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科夫的死对佩尔罗科夫是个打击,他花费5秒钟哀悼了这位得力的手下,然后就把思绪转到善后问题上。由于佩尔罗科夫未雨绸缪的原因,他和契科夫的雇佣关系还没有大张旗鼓的公开,一般来说,外界很难从契科夫身上联系到佩尔罗科夫。不过这种事总是让人提心吊胆,所以佩尔罗科夫打算再捋一遍,看看有没有失误的地方,好加以补救。
他很快就想到了一点,契科夫死前曾经雇佣过一批他的同事,这让他有点担心,契科夫会不会在交谈中泄露了自己的名字呢?而契科夫的死太突然,显然他还没能给那些人打上钱就挂了,这些人会不会用这个消息去找那些该死的媒体记者换钱呢?
这个想法让佩尔罗科夫坐立不安起来,他按铃叫来了他的另一位手下,很快这个人就出现在佩尔罗科夫面前。如果李承志也在这里的话,他就会发现两人曾经在彼得一世酒店见过面,新来者就是那个灰西装。
灰西装来到这里之后发现老板有点愁眉苦脸,他知道契科夫的死带来了一系列的问题,所以干脆主动问道:“老板,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啊,克留奇科夫,你来了。”佩尔罗科夫给灰西装指指座位,同时甩过一根香烟,“叫你来,是有件事想让你办。契科夫死前曾经联系过他的一些同事,说是反恐部门的,你知道那些人的下落吗?”
克留奇科夫已经从报纸上了解了一部分事情经过,契科夫使用那伙人搞电动车炸弹,这个点子不怎么出人意料,换了他估计也会这样干。报纸上只是说电动车里安装了炸弹,但搞这一行的几乎都能猜到这种手法会是哪些人干的,想必那些人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了。
想到这里,克留奇科夫谨慎的答道:“我大概能找到他们,乌里扬诺夫那伙人穷困潦倒,只可能在贫民窟附近找地方住,毕竟那里租金最便宜。”
说起贫民窟佩尔罗科夫就是一皱眉头,他很不喜欢那个鬼地方,上次与安德烈的“战争”里,他就是吃了这个大亏。他强忍着不快说道:“你去让那些人闭嘴,万一追查到我身上,那这件事就不好收场了。”
克留奇科夫爽快的答应了,不就是杀人么,反正乌里扬诺夫那帮人也没什么铁杆死党,就算死绝了也没人会给他们报仇。要是有人会替他们报仇,也不会让他们落魄至此。
佩尔罗科夫没有急着让克留奇科夫离开,他沉吟着问道:“你对契尔年科夫疗养院的结构熟不熟?如果我想把里面的某个病人干掉,你觉得可能性有多高?”
克留奇科夫吓了一跳,契尔年科夫疗养院可是图拉诺夫的产业,以前老板不是从来不轻易得罪那人么?而且克留奇科夫知道能进入契尔年科夫疗养院的基本都是俄罗斯的达官贵人,去那里干掉一个病人,克留奇科夫不认为自己能避过医院和病人自己的双重保镖。
看到克留奇科夫的表情,佩尔罗科夫就知道他想岔了,咳
嗽一声说道:“是这样,契科夫动手的时候只把对方弄伤了,我想不如趁他带伤的时候把他干掉,不然契科夫不是白死了吗?”
老板这么说,克留奇科夫就明白了,他曾经亲自去参与监视,还与目标打过照面,他认为那两个人中男人比较警觉,女人则要差一些。而且他们的势力比不上那些怕死的富豪,想必没有多少保护他们的人,但即便如此,要渗透进疗养院也不是简单的事。
然而老板已经出了题,克留奇科夫就得想办法解开这个题,他考虑了一阵后说道:“我倒是有个人选,她是个没什么名气的杀手,她的母亲得了重病需要很大一笔钱,只要老板能帮她解决后顾之忧,她肯定愿意当个死士。”
“靠得住吗?”佩尔罗科夫最担心的还是可靠性,出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不能把自己搭进去。
“这方面没什么问题,她这个人很讲原则,所以还在妄想靠自己的努力赚钱。”说着这话的时候,克留奇科夫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暗暗想到也许自己的心肠还是不够硬。
佩尔罗科夫想了一下,感觉没什么纰漏,于是说道:“那就这样办,我开一张支票给你,她需要多少钱?”
“治疗费大概是两万美元左右,加上后期的一些费用,100万卢布差不多够了。”克留奇科夫还是尽力的替那个女孩多争取一点,毕竟这个任务很可能需要她的生命做代价。
“我还以为要多少呢,闹了半天才2万美元。”佩尔罗科夫耸耸肩,掏出支票簿写下一个数字撕下了递给克留奇科夫说道:“这是3万美元,你交给她,让她尽心办事,你的那份另外算。”
“谢谢老板,如果你没有别的交待,我就去办事了。”
佩尔罗科夫点点头,再次叮嘱说道:“注意保密原则,不要泄露我的名字,两件事你都要盯着点,尽快办好。”
克留奇科夫离开之后,佩尔罗科夫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得意的说道:“3万美元就换一条命,真是太便宜了。”
莫斯科的贫民窟还是那个凄惨的模样,穿着灰色风衣的克留奇科夫夹着一个皮包走进一间破破的小屋,屋里乱七八糟的摆放着五颜六色的电线,还有各种雷管炸药的半成品,硫酸和硝酸就那么摆在角落里,完全不管什么安全规范。
克留奇科夫打定主意不在这里多呆,他对迎出来的乌里扬诺夫说道:“契科夫死了,但是钱还是会给你们,拿好。记住要保密,不要乱说话,懂吗?”
乌里扬诺夫连连点头,他们原以为契科夫死了就烂账了呢,这一整天都在提心吊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送钱来。克留奇科夫皱皱眉头问道:“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噢,他们在后面睡觉呢,肚子饿的受不了只能睡觉了。”乌里扬诺夫搓着手,他的鼻子通红,一上午都没吃什么东西,只喝了一点劣质酒。
克留奇科夫眼睛里闪过一丝
同情,但很快就压制住了这种感情,他递过皮包说道:“钱在这里,记住不要乱说话,我走了。”
乌里扬诺夫接过皮包,迫不及待的打开掏出一大叠卢布欣喜若狂,但他没有注意到克留奇科夫已经消失,更没有注意到他临走前留下了什么。
克留奇科夫走出半条街,喝开了几个围着自己汽车打转的小混混,打开车门坐上车掏出了遥控器按了一下。不远处猛地爆出一团火焰,巨大的爆炸声如同飓风一般扫过整个贫民窟,把十多米开外几个恋恋不去的小混混吓得坐倒在地。
克留奇科夫发动汽车迅速的离开了这里,他看看腕表,估计着那个女杀手应该已经混进了契尔年科夫疗养院了,但愿她能成功。
巴维克哈的契尔年科夫疗养医院里,现在已经是晚上9点45分,按照疗养院的规定,晚上10点就要熄灯,所以穿着粉色护士裙的护士们开始沿着走道逐个检查病房的熄灯情况。在隔壁的疗养院里,熄灯时间可以推迟半小时,主要是方便那些达官贵人的私生活,但这时候也有护士开始查房了。
李承志合上书本搓搓脸,安娜在8点左右恋恋不舍的走了,她不可能陪在这里过夜,安德烈从7点半就打电话催她回家,主要还是巴维克哈距离市区实在太远,路上难以让人放心。她走了之后,李承志就看书打发时间,这本《寡头战争》的确让他大开眼界,他没想到的是寡头们的手段居然比佣兵还黑,连对头的家人孩子都不肯放过。
简单的归纳起来就是一句话:无所不用其极。
通常两个寡头互相斗争起来最先倒霉的就是他们的亲人,情妇是死亡率很高的职业,妻子和儿女其次,然后就是各种较为亲近的职业,比如秘书和司机。这些死亡率最高的人,通常也是既得利益者,所以在对头看来,首先就要打击敌人的亲人,让他失去理智。
放下书本之后,李承志起身去洗把脸,他的身体恢复很快,现在已经没感觉到什么不便了。洗完脸之后,他穿上病号服,打算出门去看看罗丝,疗养院里要求很多,病人出门就得穿病号服带上号牌,以方便护士们能迅速对上号。
门外的四个男保镖是安娜派来的,本来是两个,争取到安德烈支持后增加了一倍。安娜对此还不是很满意,因为其他的住在疗养院的达官贵人至少是十多个保镖,这方面她也要攀比,主要还是担心李的安全。可李承志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有一堆人保护他还觉得不适应呢。
看到李承志要去罗丝那边,四个保镖有两人要跟着他以策安全,这种事他不好拒绝,只能由着保镖们来了。沿着走廊走向罗丝的看护室,李承志奇怪的发现拐弯后走廊里的灯居然熄灭了,这可还没到熄灯的点儿呢。
这个奇怪的现象引起了他的警觉,那两个保镖也紧张的掏出了手枪。昏暗的走廊里,只有后面拐角传来的灯光,前面除了一些微弱的反光,什么也没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