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天星城因为圣女天心的到来而变得躁动,古城安静的看着四处燃起的篝火和疯狂的人群,似乎在一瞬间这个城市变得火热而又奔放。
年轻人在这个有圣女的城市中变得自信,他们追逐着喜欢的人诉说着此刻或豪迈或玲珑的心情,无数贵女放下矜持热情的与爱人拥吻。
他们相信这是一个被天道眷顾的城市,这是被天道赐予的一天,也相信此刻的自己无论做出任何决定都会得到天道的垂怜。
皎洁的月光为今日增添了一些风采,连云都不舍得出来破坏这难得的气氛,影影绰绰下是晃动摇曳的灯火,古城的思绪不经意间被感染。
他想家了,一个叫千花城的地方。
城内的气氛同样热烈,辛笙拉着天心躲在闺房里,柳白箭如主人般在天星城最大的酒楼中招待着那些远道而来的天之骄子。
这些人都是被家族宠坏的孩子,但没有被时代宠坏,在这个人才辈出的年代里每个人都保持着一丝清醒,所以这些平时高傲到眼睛只看天的骄子们很给柳白箭面子,彼此相谈甚欢,所行也无所顾忌。
场中身份最高的自然是火门长老之子范剑侠,一名贵妇正安静的给他倒着酒,怀中一名玲珑有致的女子不时将剥好的灵果喂入他的嘴中,眼中有着粉色般的水汽。
场中最放肆的恰恰是浩然正气宗出身的孟成贤,魁梧的身上像是穿着一件五颜六色的花裙子,只有一双眼睛留在外面,连嘴巴都找不见了,在四五名美女的嘤嘤攻击下,他现在已是醉眼惺忪,手不知该伸往哪个软香的怀里好。
蕴城少城主宇文荡涤最是习惯这种场合,与身边的女子打的火热,不时的娇笑声证明他是此道高手,那女子笑的眼中再也容不下他人,可宇文荡涤的眼睛却一直看着柳白箭,好像柳白箭才是他的猎物一般。
与传言中的古板不同,草剑宗少宗主徐止境正一本正经的用手指在斟酒的女子身上讲解着美颜之道,几处穴道按的稳、准、狠,女子在战栗中散发着别样的魅力。
文新章安静的与一名才女下着棋,然后不时与他人点头微笑,他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即便这个才女是天星城中千挑万选之人,但在棋艺上依然与他有着天大的差距,可他们依然下的津津有味,甚至引来已经开始发酒疯的孟成贤的关注。
叶赫连壁是场中唯一一个身边没有女子的人,他自娱自乐的喝着酒,眼中不时闪烁着精光,心中似乎有着别样的思绪。
唯一没有来的是陈家少主陈更雨,陈家与药神谷关系极为的近,陈更雨在十几岁时就发誓此生非圣女天心不娶,现在他也正忠实的守护在辛笙与天心的门外,等待着送她回房。
柳白箭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幕,这些天之骄子们用同样的方式通过身边女子传递着不同的答案,或支持,或婉拒。
不管现在的天星城到底有着怎样的龌龊,辛家与柳家又是处于怎样的一个关系,但在这场初见的酒桌上,每个人都隐晦的表达着自己的立场。
范剑侠是支持柳白箭的,或者说是支持柳家的,因为范剑侠矢志追求天心,却在这里放浪形骸,这是在告诉柳白箭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孟成贤是中立的,因为他已经彻底醉了,说明他根本不在乎天星城的那点事情。
宇文荡涤则是像一个待价而沽的商人,也是这里面最让人担心的一个,他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当然柳白箭也乐于见此情形,因为目前来看做柳家的朋友要比做柳家的敌人更为有利。
徐止境是毫无疑问的敌人,他追随天心,天心目前关系和谁好他就帮谁,从进门到现在他一边享受着柳白箭的宴请,另一边从头到尾都没有往柳白箭那里瞟一眼,仿佛真的完全被眼前的女子吸引了一般。
文新章是毫无疑问的中立者,中洲之外的事情他只对天心感兴趣,坎洲发生任何事情对他来讲都是一个热闹,可看可不看的热闹。
至于叶赫连壁,柳白箭最为头疼,因为私下打探来的消息得知,这叶赫家是林门的铁杆追随者,而圣女可以说是林门的脸面。
这些天之骄子之间并没有以武会友,也没有互相攀谈,在热烈的气氛中每人都干着自己的事情,既不近也不疏远,都是年轻一代顶尖的人物,谁也不需要攀附谁,即便实力有着差距,但不到极道谁也不敢说谁的天资更高。
孟成贤是被宇文荡涤架出去的,堂堂凝神境的高手竟然喝成一滩烂泥,也不知道是这酒太厉害还是这里的姑娘太厉害。
柳白箭热情送走了每一位天骄,并奉上了大礼,在所有人都走后,本已经最先走的范剑侠却又诡异的出现在了房间里,身前躺的是前一刻还在他怀里温存的那个姑娘,只是此时的她如同一条死鱼般,僵硬而又丑陋。
柳白箭缓步进来,看到那已死去的姑娘微微叹气道:“这是白箭的失误,不知道孟公子喜欢的是过来人,小旭我珍藏了多年,本想送给最适合她的人,没想到却葬送了她的命,真是遗憾。”
“她命不好,遇到了你。”范剑侠的怀中变成了那个给他倒酒的贵妇,只是女子先是那少女的猝死而吓的脸色发白,现又在范剑侠的抚摸下脸上有着醉人的绯红,脸色白红交替间,身体不安的扭动着。
柳白箭洒然的一笑,并未争执那女子命不好到底是因为遇到了谁,而是直言道:“想不到范公子跟随圣女来却对我柳家格外看好。”
“谁说我喜欢天心就一定要跟着天心的意愿来走?追求女人的方法有很多,而我恰恰知道哄着顺着是最愚昧的方法。呵呵,再说天心是无意插手你们天星城的恩怨的,你们那个叫辛笙的美人城主也不过是借势而已,糊弄的都是不明真相之人,比如那个叫徐止境的白痴。”
贵妇已经发出了痛呼,她想离开这个叫范剑侠的男人,但看着脚下眼中只剩眼白的女子,又害怕的只能窝在他的怀里,眼中在妩媚之余尽是祈求。
“范公子大义,我柳家…”
“不必多言。”范剑侠闻了闻还有些温热的手,然后打断柳白箭道:“其实我对你们天星城的事情也不感兴趣,不会参与太多,只是这一路随着天心实在无聊,寻些乐子而已。”
范剑侠见柳白箭并未因为他的打断而生气,反而是笑眯眯的看着他的手,继而道:“是不是以为我喜欢少妇?”
柳白箭被范剑侠的粗鲁和直白搞得一愣:“不是吗?”
“我喜欢少女!”范剑侠的手又重新放回了那片温热中,哈哈大笑道:“可是少女中我又只喜欢天心,既然不能喜欢其他女人,那玩的时候自然要玩最好的,而这肉体中还有什么是比已经开发的如蜜桃般的肉体更迷人呢?”
“哈哈哈哈,范公子高见,只是有句话你说的不对,我天星城不是没有意思,而是很有意思。”柳白箭诡笑。
“喔?”
“荒古空间!能让凝神境进入的荒古空间!”
“啊!”那贵妇发出抑制不住的痛叫,泪眼朦胧的握住那只差点将她挤爆的手,她能想象的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地方现在定是有着深深的指印和淤青,幸好范剑侠的手在瞬间又变得温柔,轻揉间似是在为她消除疼痛。
见范剑侠陷入沉思,柳白箭知道他的惊异只是瞬间的,一般的荒古空间对他们这些世家子弟的吸引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柳白箭继续道:“这个荒古空间我也没有进入过,是辛家隐藏了千年的秘密。”
“你柳家也没有进入过?”范剑侠对怀中的女子越发的温柔,那蜜桃般的脸上红晕如水般流转。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要死了,在他们谈论起天星城隐秘的时候,她就注定要死了,所以范剑侠才对她有了些怜悯。
“呵呵,不要怪我不坦诚,这涉及到我天星城真正的隐秘,你知道和不知道其实完全没有影响,你只要知道我柳家从未进入过,辛家也极少进入,那是一个未曾开荒的处女地。”柳白箭直言不讳的讲,也没有在意范剑侠是否会因为他的有意隐瞒而生气,因为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其他都是细枝末节无关紧要,他们要的是彼此得到自己需要的,又不是相亲,非得知根知底。
“需要我做什么?”范剑侠轻轻点头。
“进入荒古空间,配合我杀了辛晦。”柳白箭阴森的道。
还留在房间内的女子身体同时一僵,范剑侠怀中的女子最是机敏,再顾不得体会身体上那点温柔,踉跄的翻身跪在地上对着范剑侠磕头,悲戚的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不,不,我不出去,我为奴为婢伺候你,只要你不杀我,让我干什么都行,求求你。”
其他女子也后知后觉的跪倒在地,祈求着柳白箭高抬贵手,甚至有女子已经边流泪边开始脱衣服,只是那颤抖的手怎么也解不开那往常轻轻一拉就散落一地的花裙。
“哈哈,瞧你把这些个小宝贝吓的。”范剑侠将还在磕头的贵妇重新拉入怀中,在她嘴上轻轻一点,笑道:“你这么美,我怎么舍得杀你?”
那女子赶紧把范剑侠的手塞入自己的怀中,圆润的臀部轻轻扭动着,想要用娇媚尽量掩饰自己眼中的恐惧。
“嘶…”范剑侠满意的看了眼怀中女子,嘴角带起迷人的微笑,然后转头看向柳白箭问:“辛晦不是死了吗?”
柳白箭轻轻摇头,道:“他躲在天星树的本源中休养,而我们进入天星树本源的唯一方法就是通过荒古空间,这是辛晦亲自传出来的消息,只是这个消息被我柳家截获了,我们这才知道了荒古空间的存在。不用担心,现在的他跟个活死人没有什么区别,你我之能力可以轻易斩下他的人头。”
范剑侠盯着他的眼睛,想要看出他说的是真是假,毕竟那可是归一境中的强者,一个哈欠或许就能要了他们这些天之骄子的命,“我能得到什么?莫要说有遍地的灵草。”
“哈哈,范兄说笑了。”柳白箭大笑起身,端起酒遥遥一敬道:“天星树的本源!”
范剑侠眼睛微眯,天星树可是天星城的根基,这柳家竟然要拿本源作为交换条件,那杀了辛晦还有何意义,难道柳家的志并不在此地?
见柳白箭的目光中没有一丝慌乱,范剑侠从女子手中接过酒杯轻晃了一下。
“干杯!”
那些女子还是死了,死的悄无声息,就像她们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范剑侠并没有说谎,他确实没有杀那贵妇,因为杀她根本不用他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