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出之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下面请欣赏由行政部蓝依为大家表演的舞蹈《爱莲说》掌声欢迎!!”
掌声响起,主持人退下,灯光转暗,蓝依用力地深呼吸了一下,从幕后走到台前。一束圆形光线亮起,从舞台上方直射而下,照在舞台正中,慢慢向舞台左边移动,直至光线笼罩着蓝依才停住。
显然大家对独舞比团体节目的兴趣更大,当灯光照在已经摆好造型的蓝依身上时,观众席上的议论声低了下去,从窃窃私语变成了雅雀无声,大家都把目光盯着身着藕粉色舞蹈服的蓝依身上,包括沈奕霖也是。
舞台的灯光由暗转明,音乐响起,是古筝,清脆悦耳,曲调轻快,仿佛清澈的溪水跳跃着流淌。蓝依在乐曲中伸展手臂,下腰,昂首,手臂如灵蛇,腰身如细柳,该柔就柔,该刚则刚。
音乐渐渐放缓,蓝依来了个金鸡独立的动作,左脚伸直站立,足尖顶地,右足向后伸展,就那样定住了,和芭蕾舞的那个踮脚动作倒有几分像。
这个动作使她腰身拉长,双手向上舒展定成了一个我欲乘风归去的姿势,就似一株亭亭玉立于平静水面上的莲花,将她的体态,手足完全展现到最佳的状态,很美很美。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好!”紧接着掌声响起,非常热烈。
和沈奕霖坐同一席的一位体态肥胖的男人端起酒来喝了一口,笑眯眯地自言自语:“秀色可餐嘛。”
声音不大,可席上的人全都听到了,大家相互交换神色,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得暧昧,沈奕霖端起酒抿了一口,神色不变。
曲调变了,从轻快的古筝变成了绵长的箫音,蓝依的舞蹈动作也随之变化,此时的动作略为含蓄,仿佛欲诉还休,莲花的高贵内敛和坚韧的品格,被蓝依一连贯流畅的舞蹈动作表现得淋漓尽致。
“美!太美了。”沈奕霖左边的某个政府官员抬手搭上沈奕霖的肩头,“沈总,这位真的是你们公司的员工?不是外面请来专业的舞蹈演员?”
沈奕霖嘴角扯了扯,似笑非笑的,“公司自娱自乐,没必要外面请人来表演。”
“沈总的公司真是卧虎藏龙啊,什么样的人才都有,这位美女是行政部的?”
“对,行政部,实习文员。”沈奕霖声音有点冷,他端起酒杯示意那位官员,“领导,来!”
“来!”官员也端起酒杯示意在座的男人们,“来来来,美酒美人,良辰美景,必须喝多点。”
于是杯碰杯,响声清脆,男人们笑了起来,一饮而尽,酒精下喉,身子似乎都冒火了。
音乐再度转变,从绵长低沉的箫音变成了婉约柔媚的二胡调子,蓝依的动作也从刚才的大幅度变得更收敛。高雅兰观看蓝依跳舞后对蓝依说过,这支舞的精髓就在最后这段里,因为这段的神韵最重要。
手腕翻转,玉指如兰,娇滴滴,眸光流转,如诉如泣,羞答答,蓝依就像是古代女未出闺阁的女子,悄悄地拨开窗纱偷看着外面的少年郎般,含羞带臊,娇羞之态尽显,肢体动作和神态间充满了柔美和婉约的韵律感。
舞蹈中,蓝依时而侧卧,微喘气,轻呼吸,胸口起伏,曲线玲珑,时而半坐半跪,姿势诱人,云肩转腰,如弱风摆柳,臀线撩人。那样的动人的舞姿,那般妙曼的身子,看得一干男人气血翻滚,全身冒火。
谁说古典舞太含蓄不够煽情,隐喻的挑逗比任何露骨的诱惑都给力,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子在你面前微微喘着气,体态诱人,眼神似嗔似痴,如花蕾初绽放,娇嫩,柔弱,你还能坐怀不乱么?前排的男人都看直了眼。
一个含羞带媚的眼神向主位这边瞥过来,忽然接触到沈奕霖直勾勾的目光,蓝依的胸口猛地一跳,几乎想立即逃避,然而她只是稍微犹豫一下便改了主意,毫不畏惧地迎视着他,目光温柔,脉脉含情。
沈奕霖也盯着蓝依,脸上神色不变,眼神却逐渐变深邃,蓝依看到他的喉结动了一下,于是嘴角轻扬,笑了。三秒钟,他们的对视只有三秒,蓝依的目光就从沈奕霖脸上移开,扫过主位上的每一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是羞答答的笑容。
之后,她没再看沈奕霖一眼,认认真真地跳,该怎么跳就怎么跳,一曲舞尽,台下掌声如雷。蓝依回到后台,在后台等待上台表演的同事过来和她拥抱,称赞她跳得很好,蓝依笑而不语,她回头偷偷地看了一眼沈奕霖,发现他和旁边的中年男人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沈总,等会儿叫美女过来坐坐?”官员笑眯眯地望着沈奕霖。
沈奕霖瞟了他一眼,嘴角慢慢勾起,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领导,大庭广众,咱们还是得注意形象吧,况且你是有头有脸的人。”
官员脸上顿时悻悻的,沈奕霖笑了一声,端起酒杯碰了碰官员的杯子,“领导放心,今晚一定让你玩个痛快。”
“我这人不是什么货色都能看上眼的,那些浪荡的我可没兴趣,我就喜欢像刚才那个小美女那种,古典味的,嘿嘿……”
“你放心,我会让人找个同类型的给你……”
“诶——老弟,这就是你不对了。”坐在另外一边的胖子,也就是刚才说秀色可餐的那个男人打断沈奕霖的话,“既然领导看中了,你就搭桥牵线吧,你手下的员工你还做不了主吗?”
“这事我还真做不了主,搭桥牵线可以,谈情说爱是两厢情愿的事,强求不得。”沈奕霖勾起半边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胖子,“陆总,领导是有素质的人,我相信他不会强人所难,你这么说反倒显得领导不文明了。”
胖子被沈奕霖将了一军,赶紧辩解,“老弟,看你这话说的,我哪儿说领导是不文明人呀?我的意思是,既然领导看得起你公司的人,你何不做个人情给领导呢?”
“做人情?好啊!”沈奕霖示意官员和他碰杯,“领导,您是愿意让我押着她来,还是要她心甘情愿来?”
“让她心甘情愿来,那才叫有本事。”
“那行,人在我这儿,就看领导你如何施展本领了。”沈奕霖亲自为胖子和官员倒上酒,“来!为了领导的爱情能圆满,干杯!”
胖子也向官员举起酒杯:“为了领导的新爱情,干杯!”
“干杯!”
三个酒杯相碰,三个男人对视一笑,昂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只不过笑容中包含的东西却各有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