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衔环阴沉着脸从峭壁上下来,乌定鄂和简璜兔死狐悲的看着那堆摔碎的肉。
古城身旁,一个白衣散发的年轻男子给古城喂了一枚丹药,而另一个持剑男子则是好奇的摸着古城虽然破损但依然强悍的肌肉。
“二位可是临渊小池中人?”
“是!”
那名持剑男子声音冷漠,简单的回答着,然后转头看向白衣男子,“长生大哥,这小子的体魄强悍的惊人,你的一些想法或许能在他身上试试。”
“我乃斩天。。。”
“滚!”
金衔环刚要自暴家门却被那名持剑男子粗暴的打断,强压下心中的怒气,再次沉声道:“我乃天阶宗。。。”
“滚!”
“呼呼!”
金衔环深吸几口气,他暂时还不想和临渊小池闹翻,毕竟这个地方的后台实在大的吓人。
“此人虽然有名帖,但毕竟还没进入临渊。。。”
“喔,原来他有名帖啊,那刚刚的丹药不算浪费。”
这次说话的是那名白衣男子,声音轻柔的连他这个男人都感觉脸发烫,而且此人虽然脸色苍白看似虚弱,但那股仿佛与生俱来的贵气让他这个天阶宗门少主都忍不住低头。
“可是他还没有。。。”
“过了石碑就算。”
金衔环的话再次被打断,就这么一会儿,他竟然没有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
那种憋屈差点让他抓狂。
“敢问。。。”
“滚!”
持剑男子已经扛起了古城,毫不客气的剑指金衔环。
“啊!啊!我要杀。。。”
“别叫,我这个未来的小师弟是你打伤的?”
金衔环愤怒的咆哮再次被无情的打断,白衣男子笑的含蓄,但眼中已经有冷色在弥漫。
“杀了他们,给我杀了他们!”
“少主?”
乌定鄂还想劝一下,毕竟现在是在他人的地界。
“杀!”
金衔环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只管愤怒的咆哮着。
简璜则是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刚刚他可是差点要了自家少主的命,现在根本不敢有丝毫的迟疑。
巨剑横空,带着无匹的气浪斩向那名剑客。
шшш ●ⓣⓣⓚⓐⓝ ●¢Ο 持剑男子一手扛着古城,另一只手中的剑同样横劈,剑鞘瞬间破碎如蝴蝶般飞落。
“叮!”
两剑相触,持剑男子被重剑上的力气击的向后飞去,落地时身形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古城很悲惨的滚落在一旁,昏迷中都忍不住惨哼了一声。
简璜傲立如松,刚刚的那一下他没有动,修长剑者怎么可能与修重剑者在对击中占得便宜?
但他的眼依然死死的盯着那个再次站起来的男子,那人手中的剑简陋的让人想发笑,不过就是一柄破铁片子,连剑柄都毫无点缀,像是一把烧火棍。
“哈哈,我当你有什么本事让你如此猖狂,原来也不过如此!”
金衔环见那人被简璜一下子击飞,手中的剑也寒碜的可怜,顿时大笑。
白衣男人笑着摇头,上前将古城再次抱了起来,持剑男子甩甩手持剑往前走来。
“走!”
“简璜,杀了。。。”
“少主,走!”
刚刚简璜低沉的呼喊他没听清,就在他放肆的要让简璜杀了眼前这个讨厌的人时,他终于听清了简璜再次的咆哮。
“你让我走?”
见金衔环依然迟疑,眼中甚至出现愤怒,简璜再顾不得尊卑,拉着金衔环就跑。
白衣男子好奇的看了眼头都不回的简璜,赞叹道:“这个傻大个也不傻嘛!那个叫少主的才是真的傻。浮客,今天我要给老师好好说说,你这个聚气境把一个练脏境吓跑了。”
唤作浮客的男子酷酷把剑往身侧,忽然想起来剑鞘碎了,又随意的将剑扛在肩膀上,“我不见得是他的对手,不过我能杀了他!”
他说的是能杀简璜,至于自己会不会死,或许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因为这就是他的剑道。
两人带着古城轻车熟路的爬上峭壁,金衔环满脸不甘的消失在石碑之外。
“简璜!”
直到连石碑都看不到了,金衔环才愤怒的停下,冷冷的看着简璜,他在等一个解释,若是这个解释不能让他满意,天阶宗门死一个练脏境跟死一条狗相差不会太多。
简璜单膝跪地,剑也被他插到了身旁,然后在两人不解的目光中缓缓松开巨剑,将手掌呈在了金衔环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
乌定鄂惊骇的看着简璜的手,上面一道血痕贯穿了手掌的左右,伤口上似乎凝结着一层冰霜,这才让血没有流下来。
简璜收回大手再次握在巨剑上,低沉的道:“那个剑客,虽然只是聚气境,但他的剑气是我平生仅见,连我斩天剑阁都没有一人将剑气修炼的如此纯粹。”
“剑气?”
金衔环将简璜扶了起来,然后好奇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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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是剑气,不夹杂任何属性的剑气!只有最凌厉的锋锐,这股锋锐甚至已经带有冰寒之效。最为可怕的是,他的剑气竟然连这么厚重的剑都抵挡不住。”
简璜抚摸了下巨剑,像是要再次感受上面的锋锐。
“我当时甚至有种感觉,割裂我手掌的不是他的剑气,而是我自己的剑。对上这个如妖魔般的剑客,我没有胜的把握!”
金衔环深深的看了简璜一眼,然后拍了拍比他还高的肩膀,笑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是我小瞧了他们!只是可恨,让那个小子捡回了一条命。”
古城醒来的时候,无语的望着房顶。
这是他第几次被包裹成一个木乃伊的模样了?这才出来多久,受的伤竟然已经连他自己都记不清。
救他回来的两人很默契的同时走了进来,含笑看着几乎见不着脸的古城。
“多谢!”
古城艰难的说了一句,嘴角同样含笑。
不知为何,他见到这两人有种莫名的亲切,瞬间放下了所有的防备。
这些日子一直在生和死的边缘挣扎,心神也如绷紧的弦一般,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拉断。
想让他放下戒备,很难!可是就在这一刻,他的眼睛忽然有些湿润,有种再次见到了花晨露的感觉。
“我叫怀长生,这是我的师弟,也是池主的儿子李浮客。”
白衣男子清淡的介绍着,如细风如微雨,声音好听的让古城想要再次睡去。
那个持剑男子竟然也罕见的露出了笑容,他的脸不笑的时候如铁剑一般冰冷,可当他笑起来时,连空气都在尖叫,连树叶都在舞蹈。
古城有些无语,他在千花城也算是个能沾沾自喜的美少年,怎么出来后见到得男子一个比一个帅的那么欠揍。
“你的伤不轻,还需要好好养,不然会留下暗伤,不过也有好处,临渊小池中有几种比较残酷的炼体方法,就需要你现在这个模样。”
怀长生笑的温和又邪魅,李浮客适时的补充了一句:“都是他发明的。”
“额?”
古城哑然失笑的看着被怀长生踹了一脚的李浮客。
那个总是用剑鞘捅他的剑客,除了练就一手好剑外,还补了一手的好刀。
怀长生同样失笑,给了古城一个放心的眼神,道:“这小子倒也没说错,不过不用担心,那些方法我都试过,好处很多而且没有危险。”
这下古城更惊讶了,如果不是眼睛还肿着,两人一定能看到他瞪大的眼睛。
怀长生继续解释着,“我天生经脉纤细不能修行,来临渊小池就是为了寻找方法的,顺便自己也研究了些东西。”
“那你。。。”
“他随便说说,你听着就行,别信!”
李浮客沉着脸再次补刀,看他的神色显然对怀长生刚刚所谓的不能修行极为不屑。
而古城看出的,是这家伙绝对被蹂躏过,否则眼神不会那么幽怨。
“这里除了池主,就只有我们两人,幸好你来了,你不知道每天对着一个闷葫芦是什么滋味,我甚至一直感觉整个临渊小池就我一个人。”怀长生给古城又喂服了一枚丹药后颇为欣喜的说着。
古城能感觉那枚丹药蕴含的庞大药力,整个身体都在发出贪婪的舒畅声。
“这么些年,就只有斩天剑阁获得过一张名帖吗?”
“当然不是。”怀长生随口解释,“其实我在这里也不过才呆了三年,持名帖而来的只见过一位,你是第二位,不过一张名帖最多只能在小池中修炼一年。”
“一年?”
古城惊奇的看着他,“这么说我也只能待一年?这点时间连养伤都不够,看来我是没这份机缘了。”
“哈哈,能来就算机缘,何况在这里,你这点伤算不上什么。”
说笑间,天色已暗,古城再次惊讶怀长生给他的丹药蕴含的强大药力,不过半天时间他的身体已经能动了。
这药若是放在东风城怕是能再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古城在床上又躺了几日才蹒跚着下床,这几日三人相处甚欢,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李浮客是一个纯粹的剑客,他的修炼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而且此人对炼体也毫不在意,简直是辱没了临渊小池的名声。
古城想要去看的,是怀长生的修炼,因为接下来他可能也要面临这些惨无人道的修炼。
惨无人道,李浮客是这么说的。
可是真当他看到怀长生的修炼时,古城忽然感觉用惨无人道来形容可能有点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