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你和佩德罗的事好吗?”
阿曼达翻了个身,休息了一会儿她的精神又好了,出于对佣兵生活的好奇,她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没什么好说的,黑蔷薇团建立2年来,一直是由我出面与雇主谈判,他们只在需要行动的时候集合,地点由我指定,他们每个人都绝对信任我。我们以自己技艺取得报酬,绝不接那种九死一生的‘脏活’,我们一直过的很好,直到这一次。”
“事情经过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阿曼达的话又让李承志回忆起那些场景,自从阿拉伯海事件之后,他的噩梦里就多了一点内容,关于落海逃生时的短暂一瞥,那是对他的鞭策。
李承志简单的叙述了当时的经过,他没有加上自己的分析,只是把游艇上的经历说了一遍,到跳海逃生为止。阿曼达听得十分专注,当她听到李承志发现佩德罗脑后的弹孔时愤怒的咬紧了牙齿,听到李承志中弹落水时又紧张的搂住他轻轻抚摸他的胸口。
“后来呢?你落水了,然后怎么回到巴黎?”
显然阿曼达没有关心过波斯湾发生的事,李承志也乐得不解释这些亢长的经历,只是用“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今天不说了”来糊弄过去。
时间已经快到深夜时分,阿曼达打起了哈欠,她翻身趴在李承志身上,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然后说道:“好吧,那么晚安。”
然而她感觉好像刚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就感到有哪里不对劲,阿曼达睁开眼睛看了看闹钟,夜光针正指向凌晨2点40分左右。她伸手摸摸李承志的额头,似乎比刚才要烫一些,难道是感冒了?
“你没事吧?”
阿曼达有点着急了,如果他现在突然病了,那危险可就大多了。关键是她根本不知道在这个地区谁是可以相信的,就算有钱都买不到药。
“没什么,”李承志已经醒了,但是却不怎么想动弹,“我只是有点头疼,没关系,一会儿就好了。”
话虽如此,但他看起来似乎疼的很厉害,大汗淋漓不说,阿曼达的手都被他捏疼了。西班牙女郎担心的看着他,任凭他怎么使劲儿也忍着不叫出声,反而拿起自己的衬衣给他擦汗。
过了一会儿李承志感觉好些了,松开她的手说:“对不起,把你手弄疼了。”
“没关系,”阿曼达偷偷甩甩手,换了个姿势给他擦汗,“好些了吗?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不用,我这是老毛病,”李承志经常遇到噩梦,但今天发作的似乎更厉害一些,他自己也拿不准到底怎么回事,但却不想让女人担心,“睡觉就会做噩梦,然后头疼,常有的事,你不用担心。”
不担心才怪,阿曼达蜷起腿,倚靠着李承志,轻声问道:“我给你按摩一下吧,应该会好一点。”
阿曼达的手微微有点凉,放在热腾腾的脑门上感觉很舒服,李承志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似乎不像是香水,但让人感觉很好闻。
“好点了吗?”按摩了大概十多分钟,阿曼达感觉手酸了,李承志点点头,她连忙趁机甩甩手。
看到男人仍然皱着眉头,阿曼达突然想到了一个以前电影里看到的办法,她伸手拿起李承志的
左手,拇指和食指捏住他的虎口轻轻按摩着。
“你还懂穴位?”李承志有点吃惊,她这个手法似乎以前在那里见过,应该是按摩合谷穴减轻头疼的方法,他刚才竟然没想起来。
“电影里看来的,”阿曼达看到他有了精神,心情安定多了,“但我不记得是哪部电影了,反正这个办法据说管用,怎么样?舒服吧。”
“舒服。”
得到了夸奖,阿曼达做的更起劲儿了,她一翻身坐到李承志身上,左手掐着他的右手,右手则掐左手,两个手一起用劲儿,还不停的问“舒服吗”。
最后李承志自己都受不了了,咳嗽一声问道:“你能下来吗?”
阿曼达已经感受到了他的变化,笑嘻嘻的嘟起嘴凑过脸来说:“我可是牺牲一切为你疗伤呢,严肃点。”
“我已经好多了。”
“我现在是医生,我说了算。说没好就没好!”
眼看说道理说不通,病人只好用暴力制服只穿了一件衬衣的女医生,顿时又是一室皆春。
第二天早上李承志难得的赖床了,阿曼达也睡到早上八点才醒,昨天半夜折腾了好久,头疼倒是再没出现了,但两人也没怎么好好休息。阿曼达是初尝滋味有点沉迷,至于李承志嘛,这家伙昨天头疼过后又生龙活虎了,半天不睡觉对他也没啥影响。
醒来之后阿曼达也不想动弹,屋里没有暖气或者空调,离开被子还是有点冷的。她伸手从床头柜上取来烟盒和打火机,给李承志点上烟,从拿烟到点火都不用他动手,伺候的简直叫无微不至。
“我小时候在圣塞巴斯蒂安长大,那是个美丽的海滨城市,距离法国边境只有20公里。”阿曼达缩在被子里看着男人喷云吐雾,于是也给自己点了一支烟,顺便说起了自己的过去。
“比斯开湾的圣塞巴斯蒂安?靠近毕尔巴鄂的那个对吧?我记得好像还有电影节。”
“没错,我家就在可以看到圣心雕像的山坡上,小时候我经常和哥哥一起去古堡玩冒险游戏。”阿曼达的指甲涂着红指甲油,夹着香烟的姿势看起来相当漂亮,“市政厅旁边就是贝壳湾,那里被称为世界上最美的海滩之一,我从小就梦想在可以看见贝壳湾的地方开一家小店,看潮起潮落。”
“哥哥他知道我的梦想,而且他一直为帮助我完成梦想而努力。”阿曼达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可我从没想过要拿他的卖命钱去填充我自己的梦想,也许那是他的愿望,但我无法接受。现在他死了,而我如果就这样放弃为他复仇,那我下半辈子肯定会一直被噩梦缠绕。”
李承志沉默不语,使劲儿抽烟。
“我知道你是哥哥的朋友,我想请你帮我完成这个愿望,我要亲手干掉凶手。”阿曼达把半截烟头丢进床头柜的烟灰缸,转身看着李承志,“也许这个要求有点为难,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帮我完成。”
李承志坐起身把烟头丢掉,捡起衣服说:“我考虑一下。”
阿曼达猛地把他拦胸搂住,贴在胸前抬头说道:“你别多心,我不是为了让你答应我才跟你睡觉的。”
李承志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阿曼达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慢慢的低下
头说:“也许昨天之前是那样,但现在我改主意了。”紧接着,她抬起头勇敢的看着那双看似毫无感情的眼睛,抿着嘴说:“我发现我有点喜欢你了。你喜欢我吗?”
沉默了好一会儿,李承志才答道:“我不知道。”
也许他昨天做了不该做的事,也许他以为这只能算一夜情,也许他仅仅迷恋的是她的身体,但一想到某个叫安娜的女孩,他就又觉得头疼了。
“好吧,我会让你爱上我的,我确信这一点。”阿曼达撅起嘴,两人再度唇舌相交,但李承志猛然觉得嘴上一疼,西班牙女郎笑嘻嘻的松手缩回了被子里,“我敢肯定,你刚才心里想过别的女人,这是对你的惩罚。”
“你打算用惩罚来抢人么?”
“不,我只是用惩罚来让你记住我,”阿曼达带着微笑,一个个单词的念出来,“不要,忘记,我。”
李承志突然觉得有点心悸的感觉,似乎在不久以前有个女人也这样对他说过同样的话,但是他一点也记不起来到底是谁在什么时候说的了,该死的记忆缺失。
“你还好吧?”阿曼达看着他的表情有点古怪,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被我吓到了么,那可太让我开心了。”
“起床!”李承志回过神,在阿曼达翘起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哎呀,你干什么?”阿曼达被突然袭击,还有点不好意思。
“上课。”
简单明了的答案,让阿曼达激动起来。两人迅速起床,洗漱之后吃完简单的早餐,李承志开始给她讲述SSG69的枪支特点,并且通过实际操作让她加深印象。
阿曼达很快了解到了许多网上搜不到的信息,比如如何更换枪管并添加消音器,消音器的类型和优缺点,两脚架的选择和使用方式,瞄准镜的更换和选择,风速风力的判断和测量,地球重力和其他因素对弹道的影响等等。
与此同时,夏尔戴高乐国际机场。
娜塔莎摘下了墨镜,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国度,她在画册上见过这个国家的许多著名建筑,但亲眼看到却还是第一次。她有着标准斯拉夫人的肤色,一头淡金色的柔顺长发,加上姣好的容貌,尤其是那双在女性身上显得过于锐利的眼睛,让第一次看到她的人都会觉得印象深刻。
她又是个“燕子”,经历过许多难以启齿的训练,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们成为床上的荡妇和床下的特工。想想许多前辈曾经完成过的那些“伟大”任务,再想想自己那些姐妹们的遭遇,巨大的反差让娜塔莎几乎无所适从。
而她也险些成为了某个高官的床上玩物,就像她的姐妹们一样,成为某个痴肥高官的情妇,呆在某个风景秀丽的别墅里随时叉开双腿任人欺凌。对于本以为出卖肉体可以为祖国换来宝贵情报的“燕子”来说,这无疑是信仰的崩溃。
幸好有伊凡诺夫先生和波丽娜夫人。
娜塔莎又戴上了墨镜,波丽娜夫人已经做出了承诺,只要她顺利完成这次任务,她就自由了。
自由,一个对克格勃和“燕子”来说多么遥远的词。
娜塔莎从没有感觉想要完成任务的心情这么急迫,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迎接挑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