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
刘备在郡廨府调校完诸不法的士族分子,正要联合诸士族首领攻破郡廨府,不料郡廨府内竟派出使者想要投降。
“不可。”
公孙纪坚定的道:“吾等战前劝降不听,明知不敌再降必是无奈之举,降而复叛,可预料也!”
既然得罪刘备,公孙纪不怕往死里得罪他。
诸士族首领纷纷应和,如果同意投降,他们本就稀薄的战功又要降低不少。
“都是幽州子弟,何必如此赶尽杀绝?”
这话由一个外州人说出来,诸士族首领脸色大变,怒视出言的戏志才。
公孙纪冷哼:“赶尽杀绝?先生对叛军仁慈,可知这叛军对吾等何其残忍?”
诸士族首领谁没受损失,仇恨加功劳让他们怎肯放过这帮瓮中之鳖?
“贼首张举已逃,余者虽然不过茫然景从,何不给他们一个机会呢?”
田氏幽州大姓,跟公孙氏一般豪杰辈出,渔阳田豫、右北平田畴、辽东田韶、辽西田楷俱幽州名士。
田畴的话一出诸人皆缄口不言。
田畴又道:“某愿亲自入府与叛军谈判,若叛军复叛唯畴是问。”
田畴的话说得大义凛然,诸人更没了拒绝的借口。
田畴一人入郡廨府,一刻钟后郡廨府门打开,张举叛军弃械投降。
刘备当即命人看管张举叛军,封锁府库等待刘虞前来查勘。
辽西令支,刘虞驻营在此,数万大军将令支小城挤得满当当的,刘虞此刻却闹心的很,不知是否该将身边的士族私兵解散些许,毕竟这数万大军每日耗费巨万,而肥如战场的形势日益转好,说不定用不着这么多兵士。
“明公,肥如有消息了。”
程绪大步走来,脸色并不是很喜悦。
他跟魏攸、齐周已经把这次肥如之战的功劳看做囊中之物,有了齐周上次贪墨刘备之功,这次他们还想再玩一次,反正刘备不受朝廷诸公待见。
可突然接受到肥如城已破的消息,任谁心情都不会好?
“怎么样?”
肥如突然有消息,必然是肥如战场出现大的变故,刘虞心里一咯噔,这时候他心中有个念头,如果刘备在肥如必定是好消息!
“肥如城已下,张举独率百骑逃走,大军被刘侯收降。”
不管怎样刘备都是陆城亭侯,宗室,程绪就算给刘备上眼药,也得恭敬的上。
程绪本意是刘备自作主张收降了叛军,抢了你的权,第二您马上就要等肥如他却这时破城,分明没把您放在眼里呀!
没想到刘虞抚掌大笑:“哈哈!吾就知晓玄德不负吾愿,今夜吾能睡个好觉了,来,文职陪吾喝一杯。”
刘虞生活简朴,平日莫说喝酒就连吃肉也很少,今日竟然要喝酒看来的确是高兴。
难道自己的眼药上反了?
程绪从没遇到这样的主公,能容忍手下使用自己的权力,呵!
程绪闹心苦闷,还不得不陪着刘虞喝酒,毕竟夺刘备之功还需要刘虞点头。
第二日刘备的传令兵就到令支,刘虞大喜厚赏传令兵,同时下令解散士族私兵,只带阎柔的数百骑跟齐周等州牧府人员前往肥如。
刘虞到达肥如城时,肥如城虽然显得残破,不过城内一切井然有序,降俘在陆城军的看管下处理城内的尸体跟杂物,一队队巡逻的士卒精神抖擞。
刘虞看得连连点头,忍不住赞道:“玄德真名将也!虽古之名将不可比之。”
刘虞来的很突然,他要的就是突袭检查,而州牧府的诸人无不想看刘备的笑话,甚至找出错来剥夺刘备之功劳。
不过陆城军斥候不是盖的,刘备通知诸士族首领在郡廨府等候,既然刘虞想突袭检查那就让他查去吧!
“备(辅)等见过明公。”
刘备与鲜于辅并列在前,见到刘虞一同拜见。
刘虞下马,疾步上前扶起诸人:“诸军辛苦啦!平定幽州之乱,诸君是大功臣,虞一定如实禀报朝廷,朝廷的每一分赏赐都会落实在诸君身上。”
“多谢明公。”
诸军感恩般大吼。
刘备又将登录府库的账册呈给刘虞:“明公,这里是缴获的财物、受降的叛军名册,还请明公查勘。”
刘虞接过,递给齐周,对刘备道:“玄德,你做的很好,吾等入府再说。”
刘虞拉着刘备的手一同入府,他对刘备的看重再次印进诸人的脑海。
程绪、齐周等人苦笑,看来这回夺刘备之功是不可能了。
张举的败亡的消息迅速扩散开来,长城以内无不欢庆,长城以外叛军无不骇然,纷纷逃奔在管子张纯。
张纯接到消息后,立刻封锁消息,然后将一些贵重物品偷偷运走。
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丘力居、苏仆延前来质问张纯的时候,张纯信誓旦旦的保证张举至少能支撑半年。
然而不足三天,张举率数百残骑赶到管子,这数百残骑多数都是在半路上被张举收拢的,其中就包括被刘备偷偷放出来的王政。
“二弟,为兄悔不听尔之言,若当初吾肯率军退出肥如还大有可为,如今,如今为兄是无路可走了呀!”
张举的哭痛让张纯心中一软:“大哥,如今你我兄弟尚有兵万余,依然可在草原存活。”
张纯的万余兵都是自己的心腹,跟张举无关,所以张举才来了一手示弱。
“那事不宜迟,我们尽早退出辽西,进入草原。”
张举被赵云一箭骇破了胆。
张纯看着吓破胆的张举感到好笑,同时心中一安,吓破胆的张举举止失措,根本无法再跟自己争权。
“这个是自然,不过退军前先吓吓公孙伯珪,这样吾等才能安心退走。”
“这个是自然,一切都听二弟安排。”
张举讪笑。
张举怯懦的表现让苌奴、王政等心腹不由心生死灰,他们不怕张举失败,就怕他一蹶不振,而现在的张举正朝一蹶不振的路上狂奔。
翌日,张纯指挥投靠自己的士族率军猛攻管子城,下午张纯便率本部以搜罗粮草之名逃走。
“奇怪,好端端的张纯这厮攻什么城?”
自从公孙瓒联合张飞、典韦趁张纯南下时来了个大夜袭,杀得乌桓人丧胆后,乌桓人就一直没在攻城,今日突然攻城必有蹊跷。
公孙瓒在城墙上奋力厮杀,关靖却在暗处推测张纯的深意,整整一个上午关靖都没琢磨出什么,下午的攻城战明显减弱许多,阵形稀薄,人都去哪了?难道跑了?
关靖突然明悟,张纯跑了。
关靖赶紧找到公孙瓒,公孙瓒听完呆呆看着关靖,好一会道:“好端端的他跑什么?”
“必是肥如有了变数。”
关靖一口断定,公孙瓒道:“去找张翼德。”
二人见了张飞把事情一说,张飞才拍着脑袋道:“不错,前几日大哥在肥如大破张举,为此某还请伯珪兄吃酒了。”
关靖与公孙瓒闻言一愣,如此重要的消息你竟然不告诉我,请我吃酒都不告诉我。
张飞又问:“怎么这消息重要吗?”
关靖想吐血的心都有了,问道:“如果某早知道,昨夜派军夜袭一下,张纯必定大溃,而现在张纯跑了。”
“呀!”
张飞大悔。
公孙瓒目光坚定的道:“现在也不迟,翼德可敢与某杀进草原。”
张飞深恐事不大,顿时道:“有何不敢?叫上子满一起。”
关靖有心相劝,不过看看一脸坚毅的公孙瓒,又想想典韦、张飞二人的勇猛,心道有他俩在,主公不会出事。
公孙瓒率两千骑出击草原,追敌数百里,斩首数千级,只杀得乌桓人见汉人便逃。
公孙瓒一直杀到鲜卑境内,连踏数十鲜卑部落,至大鲜卑山方回。
白马公孙之名,经此一战响彻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