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火力覆盖的杀伤力,让人惊骇。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整个塘沽口岸的防御区,都被砸得地动山摇。
塘沽口岸的火炮,就像不用钱一样,狂轰滥炸。
当然,
每门炮并没有极限释放,而是每一分钟内轰出五发左右。
300门炮,加上威远大炮和120mm口径迫击炮,一共342门炮,
每分钟差不多轰炸1700发炮弹。
十分钟的时间。
亨特联军用人命,堆出了一条通往塘沽口岸防御工事的血路。
两万殖民地的军队,被炸死超过一万五千人。
西洋精锐部队的一万人,也被这一波炮击,炸死了五千多人。
地面都被炸成了焦土。
这一刻,
别说亨特这位西洋联军的第一军指挥使,哪怕一向冷静的弗雷克,以及西洋联军剩下的所有人,都被杀出了一股戾气。
没错,
他们从刚开始的害怕,绝望,到最后炸出了凶性。
那股强盗的血性,被彻底点燃。
剩下的一万西洋联军,他们的退路都被炮火阻断。
所以,
只能往前冲,他们已经失去了理智。
看着远处的塘沽口岸,看着敌人的炮火还在轰炸。
亨特联军剩下的精锐,眼睛都红了。
就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看到让自己受伤的猎物,发起疯狂的进攻。
哗啦——!
接下来,所有人都疯狂的往塘沽口岸冲了过去。
随着亨特联军攻破了三公里的防线,他们的冲击速度陡然加快。
弗雷克首当其冲,不再让殖民地军队慢悠悠的前冲,而是身披重甲,领军迎头往前冲锋。
“杀进塘沽口岸防御工事!”
弗雷克怒吼一声。
想要抵挡炮火的袭击,有两种办法。
第一是远离,离开火炮的射程,就能保证安全。
如果后路没有被威远大炮和120mm迫击炮截断,相信亨特会指挥军队撤退,突围离开火炮的覆盖范围。
但是现在,
他们逃无可逃。
所以,弗雷克直接选择了第二种方式,就是拉近距离。
一旦距离拉近,迫击炮来不及调整角度,将失去了炮击的有效射程。
之前调整的射程是4公里左右。
只需要微调,就能覆盖3公里到5公里的范围。
可是,
当西洋联军突破了3公里的警戒线。
那么,
迫击炮就来不及继续调整角度。
一旦调整的距离太近,很容易误伤到自己人。
这一刻,
塘沽口岸防御工事内的所有人,看到这一幕后,一下子愣住了。
陈杰看到弗雷克身上披着重甲,发疯一样的猛冲,心里也感到有些惊讶。
不是说法兰西军队,是最怕死的吗?
这家伙怎么表现的这么悍不畏死?
“还想攻破塘沽口岸,你有这个机会吗?”
陈杰忍不住吐了一口唾沫。
他转身吩咐燕狂徒道:“燕兄,看来我们要提前使用手榴弹了!”
手榴弹的制作工艺,并不复杂。
上次陈杰搬运‘炮弹生产线’过来,经过一段时间的调试后,已经开始批量生产。
他可是将手榴弹的全套制作工艺,都让兵工厂的黄天佑学习。
这几天时间,手榴弹生产了不少。
原本在这之前,陈杰计划最后爆发冲锋收拾残局的时候,才使用手榴弹。
由于手榴弹的进攻距离太短,完全是靠手扔出去。
所以,
这种武器的局限性很大,只能最后的白刃战使用,效果才最好。
可是现在弗雷克带着联军,对着塘沽口岸发起最疯狂的冲锋。
虽然经过一轮炮击,西洋联军被打残了。
但是,
人数上来说,西门堂还是处于绝对的劣势。
一旦陷入白刃战的话,如果没有手榴弹火力压制,西门堂要吃大亏。
“早就准备好了!”
燕狂徒一脸兴奋的说道。
他还从来都没有打过这么顺利的仗,风水轮流转,没想到现在竟然将西洋联军炸得人仰马翻,到处逃窜。
看到弗雷克带着人发起冲锋时,燕狂徒只感到越来越兴奋。
三公里的距离,在弗雷克带头冲锋下,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
只见一道钢铁洪流,对着塘沽口岸涌来。
吭吭——吭吭——!
塘沽口岸的防御工事上,所有人放弃迫击炮,举着火枪开始袭击。
枪声有节奏的响起。
虽然这些火枪都是从奥匈帝国的租界抢来的。
不过现在的子弹可是采用西门堂兵工厂生产的子弹,威力提升了不少。
一时之间,
整个塘沽口岸的防御工事外面,就像下起了冰雹。
西洋联军冲在最前面的重骑兵,以加厚的金属盾牌挡住子弹的袭击。
只听乒铃乓啷的声音,不断的传出。
很多盾牌在子弹的袭击下,被打穿,露出筛子一样的洞。
这些火枪的设计存在硬伤,只能打一枪,换一下子弹。
不过上千人同时开枪,杀伤力还是很猛的。
比起西洋人的火枪,由于子弹的威力提升了,所以破坏力更强,射程也比之前要远了不少。
冲锋在最前面的西洋联军,伤亡惨重。
但是不得不说,弗雷克这位法兰西第一猛将,战斗力的确猛的一塌糊涂。
他趁着西门堂精英们更换子弹的瞬间,再次发起冲锋。
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他就冲到了塘沽口岸防御工事的下面。
紧随其后的西洋军队,很快稳住了阵脚,单膝跪下,开始以火枪还击。
吭吭——吭吭——!
一时之间,竟然火力上压制住了防御工事上的西门堂精英们。
下一刻,
只见两位西洋大力士,浑身穿着钢铁战甲,抬着一门克虏伯步兵炮往防御工事的大门口五十米之外一架。
他们力大无穷,健步如飞。
几百公斤重的克虏伯步兵炮,竟然抬着奔跑。
轰——!
下一刻,
随着一声炮击,防御工事下面的大门,竟然被炮弹轰出了一个大洞。
整个防御工事就像发生了地震一样,剧烈摇晃。
“这两个家伙是什么人?力气这么大?”
看到这两个大力士,竟然架着克虏伯步兵炮狂奔。
哪怕铁骨暗劲中期境界的张常峰,也被震惊的目瞪口呆。
“这是西洋大力士!”
陈杰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动容道:
“没想到西洋大力士,力大无穷,果然名不虚传!”
“张门主,幸好上次你与西洋人的白刃战时,没有遇到西洋大力士,否则弟兄们要吃大亏。”
一力降十会!
西洋大力士在战场上,如果身上穿戴重甲的话,战力无穷,
他们手中一旦握着战锤或者战斧,简直就是人形兵器,一路狂扫。
张常峰点了点头道:
“公子说的不错,如果猝不及防之下,与这些力大无穷的怪物白刃战,很难讨得到便宜。”
说完,
张常峰继续道:“公子,可以用手榴弹了吧?”
陈杰沉声道:
“先等一下,让他们的人再集中一点,我们再以手榴弹给他们来一波狠的。”
“张兄,正面交给战部,你带领‘鹰部’从侧面包抄!”
“我要让他们有来无回,团灭了这些率先冲锋的家伙!”
弗雷克率先冲锋的这批人,大概三千人左右。
紧随其后的是亨特联军的其他部队,他们虽然都冲进了三公里的警戒线范围。
不过火炮和重机枪,都已经被薛仟的特战队给定点清除了八成!
此时,
亨特联军内同样有两名西洋大力士,将一门克虏伯步兵炮架起,目标是塘沽口岸防御工事的威远大炮。
嘭!
一声炮响,一座威远大炮被瞬间炸塌。
强大的冲击波,让周围的西门堂预备役士兵,四散躲避。
火炮的冲击力是很猛的,如果不趴下,或者找障碍物躲避的话,很容易受重伤,甚至被当场炸死。
就在这时。
只见西门堂的一位炮兵,大拇指往前一比划,手脚麻利的调整迫击炮的方向。
这个时候,迫击炮的灵动性优势就体现出来了。
威远大炮的威力虽然很强,但是射程和角度固定,无法调整。
迫击炮可以进行精准的定位。
以瞄准器定位的话,虽然很精准,但是操作起来非常复杂,需要不少时间。
这可是技术活,需要计算炮筒的仰角,抛物线的距离等等。
这位炮兵用大拇指比划一下,就能精准的算准位置。
这不仅需要经验,更需要天赋。
紧接着,
只听一声炮响,远在两公里之外的亨特联军剩余的一门克虏伯步兵炮,被瞬间摧毁。
那两位西洋大力士,也被重炮给当场炸死。
“这个炮手不错!叫什么名字?”
陈杰看到后,点了点头,赞叹一声。
这家伙看到对方的炮击,竟然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迅速开炮,直接摧毁对方的克虏伯步兵炮。
做事果断,有头脑,炮击技术精湛,天赋高,值得栽培。
“公子,他是刚加入我们预备役不久的炮兵谢东!”站在陈杰身边的张常峰回答道。
陈杰默默将‘谢东’这个名字记住了。
如果这一战打赢结束,这家伙可以胜任‘炮兵营’的营长!
能够根据战局的不确定性,做出最有利的举动,并取得战果。
这是身为一名军队指挥官的基本素养。
随着这位名叫‘谢东’的炮手,连续几发炮弹,将亨特联军剩余的几门克虏伯步兵炮摧毁后。
整个塘沽口岸的防御工事内,不再受到对方的炮火威胁。
接下来,
只见防御工事被刚才炮弹轰开的门口,弗雷克身边聚集的兵力越来越多。
他们准备一鼓作气,直接以重甲奇兵,采用白刃战的方式,突击塘沽口岸。
“手榴弹!扔——!”
陈杰大声命令。
接下来,
防御工事的城墙上。铺天盖地的手榴弹,落在西洋联军的人群中。
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在城墙下传出。
弗雷克率领的三千精锐,刚冲锋到防御工事的大门下面。
就被手榴弹给炸得再次崩溃。
他们虽然悍不畏死,可是一下子上千颗手榴弹扔下来,谁能扛得住?
很多西洋士兵被彻底炸得崩溃,吓破了胆。
尤其是冲在最前面,表现的最勇猛的,更是被炸得尸骨无存。
这一刻,
双方进入了白热化的对决。
噗通——!
手榴弹强大的冲击波,将弗雷克掀翻在地。
他的战马被当场炸死。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这是什么炸弹?好恐怖的威力!”
此时,巅峰白银骑士的弗雷克,终于受伤了。
见鬼——!
镇守塘沽口岸的这支西门堂义团,战斗力怎么会如此恐怖?
输了!
这一次袭击塘沽口岸,再一次惨败!
弗雷克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不到三百人的队伍,欲哭无泪。
三千人发动冲锋,眼看着都已经轰开了防御工事的大门,马上就能杀进塘沽口岸的防御工事里面。
可是,
没想到从防御工事的城墙上,扔下一堆炸弹。
三千人被连续几波的轰炸,剩下不到三百人。
这一仗打得太窝囊!
都没有正面接触,还没有进入白刃战,就被对方打崩了。
“撤退——!”
弗雷克非常果断,没有恋战。
他手中举着一把重剑,转身回撤。
陈杰手中举着巴雷特狙击步枪,对着正准备撤退的弗雷克。
这家伙太猛了!
连续的冲锋,甚至被手榴弹轰炸了几次,都还生龙活虎。
很明显,对方的精神力强大无比,具有超强的危机第六感。
他身上穿着重甲,同时手中握着重剑。
普通的火枪,根本就无法伤到他。
哪怕炮弹袭击,只要不是针对他饱和式轰炸,他都能提前避开危机。
“弗雷克,小心——!”
刚好从亨特联军方向,冲过来的阿兰德,突然间感受到一股致命的危机。
他奋不顾身的举着一面盾牌,朝着弗雷克的身后扑了过去。
吭!
巴雷特狙击枪的子弹,就像是一条怒龙,呼啸而出。
阿兰德的身体,被子弹命中。
他手中的盾牌和身体,被瞬间打崩。
“阿兰德——!”
弗雷克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红了,发出一声厉吼。
下一刻,
他一把抱起阿兰德的尸体,调转方向,往侧面冲了出去。
陈杰的巴雷特狙击枪的瞄准镜中,一下子失去了弗雷克的身影。
可惜——!
只差一点,就能将这位法兰西第一悍将干掉了。
没想到阿兰德竟然奋不顾身,以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子弹。
当弗雷克开始往侧面逃出去时,跟在他身边剩下的精锐,竟然层层保护他撤退。
几分钟之后,
弗雷克与亨特汇合,他们选择往侧面突围,没有往来路撤退,
说简单一点,来路在塘沽口岸的迫击炮覆盖范围之内。
如果此时亨特联军从来路撤退的话,将再次承受炮火的袭击,注定将全军覆没。
所以,
亨特直接转道,往大沽口要塞的另外一个据点陈家沟撤退。
整个大沽口要塞,一共五个据点,分别是:
塘沽口岸,海光寺,盐坨,陈家沟,马家口!
陈家沟离塘沽口岸最近,防御相对来说并不弱。
可驻守在陈家沟的大干王朝驻军,显然没有想到亨特联军会从陈家沟借道突围。
他们放了几枪,然后用威远大炮,放了几炮之后,眼睁睁的看着亨特联军撤退。
没办法,
陈家沟的驻军,战斗力可比西门堂义团差远了,甚至比不过雄武军。
虽然亨特联军被西门堂义团打得如丧家之犬,溃败而逃。
但是,
没有牙齿的老虎,它依旧是老虎。
凭陈家沟的驻军,根本就挡不住他们的撤退。
当亨特联军撤退十公里之外后。
弗雷克看着手中抱着的阿兰德,两眼发直。
他呆呆的回头看了一眼塘沽口岸,急怒攻心,口中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噗通——!
接下来,弗雷克倒在地上,昏厥了过去。
在塘沽口岸的防御工事城墙下时,他被手榴弹炸伤,能坚持到撤退,已经勇猛的让人无法形容。
亨特联军的这次袭击塘沽口岸,因为弗雷克的受伤,阿兰德的死亡,最后失败而回。
十几公里之外的亨特联军临时驻扎地,气氛变得极其压抑。
亨特可是聚集了三万联军,最后剩下的人马,不到六千人。
损失惨重!
从离塘沽口岸五公里处开始冲锋,亨特联军就遭受到了史无前例的炮火打击。
如此猛烈的炮火,远超上一次的杀伤力。
塘沽口岸的驻军,战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由始至终,西洋联军都处在被打的局面,根本就没有反击的机会。
弗雷克好不容易带着三千精锐,冲进塘沽口岸的防御工事门口,已经用火炮轰开了大门。
但是,
连续几波手榴弹的袭击,将三千精锐一下子灭了。
这一刻,
亨特联军剩下的所有人,都吓破了胆,人心惶惶,失去了斗志。
大家脑海中想的是,赶紧撤退!
西洋联军临时驻扎的军事指挥所,各路人马剩下的指挥官,汇聚一堂。
亨特站在在临时搭建的指挥所帐篷内,看着面前的地图,久久无法出声。
虽然剩下的各路军队指挥官,都已经有了撤退的想法。
不过,
西洋联军第一军的总指挥官是亨特。
所以,
到底是撤退,还是等援军过来,需要亨特拿主意。
弗雷克已经醒过来了,脸色阴沉的可怕。
两次了!
他在塘沽口岸的袭击中,已经吃过两次败仗。
第一次很幸运,虽然西洋联军损失很大,但是对于法兰西军队来说,并没有伤到根本。
今天这一仗,对弗雷克的打击太大了。
法兰西联军打崩了!
阿兰德死了,法兰西联军包括他在内,还剩下不到三百人。
这是弗雷克来到大干后,感到最屈辱的一战。
身为一名巅峰白银骑士,弗雷克从来都没有如此憋屈。
此时,
整个临时指挥所中,气氛显得极其压抑。
亨特盯着地图,长长叹了口气,说道:
“今天这一场败仗,责任在我!”
“因为我的固执,选择了从塘沽口岸进攻,导致这次大败!”
“是我害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