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信,你难道不认为现在是解决卡曼人的最好时机么?中原内战司徒家的要想打就让他们打去吧,咱们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对付已经陷入困境的卡曼人.卡曼人现在被后勤问题和在咱们游骑兵的袭扰之下弄得疲惫不堪,士气低落,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时机,眼下北原三府的卡曼驻军数量已经下降到了不足二十万,在清河和平陆的驻军更是降至十万人左右,这也是迫于后勤压力卡曼人不得不采取的措施,在前线摆放的兵力越多,他们的后勤压力的就越大.现在他们战线扯得如此之长,而兵力却日渐单薄,你看看现在的清河和平陆,如果咱们能集中兵力从墨灵顿东出,从这里拦腰斩断清河和平陆与北面榆林凡林的联系,这十万卡曼人岂不是成了瓮中之鳖?”为了说服自己这位同僚老友兼竞争对手,崔文秀特地缩印了一版北方小型地图,拿在手中倒是方便无比,一手摊开,指点江山,显得挥洒自如.
梁崇信的目光也落在了崔文秀手中的地图上,从墨灵顿东进清河北部与榆林南部交界地区,从表面上看来似乎应该是一个大胆的想法,不过榆林到清河之间全部都是平地,卡曼人的归路被截,肯定要拼死抵抗,而北面的卡曼人也决不会坐视不管,必定会倾尽全力南下,这等一马平川之地正适合卡曼人的重装骑兵发挥其冲锋陷阵的优势,西疆军能否抵挡得住这卡曼重装铁骑的冲锋呢?
“文秀,你考虑过榆林和清河之间的地形特点没有?这一片地域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且地域宽阔,倘若卡曼人固守清河府城待援,北面卡曼敌军南下,我们如何防御?若是被卡曼人突破我们的防线,那我们这一战岂不是功亏一篑?而我们在野地中防御作战的艰巨性恐怕也需要考虑进去,卡曼人重装铁骑的威力我们已经见识过,以高岳重装步兵的战斗力依然损失惨重,我们能否守御得住?”
早已料到梁崇信会有如此一说,崔文秀胸有成竹的回击道:”不错,榆林与清河之间的确无险可据,但如果我们把这里拦腰截断,辅之以柏因人在北方发动攻势牵制,另外我们在凡林和嘉峪关再施加压力,以卡曼人目前的能够腾得出手来的实力,他们能抽得出多少兵力来南下增援?他们南下增援兵力有限,游骑兵可以有效阻截和削弱他们中的步兵部队,虽然他们在重装甲骑兵上zhan有优势,但从军队总体数量上来说,我们完全能够凭借我们的优势步兵完成阻截任务.而清河也好,平陆也好,他们的后勤补给已经相当困难,只要我们的阻击部队能够坚持半个月到一个月,我相信我们完全可以全歼清河和平陆的敌军.”
“文秀,你未免把这场战争想得太过简单了.你的行动计划一旦铺开,我敢断言尼克肯定会果断放弃平陆死守清河,以十万大军据守清河府,我们一个月就能够解决这场战争?而卡曼人绝对不会这样轻易放弃他们南征战果,你看看我们获得的情报,戈麦斯已经用清河和平陆的土地换取了他们国内贵族的粮食支持,如果再把清河和平陆丢失了,不但戈麦斯不会接受,只怕他们国内的贵族们一样不会接受.至于柏因人,我很怀疑柏因人能够在这场战争中为我们提供多少实质性的支持,你看看他们已经把派来的二万援军抽了回去,还不停的要求殿下给予各方面的援助以支持他们在北方白令海沿岸筑城圈地,那个朵尔部落的首领也不是善类,一味要求咱们给予援助却对咱们提出的牵制战要求推诿拖延,明显是想让咱们和卡曼人死拼,他们们好从中得利,我认为咱们不能指望他们会在这场战争中有什么表现.”
梁崇信摇头微笑着一边晃了晃手中的一大叠情报资料,一边毫不客气的反驳对方.为了筹备这次军事会议,秘记处和两大情报机构将近期各种涉及军事方面的情报都进行了一个整理,并在获得无锋的同意后将这些情报资料发放到了每一位参会者手中,这对与会将领们了解整个国际国内情况大势是一个相当大的帮助,可以促进将领们更清楚更理智的分析看待问题,当然也对参会者作了严格限制,那就是这些情报资料只能在会议期间和作战会议厅中阅读使用,不得带出作战会议厅,防止情报外泄.
崔文秀早知道不可能这么轻松就能说服对方,否则他就不会是梁崇信了,两个意志和个性都相当强的人要想说服对方本来就是一件难事,好在崔文秀也并没有寄希望与自己能说服对方,就像对方也不可能说服自己一样,最终还是得由秦王殿下本人来决定究竟该采取何种方略,这就是西疆军方中的制度,可以存在不同意见,但一旦作出了决定,那却必须要不折不扣的执行,哪怕你保留意见.
想较于这二人的谈笑风生,另外一边的争论却是充满了火yao味儿,虽然这并不代表双方私人之间有什么隔阂,相反争论双方的关系还相当亲密,但在涉及战略观点上,双方却是寸步不让.
“舍内,你这个兔崽子,你真以为那卡曼人那么好吃下?卡曼人若是这般好解决,那我们西疆军屡次与他们的交锋就不会有如此大的损失了.你想包人家的饺子,人家还想来一个中心开花呢.卡曼人在重装骑兵的优势至少在东大陆甚至中大陆也无人能及,我们西疆一样无法挑战卡曼人在这方面的权威,柏因人的装甲独角兽数量太少,且速度也远逊于铁甲骑兵,局部战局运用也许是一个看点,要想用这只小规模的部队来改变一场战争的局面,恐怕就有些异想天开了.”有些不太文雅的叼着粗大雪茄烟卷,一边粗鲁的招呼着对方,浓浓的烟柱从赫连勃鼻腔中喷涌而出,在他面前形成一个巨大的烟团,好在他周围的都是一些烟友,虽然呼延虬抽的是普通烟卷,温拿却对水烟袋情有独衷,但巨大的烟雾阵并不能让陷入孤军奋战的舍内屈服.
“呵呵,这里可是咱们西疆最高军事会议厅,请为我们高贵的西疆军方保留一点自尊行不行,你这样的姿势和语言,让人很难把您和西疆第二军团军团长联系起来,我真希望米丰总监在这里给你一个教训也许会让你对军容风纪的认识更深刻一些.”舍内油腔滑调的笑着打趣.
“少给我往一边扯,咱们是在讨论军事问题!”赫连勃将烟卷扔进烟灰缸笑骂道.
“赫连老大,此言差矣.我并不认为装甲独角兽能够有改变战局的能力,但我们拥有强大的高岳步兵,完全可以在榆林和清河之间组成一道移动盾牌,只要我们能够赢得一个月时间,我们就可以把清河和平陆两地卡曼军队这个大饺子彻底煮熟.而装甲独角兽和游骑兵都不过是起一些辅助作用罢了.”舍内一边挥手将面前烟云扇开,一边洋洋洒洒的反驳对方.
“舍内大人,北方的卡曼人不是那么轻易能够堵住的,十万卡曼军队对于卡曼人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不管是谁他们都不会也不敢轻言放弃,必定会倾尽全力来援,别在一心煮饺子的时候被对方把饺子锅给戳漏了那才坏事了.趁他病要他命是好事,但困兽犹斗,他们何况卡曼人这头兽还不是小兽,真要逼得狗急跳墙孤注一掷,反咬我们一口那就不美了.”呼延虬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军事会议,他与其他军团的将领们并不大熟悉,但舍内却是老交道了,二人曾短暂做过搭档,所以说话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
“嘿嘿,呼延兄,你这么说就是在不信任高岳步兵的战斗力了?你这样公开藐视我们西疆高岳步兵的战斗力,难道就不怕激起我们高岳将领们的愤怒?小心山柱要和你理论一番啊.”笑了一笑,故意瞥了一眼坐在远处的山柱,舍内脸上露出阴险的笑意.
“好你个舍内,咱们可是就事论事,我可从来没有轻视高岳步兵的意思,你少在我和老山之间挑起矛盾,就算老山来,他也一样得承认卡曼人重装铁甲骑兵的威力,难道说高岳步兵就是刀枪不如的铁人?”有些又好气又好笑的拍了一下面前的案桌,呼延虬咬牙切齿的压低声音警告对方,不过他也的确不想和山柱为这件事情纠缠,据说上次连梁崇信说了一句高岳步兵在五湖地区作用会受到一定限制都被山柱揪住不放,非要让梁崇信与他一道去检阅一下军队,见识一下高岳步兵的战斗力,弄得梁崇信不胜其烦,唯有改口了事,后来还是秦王殿下把山柱好生臭骂了一顿才让山柱有所收敛,在座众人中怕也只有秦王殿下能够毫不客气的批评教训山柱而让他不敢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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