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韩公子束得知秦军在函谷关的守军不足一万后,便立刻向函谷关秦军守将下了战书,约其黄昏时分一战。
公叔婴与韩冯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后,俩人一大早也一起赤着上身,背着荆条,来向公子束与神秘人负荆请罪了。
这时韩公子束营帐中除了自己与神秘人,便就剩下跪在面前的公叔婴与韩冯了。
只听公叔婴痛哭流涕的对韩束与一旁神秘人说道:
“公子,犀首先生,我公叔婴与韩冯将军有罪啊,请您等赐我俩死罪吧!”
原来这神秘人不是它人,正是曾经身佩五国相印的公孙衍也称作犀首。
公孙衍上次以回家探亲为由,向魏王请假,其实是因为其发现魏王对自己似乎没以前那番信任了,而又收到了河阳君约其在新郑见面的消息。
于是公孙衍与河阳君见面后,又会见韩王。
韩王因为有心想要改立韩公子束为太子,而公孙衍自然是辅助公子束最佳人选了,韩王便把公子束托付给了公孙衍,而且还把自己佩剑也交于了公孙衍,以示信任了。
可是当韩王病情严重后,却发现太子仓在韩国朝臣心中威望已重,若自己再更换太子,恐引起韩国大乱,所以韩王一直处在犹豫不决中了。
直到现在韩王病情好转了,为了消除太子仓与公子束的争斗,韩王才有了想把俩人送往它国,避免俩人之间的争斗了。
不过现在的韩仓与韩束还皆不知自己俩人要被自己父王送往它国为质之事,太子仓已然被韩王召回韩都了,公子束因为领兵在外,所以韩王也没有立刻召回它。
公孙衍这时赶紧上前来开始搀扶俩人:
“两位将军,你们这是为何呢?赶紧起来吧、起来吧!”
公叔婴自是不愿起来,便说道:
“函谷关失守,乃我等之罪,是我韩婴糊涂,没摸清秦军底细就擅自带兵撤离了,请犀首先生您派人把我等押回郑地交给我王处置吧!”
公孙衍又扶了扶公叔婴,见其执意不愿起来,只得说道:
“老将军,您不知道我们刚刚对秦军下了战书吗?您既然知道自己有罪了,那正好率兵夺回函谷关,将功赎罪不是更好吗?”
公叔婴又说道:
“可是若我王自己是我韩婴因为畏敌而丢了函谷关,我王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啊!”
公孙衍看了一眼韩束,然后轻轻一笑,对公叔婴说道:
“老将军,这您就不必担心了,我王现在尚不知此事呢,所以只要我们从秦军手中夺回这函谷关,不就没事了吗?你爷不用担心我和公子,我们就算回了郑地,也绝对不会向我王说任何您丢失函谷关之事的,您与韩冯将军尽管方向便是!”
公叔婴马上拉着韩冯一起向公子束和公孙衍磕了几个头,公子束也赶紧走过来搀扶俩人,与公孙衍一起替俩人解去了身上荆条,然后叫人送上俩人盔甲,给其穿上后,四人便围坐一起开始讨论起了如何攻下函谷关了。
只听公孙衍分析着:
“这函谷关最早乃魏地,自商君带领秦军占了此地后,便依山势重建了函谷关,自秦得函谷关后,基本就对我们韩国和魏国形成了进可攻、退可守之优势,而函谷关关门乃是向东开的……!”
韩冯插话了:
“是啊,就是因为函谷关向东开,所以秦国要是从西面攻来,那这关隘将难以坚守,所以才有了我们之前丢关之事!”
公孙衍又继续说道:
“就是因为函谷关的险阻,导致上次我们五国伐秦最后无果而终虽然秦军如今在此驻兵不多,但我们这次要攻下函谷关也非轻易之事。”
公叔婴点了点头:
“正是,所以我们必须要准备大量云梯和投石机,这样才能有把握拿下函谷关!”
正当几人议论之时,突然一士兵跑了进来,对几人说道:
“秦军有使者前来,说想要见公子和诸位将军!”
四人这时都露出了一些不可思议眼光。
只听公子束询问公孙衍:
“犀首先生,要不把它叫进来斩了祭旗吧!”
公孙衍马上用手示意了一下:
“不可如此,先把他带进来,看它有什么话吧!”
不一会,俩个士兵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待中年男子把头抬起一刻,帐中四人这时直接惊住了,因为这使者不是别人,居然是秦相张仪,也就是公孙衍的老冤家了。
没待公孙衍先说话,张仪走进来后,就直接对着公孙衍说了句:
“老朋友,还真没想到,你居然会在这里啊?”
公孙衍见张仪自然是有气的了,毕竟当年在秦国,就是这张仪把自己逼走的,但还是憋下了气,回着:
“是啊,没想到堂堂一秦相今日居然做了一小使者,真是没想到啊!”
张仪便说道:
“是啊,我张仪也没想到,身佩五国相印的犀首先生,今日居然也是做了一帐客先生,哈哈!”
公子束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大胆狂徒,你不要以为你是秦相,本公子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你要是再敢轻言犀首先生一句,我现在就命人把你拖出去斩了!”
张仪看了看公子束,带着笑意说道:
“看来这位定然就是公子束了吧?”
公子束回着:
“是的,你有什么话赶紧说,别在这浪费我等时间!”
张仪见这公子束似乎很不耐烦、一脸杀气样子,便劝说着:
“公子,您这小小年纪还是不要轻易动怒的为好,我张仪此番来,是有件大事要同公子您商议的!”
公子束作了个手势:
“有事赶紧说,别废话!”
张仪一番满不在乎样子,说道:
“如果我张仪想说,我能帮公子您得到韩国太子之位,不知道公子您可否感兴趣呢?”
公子束一阵冷笑:
“我们韩国之事似乎还轮不到你这秦相来关心吧?”
张仪又说道:
“我知道公子您文武全才、足智多谋,韩国太子之位本来就应该是公子您的,只可惜那韩仓不识时务,没有治国之才,偏偏还占着太子,我真是替公子您惋惜啊、惋惜……唉……!”
公孙衍这时直接打断了张仪的话语:
“请问秦相您来这是想干什么的?尽说这些无稽之谈,你若再言及这等无关之事,就算公子不处置你,我公孙衍都不会放过你!”
张仪见对几人言及太子争端之事,似乎没什么用,便转移话题说道:
“好吧,我这次是来回应你们下的战书的!”
公子束便问:
“那你们秦军是准备应战了?”
张仪很是自信的回着:
“当然,只有你们敢来叩关叩,我们秦军随时奉陪!”
公叔婴突然走过来带着嘲笑之意问起了张仪:
“张相,你们秦国在函谷关的守军不过数千人最多,你又是如何有这等自信来和我们应战的?”
张仪轻轻一笑:
“既然你们都要叩关了,我们秦国不应战还能如何?大不了就是个你死我亡而已,难道还有谁怕谁的吗?”
韩冯走出来对着张仪冷笑了起来:
“你死我亡?你也太夸大了吧?”
张仪说道:
“是的,不知道你们可否记得当年吴起将军五万士兵在西河大败秦国五十万之众之事?”
公孙衍哼了一下:
“哼,当然记得了,难道你们秦国还能出现吴起将军不成?”
张仪回着:
“我们秦国当然没有吴起将军了,不过以函谷关之势,挡住你们韩军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韩公子束说了句:
“好啊,那就别废话了,黄昏时战场见!”
张仪没有离开之意:
“我张仪此番来,绝不止是为了应战,我还有个目的是想来劝公子您撤兵的!”
韩束打量起了张仪:
“什么?你是来劝我撤兵的?”
张仪点了点头:
“是的!”
韩束便问:
“好啊,那我倒想好好听听,你为什么让我撤兵!”
张仪摸了摸自己下巴:
“因为你们攻不下函谷关,而且还会伤亡惨重,与其这番,不如我们秦军帮你一同去周王畿挟持天子,这样不是更好吗?”
公孙衍在旁说道:
“你们那区区几千人,还大言不惭说我们攻不下函谷关,那你们等着瞧!”
张仪叹了口气:
“唉,你们看来是不会相信本相的了,本相也不想在这多浪费时间了,如果你们现在有想法和我们秦国一起去周王畿挟持天子,可以随时叫人去通知我!”
公叔婴和韩冯走过来直接把张仪推倒了大帐之外,只听公叔婴对张仪说道:
“请吧,不送了,下次别让我们在看到你了!”
张仪回了句:
“我也不想看到你们,但是你们这些人自己自讨苦吃 那也怪不得我们秦国了!”
说完拂袖而去。
这时帐中公孙衍便对公子束说道:
“公子,看张仪这番举动,莫非秦国函谷关来了援兵吗?”
公子束轻轻一笑:
“若函谷关真来了援兵,这秦相张仪又何必来谈合呢?”
公孙衍又说道:
“这张仪诡计多端,反正我们不能大意了,攻城部署一定要周密详细,不可疏忽了!”
公子束点了点头: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