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科学的解释,人又不是花,哪来的那么多香味散发出来?健康人体分泌出来的各种体液,要么无色无味,要么带着盐分,绝不会是调味料一样还让人吃起来嘛嘛香。身体不那么健康的,那就是腥的,臭的,总之不会是香的。
女人身上的香味,总之就是各种香水啊,洗发水啊,沐浴液,化妆品之类的,没有所谓的体香。
科学的解释是科学的解释,总之不会用化妆品的王小沫身上的香味也不是她用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闻起来香喷喷的,带点点甜,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那么就把这种香味的来源解释为她多喝的牛奶吧。
确定了是王小沫,王安又闭上了眼睛,她到底想干嘛?王小沫应该知道她今天逃课肯定是王安告诉李芸和王忠泰的,按照王小沫的性格,肯定会来报复一下子。
她会偷偷在他脸上画东西,还是藏起他的手机,又或者是把袜子放他鼻子上,还是会怎么样?王小沫乱七八糟的主意很多,王安决定抓她个现行,然后再把她按在床上狠狠打屁股。
窗户朝着月,让房间里的光线并不十分阴暗,王安静静地躺着,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她就站在他的窗前,她的裙摆似乎还在轻轻摇摆,显露出两条少女纤细的双腿。
十四岁的王小沫,已经亭亭玉立,除了脸颊上还残留着一些婴儿肥,苗条修长的身姿在月的裁剪中形成一个美丽的侧影落在墙壁上。
王安正想睁开眼来,似乎发了很久呆的王小沫终于有了动静,王安感觉到她俯下了身子。
她的长发从肩膀上滑下,落在了他裸在被子外的肩膀上,软软的,滑滑的,有些痒。
她的手掌落在他的额头,一点点地滑下去,抚摸着他脸颊的轮廓。
她到底想干什么?王安有些莫名其妙,王小沫近一年多以来已经很少做一些太过于荒唐的事情了。
“弟弟,姐姐永远爱你。”
王小沫忽然小声说道,然后王安就感觉到一片温凉落在他的额头上,王小沫低头亲了他一口,一点湿润的水珠落在了他的鼻子上。
王安睁开眼睛,王小沫却已经迅速转身,离开了王安的房间,王安只能看到她白色的睡裙飘起摇摆着,走廊上的灯光让她的影子拉的很长。
她的步子轻快,挂在脖子上的哨子晃晃悠悠地摇出断断续续的声响。
“嚓……”
房门关上,王安摸着自己的额头坐了起来,手指往下滑,摸到了鼻子上的水珠,尝了尝,咸咸的,是泪水。
王安曾经有一种荒诞的感觉,认为王小沫会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天天为所欲为,做一些胡闹可笑的事情,整天和爸爸妈妈哭着喊着要嫁给弟弟。然而事实上没有谁会永远长不大,王小沫也不例外,王小沫也会像所有的女孩子一样,惊慌失措地在某一天发现自己尿尿的地方受伤了。
“我肯定要死了……妈妈,在我死之前,你就同意我和弟弟的婚事吧,说不定你还来得及抱个孙子……”
听到王小沫这句话,正在给她换小内裤,准备教她使用卫生巾的李芸气的想用卫生巾贴住她的嘴。
那大概是王小沫最后的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要嫁给弟弟的宣言,在那之后她的那些言论就越来越少了。在李芸,王忠泰和王安的眼里,王小沫大概是开始懂事了。
她有了改变,慢慢地让人察觉到,没有人刻意去提起她的这种改变,更没有人觉得从此以后可以拿她小时候喊着要嫁给弟弟的事情取笑她了。
女孩子来了那个,就被当成大姑娘对待了。
一开始一家人还有些不习惯,可慢慢地也就习惯了,毕竟她除了不再宣传姐姐和弟弟是天生一对以外,还是一样调皮捣蛋到处胡闹。
王安也习以为常了,尽管王小沫还是那么让人头痛。
今天晚上王小沫反常的行为,却让王安感觉到,有些东西似乎还在王小沫的心底根深蒂固地隐藏着。
如果小时候的王小沫还不至于真的让王安担心,那么王小沫刚才的举止却让王安第一次开始忧心起来。
从小就看着王小沫长大,依然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似乎情景也和刚才类似。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她在睁大着眼睛看着他。
他闭着眼睛,可以感觉到她站在他旁边看着他。
她吹起了哨子,兴高采烈的样子,那时候的她并不如后来那般开朗,习惯用陪伴她的哨子表达她的心情。
她低下了头,亲吻了他的额头,留下了眼泪,似乎回到了把弟弟捡回家前的心情中,父母的忧愁感染着天性快乐的王小沫。
不同的是,那一次她毫不犹豫地就把弟弟占为己有,今天,她似乎只是在整理自己的心情要放开某些东西似的。
许多人小时候都有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例如小女孩想嫁给爸爸,小男孩想娶妈妈。这些念头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遗忘,烟消云散,即使依然记得,也只是淡然一笑。
王小沫给王安的感觉却不一样,她既没有忘记,也没有当做小时候的不懂事而自然面对,她只是藏起了那些念头,或者她自己都不敢去想了,却不能说那些念头已经对她没有了影响。
和王小沫在一起已经生活了十年……这是一个足够长的时间,可以让朝夕相处的两个人之间产生亲密的感情,更何况以成年男子的心态去面对让人头痛的王小沫,日子久了,习惯了,这种感觉早已经自然而然地衍生成为了珍重的亲情。
如果说一开始王安对李芸和王忠泰的感情还产生的有些迟缓和刻意,那么王小沫就没有了这个问题,十年时间王安看着她从光着脚乱跑的小家伙,变成了美丽的少女,有时候一想起她来,皱了皱眉头之后,嘴角也会自然而然地翘起来。
现在王安担心的是,王小沫是否还记得那一年弟弟是她亲手抱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