好似尖利的刀光一样,“你去过西边青莲轩没有?”
武王的书房就在青莲轩那里,苏若瑾皱了皱眉,“妹妹怎会这么问?我岂会去那里?”
“没有就好了。”苏若瑶哼了声,“去了可丢了我们三房的脸,想必你也做不出来。”说罢一甩袖子往前走了。
碧水跟碧瑶都变了脸色,五小姐说话的时候高高在上,完全不把自家小姐放在眼里,着实令人恼火。碧瑶恨声道,“平日里眼睛就长在脑门上,见谁都看不起,也不知她哪里就好了呢?要不是夫人与小姐讨得老夫人的好,她以为三房能像今日这样?真是不知所谓!”
碧水一拉她,省得火上浇油。
苏若瑾却神态自若,只眸子微微闭了闭。
她生在侯府已经一十六年,在出生的那一日就没见过生母,如此活到现在,什么样的事情不能适应?
苏若瑶不过是骄傲了一些,旁的,并没有任何可威胁的地方。
“走罢。”她淡淡道,往前走了去。
碧水心里暗叹一声,她从小就陪着苏若瑾长大,知道她是如何一步步变成如今的样子的。
一个庶女,能得嫡母,能得老夫人的喜欢,并不容易,能叫所有人都觉得她亲切和善,贤良淑德,才华横溢,那更是不容易,可是自家小姐却做到了。
里面的艰辛,又有谁知?
就算将来真的做了王妃,也是她应得的!
老夫人手里正拿着那块玉佩。
这玉佩因刻了字的,所以拾到的人很快就去报告了管事,管事便把玉佩交还过来,可是她一问之下,竟是在青莲轩拣的……
二丫头竟会做出这等事么?她手掌一紧,把玉佩牢牢握在了手里。
忽有一个丫环过来,轻声在江妈妈耳边讲了几句话。
老夫人瞧见了,冷声道,“可查到什么了?”
江妈妈面有难色,看看四周夫人小姐们都在听琴,便几步走上来,小声道,“这王府实在太大了,哪里有人注意二小姐去了哪里,只知道同几个小姐一起去玩的,别的并不清楚。不过刚才回来的时候,倒是同少夫人一起回的。只是……”她顿一顿,想说还是没有说出口,“老夫人还是回了府再说罢。”
像是还有别的难言之隐,老夫人把手里玉佩搁在面前的矮几上。抬头看去,之见苏若瑾正走过来。
她来的时候穿得如何,老夫人都是仔细看过的,岂会没有注意到换了裙子呢?当即就沉下了脸,怒容满面。
“若瑾见过祖母。”苏若瑾过来行了礼,但见老夫人的脸色,想要关切的问。但还是忍了回去。
看她吞吞吐吐,老夫人更是不快,但众人面前也不好说,就只叫她坐在身边,回去的时候,又叫了她坐在同一辆马车。
牛氏见此情景,心里暗喜,可想到自家女儿又白白浪费了一个机会。琴没有弹好不说,还生生被人取笑,当众丢了脸面。又恨得不得了,在车厢里又好好的斥责了苏若琪一通。
唐枚也是同苏豫一起回的。
听说苏若琳没有来,苏豫倒是松了口气,可后来又问怎么会没来,听说病了,顿时就目露凶光,差点把车壁打出个洞来。
“那一干子阴险小人,我就该扒了他们的皮!”
还真是暴戾,唐枚嘴角抽了抽,忙安抚道。“未必就是有人……”
“怎么未必了?哪有这么巧的事!”他如同被点了引线的爆竹,整个人都要炸开来,上回撞破了脑袋不说,这次又来下药了,他怒道,“妹妹总是息事宁人。这回断不可再绕了他们,要是给我找出来是谁,不拧了她的脑袋!”
苏豫要是去查这件事,绝对会闹得阖府皆知,若是真有人下药害苏若琳,背后也必定是有人指使的,可一定也很难供出来,唐枚忙道,“不如让我去查,不然侯爷如此声势,只怕会吓得那人逃之夭夭,又或者直接抹脖子上吊了,到时候又如何顺藤摸瓜呢?”
“你?”苏豫凝眸看了她一眼。
“怎么,侯爷不信我?”她微微一笑,“若琳可是最信我了呢,侯爷去问,还未必会愿意说。”
苏豫眉头一拧,他同苏若琳的关系确实不够亲密,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总是词不达意,有时候明明他是为她好,结果却只换来不满,也不知道为此闹了几回了,倒是她同妹妹,真是少见的默契。
“我关心若琳,侯爷也知道,就让我去查罢,保准不会让你失望的!”她握住他手臂摇了摇,语气亦变得温软起来。
“好罢。”他呼出一口气,伸臂搂她过来,“切莫错漏了什么。”
“那是当然。”她顺势就贴在他胸口,浓浓的男性气味登时包围住她。
温香软玉入怀,苏豫很自然的在她身上抚摸起来,可不知为何,忽然就想到今日遇到许畅的情景。他一副斗鸡的模样,恨不得同自己打上一架,要不是在人前,恐怕早就出手了。
他正想着,唐枚却轻声道,“今儿在彩玉湖,看到了许畅同武王。”
苏豫听了差点跳起来,一把抓住她胳膊,疾声喝道,“他可对你做了什么了?”
唐枚扑哧一声笑了,“侯爷没听清我说的么,还有武王在呢,他岂敢做什么,只是说了些话叫人好恼火。”
苏豫这才放了心,松开手道,“他说什么了?”
“他说定要叫我后悔嫁了你呢!”
苏豫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冷哼了一声。
“也不知他要做什么,总觉得有些担心。”她低声道,把身子往他怀里拱了拱。
他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背,淡淡道,“别怕,你如今是我妻子,他还能做什么,不用理会。”
她嗯了一声,闭上眼睛歇息去了。
苏豫的眉头却越锁越紧,许畅居然敢这样说,是要打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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