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迪咧嘴嘻嘻笑道:“冷姐,实话跟你说吧,我打小最喜欢看的文学读物就是《西游记》了,虽说咱木有孙悟空的金箍棒,就用随手发现的这杆军锹过关斩将、降妖除魔,越使越趁手呢!”
“你瞅瞅自己,哪里还有女孩子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假小子嘛!”冷晓月嗔怪道,随即目光被眼前一部硕大的机器震撼到了。
这是一部银灰色的、足足有三米高的机器,整体呈梭形,外面扣着一个透明的外壳,其上闪动着状态指示灯,里面则是可以同时容纳两个人进行瞬移的内舱。
“哇塞,这玩意儿也忒酷啦!”崔明迪赞不绝口。
说实话,对于这部“瞬移机”,冷晓月之前也是一直久闻大名,却始终无缘得见。虽说她是冷山将军的女儿,但部队对这类核心机密管控的一向极为严格。
不过,她还是曾经在父亲的办公室里瞧见过关于这部“瞬移机”的描述性文件,可以将物体以分子形式分解,然后在目的地的瞬移机进行重新整合,实现瞬间移动,简称为“瞬移”。
外面传来了吵杂的脚步声,毫无疑问,是追兵们到了。
“快,你和他都赶紧进去!”冷晓月大喊道,不容分说将潘天印与崔明迪塞进了瞬移舱。
电梯也发出了响动,看来不少人在进行追捕。
就在此时,一直昏迷的潘天印居然苏醒了,他透着瞬移舱的玻璃,清晰地看到,冷晓月毅然拨动红色的开关,将类似飞机操控杆的一个滑动装置,由底端一下子推至最顶端。
冷晓月转头,冲着瞬移舱里面的潘天印喃喃说道:“如果你真的是来自未来,就请你永远记住这一刻吧……”
话音刚落,已有四五名战士鱼跃冲入到了总控室,将冷晓月团团围住。
而潘天印与崔明迪,则在他们的眼前瞬间消失了。
一位貌似小干部挺身上前,劈手给了冷晓月重重的一巴掌,厉声问道:“说,你把他们瞬移到哪儿去啦?”
冷晓月根本不屑回答,只是用一种极为鄙视的笑瞅着面前的这帮家伙。
另外的两名战士冲到了瞬移机跟前,踮脚巴望着内舱。之前的无数次实验,都是各类的物体,包括植物、动物,但活生生的人类,毕竟尚属首次。
瞬移内舱空空如也。
小干部立即将情况上报,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冷山将军的耳朵里。
此时此刻,恐怕只能用“出离愤怒”一类的词汇,才能形容光头将军的心情了。
他憋的脸红脖子粗,用手掌不断重重拍击着办公桌,冲着面前二十余名直接下属歇斯底里地大叫着:“查!108个瞬移分站,赶紧去挨个查,看这两个人究竟瞬移到哪里啦!”
下属们纷纷四散忙着查找踪迹去了,光头将军无限怅惘地跌坐在皮质座椅中。
那一刻,他依稀预感到,这次瞬移事故,很快便会传到军方高层的耳朵里,势必会对自己的将军位造成不可弥补的恶劣影响。
然而更坏的消息还在后面。
白大褂们纷纷前来报告,经过汇总后发现,108个瞬移分站均未有二人的行踪。
“什么?难道他们真的能穿越吗?!”无神论思想根深蒂固的将军怒吼着,转瞬之间便想到了自己那个祸头子的闺女:“去,把冷晓月押过来,我要亲自好好审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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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移的过程,既是物体以分子形式分解重组的过程,也是细胞自我修复的过程。
经过此次瞬移,潘天印的左臂不可思议地自动痊愈了,而崔明迪之前崴脚的部位,也神奇般地自动修复了。
潘天印率先醒了,发觉他与崔明迪正并排躺在一片寥廓无边的大草原上,确切讲,是一片风光秀美的塞外草场。俩个人之间,隔着半人高的茂密绿草。
举目四望,但见为露的霞光中,马匹在小丘上吃草,几头奶牛在山坡下舒懒地躺着,偶尔听到马的几声嘶鸣,一望无际的草原被这些牲畜点缀的生趣盎然。
火红的太阳从草原升起之后,开阔平缓的大地反射着遍野的绿色。没有高楼,没有工厂,没有商铺,没有喧器,只有天际边几座乳白色的蒙古包……
草原上笼罩着金色的寂静,远处山峦披上朝霞的彩衣,天边牛乳般洁白的流云,竟在须臾之间变得火焰般鲜红。
草浪平息了,牛羊群从远方草原走来;那些夜间也不回返的骆驼群还在柳林附近的湖边上游荡着,整个大草原上,完全是一副安宁的样子。
阳光是干热的,清风是怡人的,草原特有的味道闻起来是那么的沁人肺腑。
“微风卷绿浪,草原暗花香,赤橙青兰紫,韭花白茫茫……美啊、实在是太美啦!”
一旁的崔明迪也醒了,面对着云淡风轻、草长莺飞的祥和世界,摸着自己的头发,吟诵了一首小诗,无限感慨居然还有这么美丽的世外桃源。
“哎呀,你的玉米头,怎么居然变成这幅模样啦,哈哈……”潘天印隔着半人高的茂密草丛,看到了她滑稽而可笑的脑袋,不由得朗声大笑。
崔明迪的头发在经过瞬移之后,竟完全成了酷似大科学家爱因斯坦的发式,爆炸式。
“得,玉米全都变成爆米花啦,哈哈……”潘天印揶揄道。
“你倒好,头上一根毛都不剩啦……”经过崔明迪的提醒,潘天印抬手摸脑袋,果然光滑无比。
也好、也好,省却了洗头、梳头的麻烦,不错、不错。
“哎,对了,咱们刚才不是还在地底下的吗,怎么一转眼的工夫,就跑大草原上来了呢?这里难道是内蒙古吗?”崔明迪百思不得其解。
十七岁的少女拿潘天印丝毫都不当外人,既不叫哥,也没个名号,就“哎、哎”地称呼着,令潘天印感觉很有些不舒服。
“我不叫哎!”他纠正道:“我有名字的,你个小丫头片子,最起码也得叫声哥才行吧?!”
谁知崔明迪作为副市长家的千金,平日里早就狂野惯了,根本就不屑于遵从常理。
“我就叫你‘哎’,怎么地吧?!”她一脸坏笑。
他只好轻轻地摇了摇头。
“哎,这里到底是哪儿啊?”她继续追问着。
他只得继续轻轻摇头。目前身处的位置,只不过是茫茫大草原的微不足道处,任何的仪器、设备都不见踪影,根本无法判断具体位置。
但冷晓月在临别之际说的那番话依旧历历在目。她为了让自己与崔明迪瞬移,放弃了自己摆脱桎梏与束缚,把无限的希望都留给了自己……
“哎,跟你说吧,我其实早就想来大草原上看看啦,我太喜欢这里啦,我要骑大马!”
崔明迪欢呼着,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刚要向附近的一匹大白马奔去,却“呀”地一声,惊叫着羞怯团身蹲在了地上。
瞬移之后,浑身上下居然是光的!
潘天印也坐起身来,发觉自己与小丫头片子双双一丝不挂的事实,不由得琢磨起到哪儿先去寻件衣服遮羞才是正事。
正在这时,一只肥硕的草原大毛兔惊慌失措地径直朝他跑了过来。
潘天印正待张开双臂,来个“守体待兔”,谁知就在大毛兔距离自己还有十米左右时,忽然一只凌厉的响箭从足足百米开外“嗖”地射了过来。
那响箭如同带有追踪巡航装置般精准,一下子便射穿了大毛兔的脖颈。
几乎是脚前脚后的工夫,又一只响箭带着呼呼的风声,从相反的方向射了过来,同样精准地射中目标,只不过是一下子穿透了大毛兔的屁股。
眼见一只活蹦乱跳的大毛兔,瞬间便被两尾羽箭对穿成了糖葫芦,潘天印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究竟是哪里,又是什么年代?弓箭都是古人用来狩猎的工具,莫非又懵懂地穿越到了古代吗?
马蹄声声、鞭声阵阵,一个精壮的、赤祼着上身的男人骑着匹高头骏马疾驰而来。
这家伙是个十足的大块头,肩臂与胸背部隆起的肌肉宛如小山,头上梳满了油渍渍的小辫子,留着漂亮的两撇长胡须,面容冷峻、不怒自威,线条如刀劈斧凿般泾渭分明。
他的上半身完全赤裸着,丝毫不惧烈日的暴晒,胸部的两枚硕大乳头呈深黑色,边角处满是簇簇的黑毛。
壮汉策马扬鞕、目标明确,直扑大毛兔而来。
另一侧也不消停,地底下象是被一个小型盾构机给生生地钻了,从百米开外便有一大串草丛此起彼伏地涌动着,须萸之间,一个蓬头垢面的家伙便从地底下钻了出来,不偏不倚地出现在壮汉的马肚子下面。
壮汉的大白马被吓了一跳,嘶鸣着蹦到了一边,紧接着又打了个大大的响鼻。
地底下钻出来的这货也太富喜感了,身材又矮又小,看上去如同古代的岛国忍者,浑身上下一袭黑色的紧身衣裤,戴着一顶斗笠状的、类似铜铁材质的小窄沿尖帽。
只是一路钻地而来,这家伙不仅尖帽上满是杂草与泥土,就连脸上也弄的脏兮兮的,活像个滑稽可笑的泥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