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裴寒滿脸煞气,被囚禁了两年早已不娘炮了,我可以肯定他有必杀方桐之心。
方桐同样神色凶厉。这最后一点生机燃起,他变成了我从未见过的方公子。
所有贵族都没敢说话,尽管现在场面已经稳了下來,但没人敢动,生怕枪打出头鸟。
欧阳家的几个女人臉色犹豫,似乎不愿见到裴寒跟方桐决斗,但裴寒心意已决,将刀鞘往地上一掷:“谁也不准插手!”
方桐哈哈大笑。手臂一拔,刀出鞘离,两把寒光闪闪的武士刀正面交锋上了。
不过眨眼间,两人各挥出一刀,空气中劃过两道刀痕,金戈撞击声回响在整栋大楼。
我也退开了,心头暗叹,方桐是有了必死之心啊。
场中两人各迈出一步,稳住了下盘,双手紧握的武士刀毫无花巧。就这么對砍,十分骇人。
方桐一条手臂受了伤,明显力道不足,但他却跟疯子一样步步紧逼。一刀又一刀地砍下去:“死娘炮,你没吃饭吗!”
那一步步如泰山压下,裴寒竟被他压制住了。但方桐手臂在發抖,血流个不停。
裴寒脸色发青,手腕一转。身体猛地前冲,那武士刀贴着方桐的刀刃滑了过去:“你才没吃饭!”
两人转瞬贴近,脸庞距离不过几厘米,都在喘粗气。武士刀刀刃卡在刀柄处,双方都在拼命地用力压制对方。
裴寒全身肌肉都鼓了起来,方桐明显处于下风。欧阳家的几个女人全都捏紧拳头睁大眼睛看着,眼中有了些喜色,只有欧阳裴晗神色低落。
那些贵族也伸头张望,似乎也要看呆了。裴寒又是一声大吼,上半身几乎随着武士刀下压,方桐膝盖一软差点跪倒,但他反应神速,身子一侧掠过裴寒身边,武士刀狠狠一拉。在裴寒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欧阳家的女人惊呼,贵族们也屏住了呼吸。方桐抓刀的手在颤抖,但他阴狠地笑着,抓着武士刀一甩,几滴血落在地上:“废物!”
裴寒脸颊被割开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肉清晰可见,他脸颊抽动了一下,头都不回,武士刀一松换了个方向,双手再狠狠抓住往身后一捅。
方桐避之不及,几乎被捅掉了一块肉,他手掌高高扬起,武士刀划过一个半圆,刀尖刺中裴寒的手背。
双方都是背水一战,毫不留情,也没有刻意躲避,三三两两的伤口几息间便添上了。
再一次激烈对砍,双方都狠狠盯着对方喘气,裴寒半张脸都被血染红了,手背也掉了一块肉,颤得厉害。
方桐也伤得不轻,加上原本的枪伤,他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再战,即将晕厥过去。
在场所有人都屏息看着,贵族也好,黑衣人也好,皆目不转睛盯着,很多人似乎都被带动了情绪,神色紧张。
对决的两人紧握武士刀,又一次进攻。方桐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得可怕,恐怕这一次进攻后他就再也没力气了。
我发现他神色也变了,先前无比狠厉,此刻却有了几丝微笑,似乎十分安心。
欧阳裴寒并不理会他的神色,武士刀横扫,要将方桐懒腰斩断。
方桐笑容更甚,手中刀竖了起来,就这么往前一挑,欧阳裴寒的武士刀被挑开,方桐的刀则转弯挑向裴寒的脖颈。
这次对招干脆利落,我也看出两人的差距了,裴寒占了力气的优势,但并没掌握剑道精髓,胡乱用力,方桐却是剑道高手,懂得卸力,恐怕先前他都是在让裴寒。
我心神提了起来,方桐的刀尖已经挑向裴寒的脖子了,这一下是死招。裴寒明显慌乱起来,他的刀尚未稳住回砍,只能退避,然而一旦退避方桐便可改挑为刺,依旧可以杀了他。
不少人都看出情况对裴寒不妙了,欧阳家的几个女人都大叫:“快退开!”
我死死盯着,裴寒果然退开了,匆忙之间已经来不及格挡,武士刀狠狠朝方桐胸口捅去,以求同归于尽逼退方桐。
然而方桐压根不退,脸上反而笑开了。那武士刀越发急切地刺向裴寒的脖子。
我手指不由抓紧了,这是必死格局,而且裴寒先死,方桐却有很大的可能只伤不死。
下一刻,根本不及人反应,一声刀尖入肉的哧声传来,方桐和裴寒都停滞没动。
我冷汗流了出来,欧阳家的几个女人已经冲过去了。然而他没事,方桐的刀尖贴着他脖子划过,只划出了一道血痕,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方桐似乎改偏了剑的方向。
众人都呆了呆,看清情况了无比诧异。方桐胸口的鲜血冒了出来,裴寒有些发呆,他的武士刀不偏不倚地刺入了方桐的胸口,恐怕心脏都刺穿了。
我心中长叹一口气,果然啊,方桐是求死。
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能叹息。方桐嘴里也涌出了鲜血,然后往地上倒去。
裴寒一下子惊醒过来,本能地抱住他:“方桐......”
没有一句矫情的话,方桐浑身轻轻抽搐着,眼睛无力闭上,那把武士刀还插在他胸口。
人群默然,欧阳家的女人们也惊愕不已,但他们顾不得方桐了,围上去查看裴寒的伤势。
裴寒一把推开她们,将方桐轻轻放在地上,然后手足无措如同个孩子,我看见他很突兀地就哭了,眼泪不断地往方桐身上滴,但他却又很茫然,似乎不知道自己为何哭了。
方桐死了。
我没有过去,柳姬来拉我衣袖:“那家伙是谁啊。”
我说是一个悲剧的孩子吧,柳姬看看我:“你怎么不救他?”
“救了有什么用,他都不想活了。”
柳姬就不吭声了,身体轻轻靠过来:“真是个男人,比某人好多了。”
我推开她:“带欧阳裴寒去治疗吧,尸体也抬走。”
她鼓着嘴过去了,欧阳家的女人并没有阻拦,她们似乎松了一口气,还挺高兴的,只有欧阳裴晗神色发怔地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这下就该处理剩下的事了,我深吸一口气,不再多想。
女强人也没多想,她指着贵族们破口大骂:“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畜生,当年我欧阳家怎么对你们的!”
他们都不敢出声,女强人越骂越狠,终于有个老头子开口了:“我们能怎样?你们欧阳家突然塌了,难道要我们外人帮你们啊。”
这的确在理,女强人骂得不对,而且没必要骂了,利益之事讲什么义气。
我就轻声开口:“无需再闹,重新执掌欧阳家就是,方家也收了。”
女强人不好顶撞我,闷闷地点头。我派了点人手给她,她们几个女人也相当老练,直接就要去欧阳家的大本营翻盘。
我也不理会,场中的贵族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笑了笑:“以后劳烦诸位扶持欧阳家了。”他们脸色变幻不定,明显心有二心。欧阳家其实已经跨了,现在强行翻盘风险很大,他们恐怕也想当第二个方家。
我就轻轻擦擦鼻子,兜着手扫视他们:“不乐意吗?”
有几个老头站了起来,恢复了一些脾性:“敢问阁下是谁?这样贸然插手我们的事恐怕不妥。”
我就乐了,很平淡耸耸肩:“北方的鲁家,不知道诸位听说过没?”
不过一瞬间,半数人变了脸色,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我暗想鲁家那么叼?看这反应是叼炸天啊。
那些老头似乎有点惊魂不定,然后迟疑着询问:“北方鲁家?我记得掌权者是鲁家兄弟,你是何人?”
他们消息还真是闭塞,我平淡开口:“他们让位了,现在我是掌权者。”
四周众多黑衣人腰当即挺直了,眼神也凶恶,跟军队似的。我就喜欢这种小弟,当即轻笑:“还有什么要问的?”岛池池划。
他们对视一眼,全都见风使陀:“原来是鲁家少爷,幸会幸会。”
这群人挺会做人的,我摆摆手:“欧阳裴寒是我朋友,所以劳烦诸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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