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历695年12月10日,失去了八天王位的乌孙王赛思纳在西北军团第一师团师团及北吕宋独立第一步兵师团的护卫下再度进入乌孙王城,重新恢复行使权力。在西北军以及宣誓效忠的乌孙国防军的保障下,乌孙国内形势很快明朗化,一些企图推翻赛思钠统治的叛乱分子被迅速逮捕归案,并被立即处以了极刑,但在梁崇信和乌孙右将军呼延道的建议下,乌孙王赛思纳接受了二人的提议,宣布凡参与此次政变的胁从者只需放下武器,一律不究,今后也不再追究此事,乌孙国内形势迅速稳定。
12月12日,鉴于乌孙国内形势的突变,贝加、楼兰、库车三国发表联合声明,表示尊重乌孙人民的选择,不介入乌孙国内事务,正式承认赛思纳为乌孙国唯一合法国王,联军也从边境地区撤兵。
目送着干瘦老者和青年的离去,一直到二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跨院的大门口,梁崇信才慢慢的把目光收回,脸色也显得有些凝重起来。
这这是一座极为别致的单独跨院,位置处于距离乌孙王宫瀚海宫不远的地方,也是乌孙王为感谢西北军在他的王位更迭战中作出贡献而作为私人礼物送给梁崇信的私人礼物,跨院的主人因为在这次政变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而被处以极刑,梁崇信也仅仅是只同意了暂时借用这座院落,但婉言谢绝了赠送与他私人的好意。
跨院建筑十分雅致,有一个相当优美的名字----清漪院,中央一长条水池纵贯全院,院的南北两端都有纤秀的七间券廊,北廊后面通一间十八米见方的正殿,高也是十八米。因为主要用来会见客人,也叫做友客厅。正殿上耸立起一座宏伟的方塔,方塔和券廊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池里,喷泉落珠敲皱了水面,宏伟的、纤秀的交织在一起,迷迷朦朦,闪闪烁烁,宏伟的染上一点纤秀,纤秀的浸润一些宏伟,无定的变幻给人一种难以捉摸的怅触。
梁崇信几乎在一看到这座院落就喜欢上了这里,但乌孙王赛思纳的慷慨大方并未让他头脑不清醒,自己上司手中的无孔不入的监察部门足以让任何人心惊胆寒,自己虽然喜欢这里,但也不至于到了接受这种礼物的地步。
送走客人,梁崇信并未直接回大殿,而是悠闲的在院内漫步,刻画细腻的各种雕塑,设计合理的建筑布局,迷朦的水雾随着喷泉扬起,飘飘摇摇,阳光流淌,如梦似幻。尽情欣赏了一阵美景后,梁崇信感觉自己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长期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确也需要间或的松弛来缓解繁重事务带来的压力,不会休息的人就不能更好的工作,这一点梁崇信十分明白。
看到主帅踏着轻松的脚步走进大殿,早已等候着的两名戎装将领连忙上前,“大人,怎么样?那个老狐狸来干什么?”
从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梁崇信嘴角微动,“还还能有什么好事?还不是来催促我们尽快离开,过桥抽板,卸磨杀驴,你们说,是不是也太快了一点啊?”梁崇信语气中半带调侃和挖苦。
“这个老兔崽子,老子们在这里拼死拼活,他在那里坐山观虎斗,这会儿局势明了,他倒来劲了,娘的!也不看看这乌孙城是谁的天下?!老子就不走,看他能把我鸟咬了!”一听此言,本就因为没有撵上一场象样的仗打而郁闷不已的独立第一步兵师团师团长山柱更是火冒三丈,口不择言,大骂起来。
曲波也是一楞,他也想到过对方肯定迟早会要求自己一方离开乌孙领土,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国土,自己一方既然完成了任务也是该离开,但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如此急迫。
“师团长,这帮家伙也太势利了吧?咱们还没来得及多歇口气,这就要咱们撤离,是不是也太不够情义了啊?”但看到梁崇信嘴角带笑,曲波心情也轻松了许多,话也随便起来。
似笑非笑的瞄了一眼自己的副手,梁崇信冷哼一声道:“离开可以,但也得等咱们的意图达到了以后。呼延道这个老东西,这会儿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接收咱们的胜利果实,连乌孙卫军也想完全控制在他手中,这可不符合我们的利益,绝对不能让他的想法轻易得逞。”
曲波和山柱二人听得梁崇信这一说,立即明白眼前斗争的焦点已经转移到了对乌孙卫军的控制权上来了。由于乌孙国防军根据惯例向来大部分驻扎在乌孙王城以外的北部边境地区,少量驻扎在东西两边的边境线上,而乌孙城的实际控制权一般由卫军控制,而此次卫军首领的叛变也就直接导致了王位的更迭。
眼下卫军虽然被西北军击溃,但处于种种考虑,梁崇信并未同意乌孙王赛思纳和右将军呼延道的建议对卫军系统进行清洗,而只是处理了少数领头者。由于统领卫军的左将军呼延灼政变失败后已经自杀,卫军群龙无首,处于混乱状态,而梁崇信也敏锐的察觉到今后的乌孙国内形势需要一种巧妙的平衡更符合西北的利益,所以他大胆的支持卫军中原本反对呼延灼叛乱的一派,并竭力推荐其首领副将呼延虬出任卫军首领----左将军一职,这遭到了以右将军呼延道为首的一派的坚决反对。
而处于夹缝中的乌孙王赛思纳却左右为难,他并不担心梁崇信推荐的人选呼延虬的忠心问题,因为此人曾坚决反对原左将军呼延灼的反叛,属于拥护自己的一派,自己任命了呼延虬担任左将军一职,也有利于自己能更好的左右国内局势,防止某一派势力独大。但他也不得不考虑到现在国内势力强大的右将军呼延道一派的激烈态度,毕竟他们为自己登上宝座出力不小,而且拥有雄厚的实力,真要弄僵了关系对自己以后的统治也极为不利。
在这种情况下,梁崇信主动与呼延道进行了协商沟通,毕竟双方在拥立赛思纳这一大立场上还是一致的,而且西北军强大的战斗力也让呼延道心生顾忌,最终双方达成了妥协,由梁崇信推荐的人选呼延虬出任左将军一职,但他的副将则由国防军中产生,而且补充一些国防军系统的军官到卫军担任职务。
在明确了这一点后,双方都就卫军的整合进行了一系列努力,梁崇信甚至授意山柱公然表示坚决支持呼延虬,并向呼延虬移交了缴获的所有物资,而且还承诺将向乌孙卫军提供先进的防御装备和互派训练教官,以促进双方的关系发展。
在乌孙城驻扎期间,梁崇信和西北军的其他主要军事主官多次在公众场合与以呼延虬为首的乌孙卫军首领把酒言欢,显示出双方和谐的关系。而由于西北军大批军队驻扎在乌孙城内,也使得西北军在乌孙国内事实上的影响力不断扩大,这也引起了呼延道一派的极大不安,多次要求梁崇信考虑将西北军从乌孙国内撤离,并以贝加、楼兰、库车三国的抗议为借口不断向梁崇信施加压力。
但梁崇信总以前期军队疲劳过度需要休息为由,拖延撤兵时间,直到确认以呼延虬为首的新卫军能够控制乌孙王城的形势后,梁崇信才勉强同意撤出在乌孙城的大军。
“干得好!”看完送来的的急报,凌天放忍不住击掌赞叹,“梁崇信不愧是梁崇信!”
“凌兄,什么事这么高兴?”刚走进房间的菲尔丁有些诧异的望着一脸兴奋之色的凌天放,相处了这么久时间,他还很难看到这个人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来,来,看看,第一师团和北吕宋独立第一步兵师团在西域打出了漂亮的一记组合拳,这一拳可让哈依巴尔这个老狐狸半天返不过气来啦!”经过这么久的共事,凌天放和菲尔丁已经建立了相当默契的关系,二人不仅在许多工作方面有共同看法,即使在各自的私人关系方面也有了极为密切的交往。
粗略的看了看凌天放递过来的情报,菲尔丁在高兴的同时,也不禁对远在千里之外的同僚能有如此出色的表现感到钦佩。能打出突袭这一招固然精妙,但身为一名大名鼎鼎的李无锋麾下独当一面的军事主帅能有此表现并不意外,菲尔丁更看重的是对方能在后面的形势变化中敏锐的抓住乌孙卫军控制权这一点,巧妙的避免权力过分集中在一方,迫使双方都相互顾忌,都得有求于自己一方,为自己一方扶持起一个重要的盟军,也为西北在西域打进了一颗重要的棋子。
有了乌孙这个棋子的牵制,西域诸国要想形成一个紧密的联盟的计划就要平添许多困难,可以说破解不了这一着棋,西域联盟就永远成不了一个真正的同盟体。相信凌天放也同样看到了这一点才会如此兴奋,菲尔丁甚至可以预计到自己一方的下一步必然是要采取各种手段分化瓦解西域联盟其他几国,当然下一个目标肯定跑不掉一直摇摆不定的高昌国。
似乎也感受到了对方的想法,凌天放和菲尔丁两人不约而同的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狡猾的笑意,一切尽在无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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