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简直不敢相信有朝一日她竟然会从何凡宇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让人忍不住怀疑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何凡宇,还是被恶灵附了体!
只觉遍体生寒,忍不住一点点往后躲,可身后就是栏杆,她即使再怎么退,也不过方寸之间的距离,只能眼睁睁看着何凡宇露出残忍的笑,一步步向自己逼近。
“何凡宇...”
她讷讷出声,却并没有办法阻止已然陷入疯狂的何凡宇,他每向自己走近一步,她就往后退一步,腿已经严严实实的贴着水泥的墙面。
何凡宇始终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眼看着他离自己只剩了不到一米的距离,饶是苏凉一惯镇定,此刻看着他似乎走火入魔的样子,亦心惊不已。
“何凡宇,我恨你,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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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她又喊又叫,无奈何凡宇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脚步短暂的停留过后,又朝她走过来,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目光灼灼发亮透着疯狂,向她伸出手来。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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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苏家。
梁美丽几乎坐立难安,不停在偌大的客厅踱步,而沙发里则坐着苏定邦,同样一时一脸的凝重。
看着梁美丽,在在是忍不住出声责备,“你是疯了是不是,苏凉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梁美丽柳眉紧皱,听到他的话只觉得恶心,“行了,苏定邦,你现在别跟这里充好人,苏凉是我的女儿没错,那也是你女儿,过去二十几年没见你关心她,现在出事了才来这里显示你的父爱,会不会太晚了。”
在苏定邦面前,她向来是不服输的,眼珠子一转,又说,“正好,你还没告诉我二十几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何凡宇跟顾斯年两个人要向疯子似的咬着我们家不放,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本来昨天就已经去白羽沫那里找苏定邦算旧账的,后来出了苏凉的事,她不得不先赶回来,所以,她还并不知道苏定邦做的那件事缺德事。
话落。
只见苏定邦脸上迅速闪过一抹不自然,跟着又冷声低斥:“胡说什么,现在是说苏凉的事,别东拉西扯。”
梁美丽毕竟是他的枕边人,向来也是精明的,又岂会看不出他的躲闪,登时便笃定了心里的想法,二十几年前,苏定邦定是又瞒着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好啊,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家都要被他玩没了,这次她要还能咽得下这口气,她就不姓梁!
憋足了一口气,正要发作,冷不丁李叔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老爷,太太,不好了,顾...顾先生来了!”
梁美丽和苏定邦同时一愣,四目相对,俱是一抖,想起他警告自己的话,梁美丽很没骨气的声音发了颤,想要把难题抛给苏定邦,“都是你惹的事,你自己解决。”
说着,脚步匆匆就要往楼上躲。
“苏太太哪里去?”
可惜,终究是晚了一步,顾斯年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似闲庭信步的塌进屋来,偏生又将一身的戾气发挥到了极致,屋里的气压也跟着降了不少。
梁美丽暗呼不妙,慢慢转过身来,一时却是不敢再造次,目光偷偷觑着苏定邦。
苏定邦更是底气不足,勉强振作起精神,走上前一步,“顾先生,不知...”
“废话少说。”
顾斯年没有任何余地的直接打断他的话,眼风里透出逼人的寒意,一一看过两人,勾唇,一声冷嗤。
两人俱是一抖。
顾斯年直接走到沙发坐下,笔直修长的长腿交叠搁在茶几上,褪去冷笑的脸上剩了一脸的残酷冷漠。
“我来,为两件事。”
他言简意赅的说着,梁美丽知道其中一件必然是跟苏凉的失踪有关,可另一件又是什么?
脱口就问,“除了苏凉,还有什么事?”
顾斯年斜她一眼,“看来苏太太确实不知残忍往事,可惜了,我今天心情不好,没有空跟你细说,如果真想知道,就问他。”
目光又转向苏定邦,在他深邃的目光下,苏定邦生出一种心慌来,突然长长叹了一声,暗想:看来他是早就知道了那件事,不知他,大概何凡宇也知道了,所以才会这么处心积虑的想要对付他。
陈思间,听得梁美丽的尖利的嗓音,“什么事,苏定邦,你现在最好就给我说清楚,你到底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激动的扑过来就要打他。
苏定邦不躲也不闪,都说往事若过眼云烟,然有些事到底是过不去的,许是年纪大了,每每回忆起过往,亦是后悔莫及。
“唉——”
他一声长叹,梁美丽听的心里发怵,突然就停下了打他的动作,“怎么了,是不是终于肯说出真相了。”
苏定邦不理他,目光却是看向顾斯年,“你想怎么做?”
他想怎么做?
问的还真是云淡风轻,这么多年来,他何尝不是无数次想过跟苏定邦对峙时的场景,他的父亲枉死,母亲在床上一躺就是二十几年。
而他...几乎也成为了孤儿。
这些伤痛,又岂是任何补偿能弥补得了的,午夜梦回,他都恨不得扒了苏定邦的皮,喝光他的血,以此来慰藉心中之痛。
冷冷勾唇,“很简单,以命抵命,我父亲枉死,母亲昏迷,所以我要你苏家照原样还给我一条命,至于我母亲的痛,就让你女儿苏凉来偿还!”
“不可能!”苏定邦张口就拒绝,“以命抵命,这绝不可能!”
顾斯年只是在笑,那笑容里带着冰冷的温度,又有十分的决心,似乎是在告诉他,你们逃不了的。
同在商场,苏定邦是知道他的手段和势力,虽然心中胆怯打鼓,然身为一家之主,自然要保护家人。
于是反驳他,“据我所知,当年郁文家中遭逢巨变,她原是先向你父母求助,是你母亲谭茉莉一口拒绝了她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所以,你顾斯年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声讨我的所作所为,你母亲同我不过是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