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炎阳,你可以让你父亲带兵回北域了,记得发钱。”我说。今日最重要的,是退兵,让百姓安心。
“领命!”辰炎阳开心地一抱拳,得意洋洋而去。
禁军左都统负责守卫京都,禁足于皇宫之外。而右都统负责守卫皇宫,相对于辰炎阳,我自然更相信飞云,所以禁卫将由飞云来统领。
我再看向西风老爷子和楚娇,凤鸣:“西凤家族征战有功,发还领地,凤老将军,楚老将军,你们可以回家了。”
凤老爷子,楚娇和凤鸣激动地抱在一起,随即下跪谢恩:“谢女皇陛下!”
凤鸣忽地问:“女皇陛下,要发钱吗?”
我一愣,朝臣们轻轻笑起。
我微笑摇头:“你们西凤家族一直在边陲,哪来的钱发军饷?军饷会从国库支出。”
“谢女皇陛下!”
凤老爷子,楚娇和凤鸣开开心心地起身,阔步走出了朝堂,当他们跨出高高的门槛站在阳光之下时,他们灿烂而笑,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迈着轻快的脚步,一路跑下。
我看向众人:“巫月内乱刚刚结束,不适宜大肆摆宴,本女皇今日就不留各位吃饭了,你们回去吧。”
但是,谁也没有走。
梁秋瑛微笑不语。但是,她身后的那些大人已经心急起来,时不时看向对面那些满脸惶恐,身体轻颤。宛如恨不得能变成透明不让我看见的大人们。
他们的主人死了,而他们将面对的是曾经被他们陷害的忠良们,他们此刻自然不安。自然害怕,他们的颤抖是因为知道自己项上人头难保。他们的恐惧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犯的,将是说也说不完的罪行!
我扬唇冷冷一笑:“哼!”
登时,他们齐刷刷跪下:“请女皇陛下饶命————”
他们惶恐的,脸色苍白地,甚至已经有人汗流浃背地趴伏在明亮的地板之上,颤颤地不敢把头抬起半分!
我沉沉道:“交出藏银和官印,免死。但若是出逃!必当法办!”我的话音落地之时,也让他们全身收紧。不敢发出一声呼吸。
孤煌少司身边主要是萧家和慕容家,这两个家族已被我抄家,面前这些不过是趋炎附势之徒,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死。
他们全体一怔。
我看向梁秋瑛,因为她是忠臣之首:“梁相,巫月虽然内乱平息,但依然隐忧不少,且千疮百孔,百废待兴。不可大肆杀戮,人心惶惶。你看怎样?”
梁秋瑛看了看身后,身后的官员们微微点头。表示同意不杀。她才转身微笑道:“女皇陛下仁慈,这些官员虽犯罪则,但也罪不至死,他们的孩子也是无辜的。狐仙大人教导我们巫月子民宽容与善良,女皇陛下乃是臣等之典范,也是巫月子民之典范!”
“马屁就别拍了,他们就交给你吧。”我想,这个结果,会让她和忠臣们更加满意“是!”
趴伏在地上的官员颓然地倒落在身边人上。但是,他们却是反而松了一口气。如同惴惴不安的罪犯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宣判,不用在提心吊胆。
我起身俯视众人:“休整三日。三日后百官上朝!”
“臣等遵旨——女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臣们的高喊声在这朝堂上不断回响,久久不去。
面前的这座朝堂,真的很久没有百官上朝了。因为,他们都去了摄政王府,都去见孤煌少司。
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我手拄神杖看那百万大军如退潮般渐渐远去,巫月都城之外终于看到了原先被那些黑压压的军队覆盖的点点春色,空气之中也再没了火把燃烧的气味,还了春风清新的味道。
但是,巫月城内依然没有平静。这三日,将是那些贪官最难熬的三日。
飞云,闻人,辰炎阳,子律,瑾崋和凝霜此刻都站在我的身边,我俯看城内已经开始欢庆的百姓,沉沉而语:“带兵守住东南西北四门,有出逃者,秘密捉回法办!”
“是!”五人在我的沉语中齐齐领命。
百姓好不容易获得安宁,可不能在他们面前日日斩人,人头乱滚,即使是贪官罪有应得,也会让他们渐渐感到害怕,没有多少人,是喜欢看杀人的。是该让他们安安心心好好过几天太平日子了。
“等椒萸把钱发完,让他和椒老爷子他们收拾收拾回老宅吧。”我吩咐子律,他点点头,没有说话,他依然不说半句废话,但却能把你交代的任务,完成。
亲眼目送百万大军离去,我才安心回宫。
瑾崋带人守住东门,飞云和闻人带人守住西门,子律守住南门,炎阳对京都还不熟悉,所以我让凝霜协助他守住北门。
孤煌少司的党羽除非是跳入心玉湖,否则别想逃出京城!
终于,我获得了短暂的安静。
我独自坐在御书房中,手中是泗海的红衣,身旁,是少司的黑衣,我一直看着,看着……
怀幽静静候在门外,他又换回了他的宫服,脸上带着安心的微笑,他自己也没发觉,他会时不时地,抚摸自己的宫服,对它而言,宫服,已经成了“家”。他只有穿在他的宫服里,他才会觉得像是回了家。
窗外雄鹿正在啃园中的树叶,怡然自得,悠闲自在,似是还没有回去的意思,虽然我跟它说,想回去就回去,但是,它没有走。
我一边轻抚泗海的红衣,一边看着窗外明丽的春光,巫月整个天空仿佛都亮了,之前还萦绕不去的阴云像是积雪一样化开,消融,不知不觉地消失在了天空之中,当大家发现春雨停止之时,已是晴空万里。
“泗海,你看,春天来了。狐仙山的春天是最美的,你会喜欢的……”我不知不觉地轻喃,会心而笑,明明我的心已经痛地没了感觉,为什么我却在微笑。
泗海……谢谢你成全我的巫月天下,我的夫王,永远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