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市最豪华的私人会所举行了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
酒会云集了本市政商界所有名流,他们众星拱月一般捧着海德威,大谈特谈当下国际上的各种经济形势。
不过,许多人更感兴趣的是这位钻石王老五身边那个艳光四射的女人,她一身宝蓝色晚礼服,浑身上下没有任何首饰,却简约高贵,美貌得令人目眩。
这美女并非圈内人,海德威的介绍也很简单含蓄,所以,众人都充满了想象力,自行脑补这位美女也是美国什么了不得的华裔家族的后人。
毕竟,她英语流利,法语和德语都不错,对西班牙语也有涉猎,听不出任何的口音——这不可能是国内的土包子。
只是,当海德威偶尔不经意望去时,但见苏大吉镇定自如地应付着各种搭讪,十分得体端庄,不卑不亢,那样子,不由自主令人想起高贵贤淑的后宫娘娘。
他内心,更是满意。
要是有这样一位妻子,在任何场合那都是镇得住场面的,可谓生活中事业上都是极好的帮手。
他决定这次回去后,就认真提出交往甚至可能求婚。
一位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走过来,对海德威笑道:“德威,还不介绍一下这位美女?”
海德威十分客气:“大吉,这位是李锦林,大律师,国内最好的律师之一,他著作等身,好多高校都选用他的大作作为教材。他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苏大吉嫣然一笑,大大方方:“久仰大名,李先生好。”
李锦林非常意外:“苏小姐也知道我?律师们可不是什么明星,行业之内再大的名气,行业外的人也不见得听说过。”
“我上大学时曾经读过您的好几本相关方面的著作。”
李锦林听她说得头头是道,绝不是信口胡说,不由得刮目相看:“真没想到,苏小姐竟然这样博学多才。难得,真是太难得了,尤其,苏小姐还这么年轻。”
他连连赞叹,立即递过去一张非常简洁的名片:“苏小姐,以后常联系。”
“谢谢。”
那天晚上,苏大吉陪海德威应酬到很晚,回酒店时,快凌晨两点了。
海德威住的大套房,而苏大吉住的普通单间。
在套房的专属电梯门口,苏大吉跟他作别,他忽然追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嘴里微微有一点酒意,一下就搂住了她,低声道:“大吉,去我房间吧。”
孤男寡女,苏大吉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低下头看她,在灯光下,清晰地看到她脸上光洁的绒绒的细毛——不止是一个美女,更是一个身心干净的女人。纵然是花丛老手,也忽然有如获至宝的狂喜。
这么多年,她是他遇到的唯一一个完美女人——除了完美这个词,他无法有别的描述。
他趁着三分酒意,将她搂得更紧。
可是,她却微微一笑,不慌不忙,摇摇头,低声道:“海先生,我不成……我这几天不方便……”
他不悦,但是,看着那么可爱笑容,不能发作。
“我先回我房间了。”
他愕然,慢慢随她去了另一边的电梯。
这时候,电梯刚好在她的楼层打开。
二人刚出门,就看到等候的女服务生,毕恭毕敬:“苏小姐,您要的卫生用品送来了,希望能合您心意……”
那是一个非常好的卫生巾品牌。
海德威立即明白,这姑娘并非是在找借口或者装模作样,而是真不凑巧。
他虽然非常失望,却非常喜欢她这样坦率的态度,故而十分礼貌和客气地将苏大吉送进门,才告辞,风度俱佳。
走到门口,他又回头,苏大吉柔声道:“海先生还有事情吗?”
他一本正经:“大吉,我们可否商量一个事情?”
她微微意外。
“可以不一本正经的称呼我海先生吗?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德威,我的老朋友和家人都这么称呼我。”
她微笑:“那是我的荣幸。”
海德威笑起来,“我还真的有一件事情求你。大后天我们就要回美国了,所以后天晚上我亲族中人举行家宴,我可否有这个荣幸带你参加?”
家宴?
苏大吉稍稍踌躇,却立即爽快:“海先生这么赏脸,这是我的荣幸,你放心,到时候我准时参加。”
海德威上前几步,拉住她的手,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那是非常礼貌的晚安道别。苏大吉没有拒绝。
他走后,苏大吉反锁了门,扑在床上,随手将一大包女性用品扔在一边。
她只是拿出李锦林律师的名片仔仔细细研究起来。
李锦林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律师,尤其擅长大案要案。
她回国这一趟,为的便是如此。
本市不乏大律师,但是,和李锦林比起来,都多少差了一点。纵然金无望和受德早前所请的律师也远远不如。据说,他们大部分人都是这位李锦林的学生。
只是,近几年来,李锦林早已淡出江湖,埋首学术,基本上不再接案子了。
要邀请这样一个人出山,谈何容易?而且,说到底,受德这只是一个小案子。杀鸡何须宰牛刀?
可是,苏大吉知道,除了这个人,已经没有别的更好人选。
认识海德威不久,苏大吉就听他说起过李锦林,并说李锦林是他最好的朋友。李锦林这两年深居简出,要不是因为海德威,今晚根本不会参加这个酒会。
海德威开口,李锦林应该不会拒绝。
但是,李锦林凭什么给自己这个面子?
苏大吉很愁,不知道如何能请动李锦林出山。
上午,幽静的咖啡厅里罕有闲人,苏大吉进门,稍稍停顿,然后,双眼一亮。
幽静处,赫然坐着李锦林大律师。
她大步走过去,微微鞠躬:“对不起,李先生,居然让你等我。”
李锦林看了看手表,“是我提前了半个小时。”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而他提前半小时就到了。
苏大吉急忙道歉:“是我冒昧给您打电话,真怕你不会赴约。”
李锦林幽默一笑:“我本来也十分踌躇,今天还有一个学术会议,我本该去做一个演讲,但是,我推辞了。”
“耽误李先生,真是太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