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入目的事情,刘季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模样看起来好像还有些难以启齿,半天没说出话,玉珥奇了:“到底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话?”
“……没说话。”刘季咬咬牙,硬着头皮说,“楚一清和那男子,好像都有、有……断袖之癖……”
玉珥懵了半响:“你是说,他们的关系是那种关系?”
“是。”克服了最初的尴尬后,刘季又冷静了,“就是殿下想的那样,属下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但为了以防万一,属下还是一直监视道楚一清回宫,可以确定他们过程中的交谈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玉珥扶住脑袋:“真是难为你了。”
刘季面瘫道:“这没什么,属下的心理素质还是很强的。”
玉珥哭笑不得,不过这对她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这样一来,他们手里有各自的把柄,也不怕背后捅刀子。
“既然如此,那楚一清那边就不必再盯着了。”玉珥靠在床头,“孟云初查出来是谁了吗?”
刘季神色一整,沉重点头:“查出来了,在皇族族谱的玉碟里上写着,灵王妃曾在狱中产下一子取名云初,先皇本有意要赦免这孩子,可惜这孩子福薄,出世不到三天便夭折了。”
“孟云初居然还是灵王的儿子,皇叔查他干什么?”玉珥发现最近灵王这个名字出出现得越发频繁了,先是和安温平喻世寂有关,后又和席白川曾让刺客团查的人有关。
她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说这个孟云初是不是还活着?”
刘季一愣,他身为密探,习惯以证据说话,按理说是不可能的,但如果人不是还活着,席白川也不可能会去找,想了想,他道:“不是没有可能,只不过可能性很小。”
“当年先皇都说了开赦他了,如果还活着为什么要假死?皇叔又要找他做什么?”玉珥想不明白,从青史上看,先皇也是个宽厚仁德的君上,既然说了释免,就绝对不会再多加为难,就算不能封侯拜王,但平安成长总是可以的,所以根本没不要假死,除非……
就在玉珥的思维渐渐朝她最恐惧的方向而去时,刘季忽然打断了她的深思,沉声道:“殿下,属下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玉珥微微捏紧了拳头的,扯了扯嘴角说:“你是我的心腹,有话直说,有什么当讲不当讲?”
刘季神色冷静,目光却是锐利和深究,一开口便直达重点。
“属下觉得,如今殿下不宜与琅王爷太过亲近,当初属下和琅王爷流落南海时,曾亲眼见识到琅王爷的实力,一封飞鸽传书传出,不出两日便有护卫前来,殿下您想想,如若不是在本地存有势力,援手不会来得这么快!”
“萧何也说,当初随琅王爷到扶桑救您时,甚至不用出门,便有关于您的消息源源不断地送进来,那可是贤王府,里头是怎么样的机密您比谁都清楚,可他就是有办法拿到您的消息,此等能力令人瞠目,更令人心生畏惧。”
“这次萧何在西周调查安温平和喻世寂,受到了许多阻力,如果他们没鬼,又怎么会怕人查。”刘季单膝下跪,郑重其事地请求,“殿下,属下知您和琅王爷关系,但琅王爷明显有可疑之处,请您下令,让探事司彻查琅王爷。”
“彻、彻查他……”玉珥听完他的话,只觉得一阵心慌,而伴随着心慌同时到来的,还有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胆怯和逃避,“没必要吧,也许这都只是巧合。”
“殿下何必自欺欺人呢?”刘季摇着头说,“您心中明明也是怀疑的。”
玉珥语塞:“我……”
刘季神色一整,抿唇道:“说到双翼峡谷截杀使团,属下也有一件事要告诉殿下。”
“什、什么事?”玉珥心底忽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属下曾听到安离对黑衣人提到双翼峡谷四个字。”刘季深深看着她“在使团被截杀之前。”
玉珥身体一颤,如果不是坐在床上,她可能现在已经瘫倒了。
刘季不会骗她,绝对不会,所以他说的这句话,其中的含义,太令人触目惊心了……
“殿下,扶桑的千里追杀,南海的暗箭杀人,还有许许多多的点点滴滴,均是琅王爷的可疑之处,殿下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
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刘季甚至可以直接去禀报顺熙帝,他本就是顺熙帝的人,但他更想玉珥自己能看清事实,她是这个国家未来的主宰,任何威胁到这个国家的人,无论是谁,她都不能心慈手软。
玉珥闭上眼睛,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慢慢变得清晰,有几个曾经她无比怀疑的细节,还有那个人轻描淡写的解释,都成了最可疑的地方。
他真的背着她在做什么事吗?
玉珥一阵心凉,半响后睁开眼,慢慢吐出一个字:“查。”
刘季抬起头。
玉珥语气又坚定了几分,像是不如此便不能令自己坚定信念一般:“查!”
“彻查,我要知道,这些年,他都在干些什么!”
刘季当即应下:“是!”
这时候,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淡青色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他挑眉问:“查什么?”
是席白川!
他们正在说要调查他,下一瞬当事人就推门而入,换成谁都会露出惊慌的神情,但玉珥这次却发挥超常,在席白川的注视下,平静地回道:“查怀王到底是不是在装疯卖傻。”
刘季亦是颔首:“属下马上去查。”
“是该查查看。”席白川边说边走进来,目光仍有几分怀疑,他看着刘季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属下是来转交国师大人要交给殿下的东西的。”刘季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一本蓝册子双手呈上。
席白川扫了一眼封面上的字,不解地蹙眉:“这是经书?”
玉珥随意接过,当着他的面翻了翻,笑道:“忘了?我命里带煞,每年都要在白马寺静心修佛一个月,但今年显然是不可能了,所以只能把经书随身携带着,有空的时候翻看翻看。”
这个借口合情合理且无懈可击,席白川一时也没察觉出半点不妥,只是点头。
刘季见这里已经没自己什么事了,便拱手道:“属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