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爷子黑着脸看了一眼四周看好戏的乡亲们,不去搭理周氏,而是看向老四楚长海道:“老四啊,送一送你这些叔伯兄弟,家中伙计干不完,孩子们也该吃饭了。”
说罢,勉强带着微笑,朝着众多村民道:“我就不留大家了,改日再请大家喝酒,马上就到了吃饭时刻,孩子们还等着呢…至于我家老二究竟怎么样,还需要大夫确认,在此多谢大家关心。”
楚老爷子心里烦躁得不行,和六伯一样,也觉得老二一家不省心,刚兴师动众找回来一个被拐的孩子,隐隐有膈应之感,现在倒好,直接中了蛇毒倒下两个!
本就不富裕,要怎么养两个‘半残废’?
楚长海忙从楚容身上移开视现,带着读书人特有的大方优雅,朝着村民们拱手一礼,道:“有劳诸位,家中尚有杂事待理,还请宽恕一二。”
那份大方得体、仪礼到位,叫只会土地里刨食的泥腿子面带忐忑,忙摆手道:“楚家老四多礼了,天色不早了,大家还有活要干,就不多待了,若是有需要,大声叫唤几声,我们一定会及时赶过来!”
“就是,就是,这孩子就是礼数周全,叔们不懂这个,就不跟你客气了,家中有需要,尽管开口,大家都是乡里乡亲,只要有能力,都不会吝啬一分力气的!”
楚长海表现出一副深受感动的模样,再次行了一礼,恭恭敬敬将村民们送出院子,关上门,闭上眼,脑海里浮现楚容那不该出现在一个三岁孩子脸上的表情。
心口狠狠一跳,冰冷汗水打湿了脊背。
另一边,楚老爷子在外人全都离开了之后,脸色再也绷不住,漆黑如墨,抄起墙角一把坏掉准备送去修缮的锄头,用力扔向周氏,怒道:“打死你这作死的蠢妇!我楚家名声都被败坏了!当年就不该招了你这丧命星、搅家精回来!就是娶头猪都比你强!丢人现眼的东西!”
周氏吓了一跳,抓住身边的楚老大楚长江挡在面前,脸色发白,又惊又惧道:“爹,您为什么打我,我哪里做错了?”
“为什么?你还敢问为什么?”楚老爷子一锄头可是用尽了力气,却被楚长江抓住了,轻易抢了去,一时间怒火攻心,咳嗽咳得撕心裂肺,强撑着,鼓起双眼,吼道:“我说过多少次,有什么事关起门来一家人说道说道,对错是非大家一起商量,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家,不要在外面囔囔得众所周知,平白成为笑柄,你们脸上有光么?老四还怎么见人?读书人多注重脸面,你们不知道么?”
猛一阵咳嗽,面容青筋暴跳,忙扶了身边的刘氏,弯下腰大口大口喘粗气,冷汗爬上额头,身躯剧烈颤抖,叫刘氏差点没吓死:“老头子?你别生气,这个女人交给我,你好好喘气,不生气,不生气!”
那仿佛要咽气的模样让其他人狠狠吓了一跳,一个个慌乱起来:“爹,您不气,不气,儿子马上去请大夫,请六伯给您看看!”
楚长湖可以说是这里唯一正常的男人,尽管惊慌不已,却还是条理清晰,道:“娘,您扶着爹闺房休息,有什么事等身体好了再说!大嫂,马上到点了,你去厨房做饭吧。还有孩子们,都乖乖的不要调皮,听到了没有?”
一番嘱托之后,楚长湖忙跑向院门。
楚老爷子却憋着一口气吼道:“回来!还嫌不够乱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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