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权之天命帝妃
阮烟罗骑着马陪在南宫凌的身边,和他一起巡视这座虽然被攻开,但因为要掩耳目但并没有被大肆破坏的城池。
虽然南宫凌表面上一如以往淡淡的,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可是她却分明地感受到他心底的愤怒。
这个男人看起来淡漠,但心底的情意和责任感却比任何人都要重,否则的话,不会对年幼的情份一直记到如今,也不会在想要离开京城是非的时候,首选北疆那样一个战乱纷争的地方。
他不想做皇帝是一回事,可是一旦处在这个位置上,就会自然而然地接过这个位置所赋予他的重担,绝不会因为他不想,而有分毫逃避。这也是为什么,他宁可把阮烟罗送出京城,让她暂时远离他,也没有一怒冲关,在京城里肆意为之。
因为如果他真的在京城里怒了,会伤了天曜的根本。
如今榆林关是他的地方,榆林关的子民也是他的子民,却遭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让他如何能不愤怒?
阮烟罗一路走来,也在脑海里细细思索会是谁做了这件事情。贺狄来的突然,而且好像一开始就是奔着她来的,否则的话,也不会连罗贝儿都带在身边。
谁会对她有这么深的仇恨,不惜卖出一座城也要杀了她?谁又会有这么狠毒的心性,视人命于无物?
阮烟罗的脑海里冒出一个名字,她张了张口,刚想说,却又闭上嘴。
说什么呢?那个人现在是他的皇后啊,她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
虽然他在她面前一直都还是用着本王的称呼,可是这能说明什么呢?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忽然之间,阮烟罗心里有些恹恹的,就连见到南宫凌的兴奋都被冲淡了好些。
她是断然不肯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丈夫的,可是不知不觉间却落到了这样的境地。
这种情况,算什么呢?
她突然低落下去的神情立刻就被南宫凌给注意到了,他转头,问道:“小鱼,你有话要说?”
“没有。”阮烟罗摇了摇头,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南宫凌现在也正是在烦心的时候,她不想再因为这些事情给他添乱。
“你有!”南宫凌肃了声音,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阮烟罗轻叹一声,这个男人太精明,没有什么是能逃过他的眼睛的。
目光往城中萧条的街道上看去,不看南宫凌,说道:“我在想,是谁卖掉了这座雄关。”
南宫凌的眉头皱在一起了,他从来不看轻这条小鱼,她的观察力,敏锐度,逻辑性,在某种程度上,比某些身经百战的大将还要出色,如果她认真的去想这件事情,是一定能想出些蛛丝马迹的。
每当她认真的想着某件事情的时候,面上就会有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容光,眼睛也像是某种最名贵的宝石一样,闪闪发亮。
那样的阮烟罗,是他喜欢的,是他欣赏的,是他想要收在怀里,好好珍视收藏的。
可是现在,这条小鱼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却不看他。
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南宫凌倏然伸手,勒住了阮烟罗的马缰。
马匹忽然停下,阮烟罗没有防备,身子往前倾了一下,才又坐定,转过头有些愕然地看着南宫凌。
南宫凌黑眸发沉,浓黑的看不到底,看着阮烟罗的目光呈现出一种极力压抑的怒气,其中的意味让阮烟罗莫名心底发虚,不敢去看。
她转头,南宫凌却立刻松了缰绳,拇指和食指捏住她尖尖地下巴,强迫她看着他。
“阿凌……”阮烟罗轻轻地叫了一声。
这里是大街上,虽然榆林关的居民因为战乱避出去了,可是也断断续续地回来了一些人,街道纵然萧条,但并不是没有人。
南宫凌怎么又在这么多人面前对她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这是完全不合礼教的啊。
“你觉得是谁卖掉了这座城?”南宫凌问道,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阮烟罗张了张口,终究吐不出这个名字。
她没有立场,说了,就好像是在挑拨离间一般。
“说!”南宫凌突然低喝。
阮烟罗微微一惊,对上南宫凌的眸,看到他眸底的黑色越聚越浓,生气的意味几乎分毫都不加掩藏。
那般严肃和沉凝,让阮烟罗陡然意识到她犯了什么错误,她竟然在怀疑阿凌。
因为意识到梅纤纤的身份,让她心底不由自主的伤感,不自在,所以,她竟然顺着连阿凌都怀疑了起来。
南宫凌一定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这般的生气。
心头瞬间滑过浓浓的愧疚,阮烟罗眨了眨眸子,小心地看着南宫凌,柔声叫道:“阿凌……”
尾音软软地拐了个弯,带着撒娇的意味。
南宫凌眸子闪动了一下,却仍然是沉着脸。
他们面临的情况很糟糕,朝中的诡谲,世事的动荡,他都不怕,那些都是外来的因素,他可以一力承担,可是他却怕来知这条小鱼的不确定,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阮烟罗从认识南宫凌开始,南宫凌就从来没有对她摆过脸色,在阮烟罗的面前,他永远都是耐心的,宠溺的,像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任由她在里面翻腾跳跃,此时看到他如此沉肃的脸色,饶是阮烟罗向来也是个无法无天什么都不怕的主,心里还是忍不住打鼓了。
完蛋了,真的得罪这个男人了。
阮烟罗恨不得拍自己的脑袋两个,她这是怎么了,明明对自己人从来都没有任何怀疑的,可是第一个怀疑的对象,竟然会是对她那么好那么好的阿凌。
得想办法把这个男人给哄好才行,阮烟罗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一伸手,对着南宫凌说道:“抱抱。”
这两个字出口,阮烟罗已经是连鄙视自己都懒得做了,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好像无限制的退化,都快成小孩子了。
南宫凌的眼中也掠过一抹惊奇,显然从来没有见过阮烟罗这个样子。
但无论如何,阮烟罗向他伸出的手是不能拒绝的。
他沉着脸,一托阮烟罗的腰,把她从一边的马上抱到了自己的马上,安置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