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影将她手里的酒瓶夺下来,放到一边,晴儿皱着眉头,眯起眼睛看着他,问:“你干嘛?抢我的酒干嘛?”
“你看看你都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这还是当初我们认识的右影么?你真是让我看不起你!”左影朝着晴儿吼道。
晴儿呵呵直笑,笑的都要抽抽了,边笑边说:“哈哈哈……右影?谁是右影?我早就不是右影了,我也知道我是谁,我谁都不是!”
左影看着她笑的满脸都是眼泪,表情十分复杂,说:“晴儿,你别这样,为了一个男人,你至于这样嘛?没有了夜少,难道你就活不下去了?”
“是啊,我觉得自己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一具躯壳而已,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活下来的么?对我来说每一天都是暗淡无光的,我什么都不能做,也什么都做不了,可是我还不甘心去死,我除了喝酒,什么办法也没有了,可是连酒精都无法麻醉我了,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晴儿捧着脸,歇斯底里地哭着,喊着,她也对自己无能为力。
左影将她按住,不让她踢打,弄伤了自己,劝道:“你为什么不看开点儿,世界上又不只是他一个男人,你这么优秀,还有很多机会去寻找幸福,为什么非要跟自己过不去?你知道已经无法挽回了,在痛苦也没有意义啊!”
“是啊,他一点儿也不在乎,二十多年的感情,说丢就丢了,他为什么能这么绝情,为什么啊?”晴儿痛哭失声,趴在左影的肩头,哭得像个无助的小孩。
左影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晴儿,感情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能用理智来衡量的东西,也不是你付出就一定有回报,我知道你很痛苦,很伤心,可是……生活还是要继续的,你放过自己吧,重新开始,好么”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我试过了,试过要忘记他,试过不去想关于他的一切,我也试过去找个看起来还不错的男人,可是没有用啊……我忘不掉,我这么多年一直都在为他活,我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现在他不要我了,就等于全世界都抛弃了我,你懂么?”
晴儿的话让左影也感到无措,只好说:“可是不管怎么样,你和他都回不去了,如果实在太痛苦,那就像少夫人当年一样,我带你去找催眠师,好么?”
“不……我不要,我不要忘记他,我不要忘记我的过去,虽然失去很痛苦,可是我还有那么多的美好回忆,你不能让我什么都没有了!”晴儿惊恐地推开了左影。
左影说:“你这又是何苦呢?明明那么痛苦,不如干脆忘掉一切,重新开始,不好么?我会照顾你的,陪你走过记忆一片空白,直到你已经完全可以独立生存的时候,我不会放弃你,好不好?”
“左影,你不懂,你不懂……你没爱过,你怎么会明白!”晴儿苦涩地说。
爱情,就是毒药,明明知道吞下去的结果是肝肠寸断,可是还是会为了那诱人的滋味儿而义无反顾。
左影看着她,说:“我怎么会不懂?我也爱过,我也痛苦过,可是我和你不一样的是,我只希望我爱的那个人,能够幸福,哪怕这种幸福与我无关,我不会强求她一定要跟我在一起,只爱我,否则我就哭泣,折磨自己,这不是爱,这是占有欲!”
“你如果真的爱夜少,爱到了你说的那种程度,七年前你就该放手了,就算七年前你无法放手,但是经过了七年,你也该明白,他的心里已经容不下你了,难道还要继续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么?”
“你为什么要把纪海澜隐藏起来?你明知道少夫人的命等着纪海澜去救,你还是要铤而走险去做这种会让夜少愤怒的事情,你见过他失去少夫人之后是什么样,当年他还有希望找到她,所以一直保持着表面的平静,如果少夫人死了,他会怎样?你想过没有?”
“晴儿,你醒醒吧,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强求的东西,即便你强求让夜少留在了你身边,你也不会快乐的,一个心里都是别的女人的男人,你要他做什么?”
左影的话让晴儿怔愣了起来,眼神呆滞无神地看着墙壁,好一会儿才说:“可是我不甘心啊,我付出了二十多年的感情,我守护了二十多年的男人,我视为生命的爱人,为什么轻易地就被别人窃取了?沈莫晚做过什么?她为夜少做过什么?她凭什么拥有他的心?”
“难道非要做过什么,才能拥有爱情么?那我也和你一样同样守护了夜少二十多年,也愿意为他舍身赴死,哪怕现在有枪指着我的脑袋,要我背叛他,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摇头,夜少是不是就该爱我呢?”
左影认真地看着晴儿,他觉得晴儿已经被自己的执念蒙蔽了理智。
她所谓的爱情,更多的是不甘心,觉得自己付出了那么多,没有回报,不公平。
可是感情哪里能讲公平,你为他做了多少,那都是你自己的事儿,你心甘情愿的付出,凭什么要别人回报你?
如果大家都是这种逻辑,我爱上一个人,然后就拼命地对他好,然后就能理所应当地要求他也这样对你,这就算公平了么?
晴儿张口结舌地说:“可是……可是你是男人啊!”
“是男人怎么了?世界上大有男人也爱男人的例子,我如果爱上了夜少,是不是也要他爱我,娶我,跟我天长地久?”左影问。
晴儿摇摇头,说:“这……不一样,怎么会一样呢?他从前是爱我的,因为出现了沈莫晚,才不爱了!”
“你确定从前他是爱你的?那么小的时候,谁懂什么是爱情?他从小到大,身边唯一的女人就是你,其他人也接触不到他的生活,你们彼此情窦初开,互生好感,都是正常的事情,但那就一定是爱情了么?”
“就算当初是爱情,谁又规定,他这辈子只能爱你一个人,你在中东出了事,他以为你死了,我问你,如果当年你真的死了,你希望他为你守一辈子,不去结婚生子,不去爱别人了么?”
晴儿听了,摇摇头,说:“如果我真的死了,我当然希望他能够重新开始,可是我没有死啊,我从死神手里逃了出来,就是为了重新回到他身边,他怎么……怎么可以那么快就爱上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