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9 亲密事情
天下动荡在即,凡是有点野心的人,都会想在这场动荡中分一杯羹,可是这些人里面,绝对不包括柯敬之,也不包括邯国。
就算邯国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实力,从很早以前,柯敬之就知道,必然有一天,他会面临着一个极大的难题,那便是如何在这场迟早要到来的动荡中保住邯国皇族的性命,他甚至想过,也许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就是他丧命之时。
然而现在南宫瑜却给出了他一条路,这条路乍一听,似乎是在侮辱邯国,是在让柯敬之背叛邯国,如果冲动一点的人,恐怕当场就会把南宫瑜拿下。
可是柯敬之不是冲动的人,而且这件事情已经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了许多年。
他沉吟片刻之后说道:“只是借一块地方给长风军暂居?”
“还要保证他们的安全。”南宫瑜说完补充道:“长风军存在了二十多年,成员并不全是军人,还有不少家小,他们只是普通的百姓而已。”
这些人,当然是需要一些安全上的保障的。
柯敬之不再犹豫,点头说道:“好。”
这下子反而轮到南宫瑜愣住了,往一个国家里驻兵不是简单的事情,没想到柯敬之答应的这么爽快。
当下问道:“你就这么相信我三弟会是那个走到最后的人?”
他对南宫凌充满信心是正常的,可是柯敬之这种态度就不正常了。
柯敬之摇摇头说道:“我对天曜皇上并没有这样的信心。”
“那你为什么答应的这么爽快?”
柯敬之勾起一笑,淡声说道:“二皇子怎么糊涂了?长风军并不是天曜皇上的,而是烟罗郡主的。”
当今天下最有可能争夺霸主之位的,无非是南宫凌、卫流、南宫瑾还有贺狄四个人,这四个人中,只要不是贺狄留到最后,剩下的三个人,有哪个会真的为难阮烟罗?
他收下长风军,不仅是从南宫凌那里得到了保障,而是同时从三国之中得到了保障,这也就意味着,无论是这三国之中的谁留到最后,看在邯国曾经收留长风军的份上,都不会为难邯国皇族。
南宫瑜先是一怔,既而忍不住笑了,他把阮烟罗看成是南宫凌的人,所以把她的东西也看成是南宫凌的东西,却忘记了,那个女子从来不是谁的附属品,她本身所拥有的能力和影响力,早就已经足够强大。
南宫凌拜托他这件事情的时候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吧?知道柯敬之绝对不会拒绝,所以才让他跟柯敬之提出这个要求。
而柯敬之的为人也的确让人敬佩,无论他做什么,都是把邯国皇族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有一个这样的忠臣,无论皇室给他多高的荣誉,都是他应得的。
阮烟罗在后院刚刚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就听到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门呯地一响,那人连门也不敲,直接就闯了进来。
一进来,看到阮烟罗,她猛地捂住嘴,像是只有这样才能阻止尖叫声从喉咙里逸出来。
阮烟罗被她这个动作逗笑了,说道:“柔公主,好久不见。”
南宫柔一把关上房门,才跑过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阮烟罗,问道:“你没死?你真的没死?”
阮烟罗笑道:“柔公主过来摸摸我,看看我有没有温度不就知道了吗?”
南宫柔真的伸出手,在阮烟罗身上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才猛地扑过去抱住阮烟罗,开心叫道:“烟罗姐姐,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南宫柔的开心真诚坦率,没有半分作伪,阮烟罗的心情也不由好了起来。虽然连番磨难,但世上幸好有这样一些人存在,才让人不会觉得绝望。
拉着南宫柔坐下,两人细细聊了些别离后的事情,当说到南宫敏之死的时候,南宫柔忍不住又啪嗒啪嗒掉下泪来。
其中的内情她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南宫敏在南宫凌和南宫瑾之间选择了南宫瑾,然后兵败之后被梅安仁为了保存梅家所杀。
“皇姐一直就有些害怕梅安仁,觉得他很凶很凶,现在看来,皇姐看人果然是对的,可是父皇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把皇姐嫁给梅安仁呢?”
南宫敏看人是对的?这句话如今听来,只觉得说不出的讽刺,可是阮烟罗什么也没说,只是轻拍着南宫柔的肩头安慰她。
南宫柔并不是会一味伤春悲秋的人,而且天曜现在虽然大乱一场,连皇子都各据一方,可是南宫柔知道,这只是时势所造,与身在其中的人无关。
因此伤心了一阵过后,她就打起了笑脸,无论怎么说,阮烟罗能活下来,都是件好事。
阮烟罗也有心要把话题岔开,于是便开始问起南宫柔她和柯敬之之间的事情,南宫柔虽然嫁给了柯敬之一年多,可是提起他,还是会脸红,几下子就被阮烟罗问的招架不住,连连哀求阮烟罗不要再问了。
阮烟罗不过是为了转移话题,哪里会难为南宫柔,问了几句之后,果然就住了口,不再问下去。
可是阮烟罗停下了,南宫柔自己却又期期艾艾,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
阮烟罗好奇了,有什么事情会让这个小公主这么为难,因此问道:“柔公主,你可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也不算难题。”南宫柔忸怩着,犹豫着,阮烟罗也不催,任她自己做决定。
半晌,南宫柔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定,抬头定定地看着阮烟罗。这件事情实在是太难以启齿了,无论问谁都不好意思,可是她的柯敬之的婚事是阮烟罗一手促成的,她对阮烟罗有一种天然的信任,这件事情,她也就只能问阮烟罗了。
红着脸,南宫柔小小声地说道:“烟罗姐姐,你和三哥成亲之后,会……会做很亲密地事情吗?”
这句话问出来,阮烟罗一下子想到她和南宫凌成亲的那天晚上,漫天的火与硝烟,还有满地的残肢断臂,又哪有什么亲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