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叶海伊立马挂了电话,捧着手机大口地吸着凉气,手中的电话又亮起了灯,邵璟二字亮地有些刺眼,她死死地盯着那个名字,不接电话也不挂断,就这么看着。
好比他们现在的关系,没办法彻底了断,也不可能复合,就这么吊着彼此,等待他们其中的一人抽身离开。
老宅那儿也不太平,老太太两天没合眼了,原本打算今晚早点休息的,结果傍晚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等客人离去后,老太太走到张爸爸的灵堂前,“我知道你心疼瑜儿丫头。但你也别怪妈,妈也是没办法,她既然是张家长女,就得有牺牲,昊儿,妈像你保证,琛安在公司的地位没人能撼动,这样可以吗?”
老太太说了好一会儿话,很晚了才拄着拐杖离开。
她走后风带动灵堂的白幡,摆在灵台正中间的黑白遗照似乎颤了颤,里面那个还算年轻,微笑着的男人,隐隐约约中似乎没了笑意,脸上的表情看着更像是沮丧和无奈。
风愈发大了,吹动的着白烛不断跳跃着,映衬着若明若暗的亮堂,隐约之中添了几分莫名的阴森。突然“啪嗒”一声,长一米的黑白遗像突然莫名其妙地从墙上落下,精致的相框砸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一大早叶海伊他们就往老宅赶,昨天白女士和张晨那连夜召开了股东大会,甚至连在国外的股东还有店长都回来了,张琛安宣布了不少大刀阔斧的改革,虽然有白女士的压阵,可还有不少的内容没通过。
叶海伊让白女士枕在她的腿上,可白女士死活都不肯,“你的腿还乌青着,别担心,妈不困。”
“那就靠我肩上眯会儿吧。”
在叶海伊的再三要求下,白女士终于没再拒绝。叶海伊轻轻地按压着白女士头顶的穴位,心底又酸又痛,“妈,等下我也回公司上班吧,开会也叫上我,虽然我什么都不懂,但好歹先学学。”
“姐。你是不知道那些老古板有多难对付。”张琛安端着保温盒吃蒸饺,这就是他的早饭了,“外面全都是你的流言,你现在出去只会添心烦,你想帮我一块儿打理公司也不差这几天。”
话虽这么说,可全家都忙着就她一个人躲在家里偷闲,她又怎么呆得住?
“许墨熙说还会去公司上班吗?”白女士闭着眼发问,“我的意思是给他点钱,让他走人的,如果你硬要留下他……”
“妈,我和墨熙不会有可能了,这个您可以放心。”
白女士沉默了几秒,“这就好。”
她虽然和女儿分开这么多年,但看人还是很通透的,她既然这么说了,就真的不会有什么了。
白女士原本还想让她别和邵璟来玩了,可一想到谷谷还在他那里,也就作罢。
似乎老早就知道他们会来,老太太,二叔二婶还有张瑶都在爱客厅等着了。叶海伊跟着白女士进去,还没等他们先开口,就直接跪下了,连走在前头的白女士都被惊到了,“小伊,你……”
“起来吧。”老太太有一瞬的震惊,随即冷冷得开口。
叶海伊微微垂着眼帘,被张琛安扶着起来的时候也没有拒绝,却不敢坐下,只是恭敬地站在白女士的旁边。
“妈,我过来是一起商量下张昊的后事,明天就是追悼会了,媒体那边我也打过招呼了,您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老太太的起色很不好,脸上的褶子比上一回似乎还多了点,等白女士说完后才睁眼,撩起眼皮扫了她身边的叶海伊一眼,“坐下吧,免得你妈还有琛安觉得是我老太婆欺负了你。”
“奶奶,是我不好,您别生气了。”她咬了咬唇,恭敬地开口,她真的不是在作秀,只觉得站着比坐下心里舒服点,可老太太都这么说了,她只能依言去做。
张琛安把手轻轻地覆在她手上,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示意她等会儿别说话了。
“你办事我放心,剩下的让张磊去做就是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的二叔恭敬地站了起来,应了个是。
客厅再次陷入沉默,谁都不敢擅自开口,过了好一会儿,原本以为就这样了,老太太突然看着白女士开口,“不过还有件事,波爷是不是见过瑜儿?”
叶海伊心下一惊,来不及多想就摇头,“没有过。”
“哦,可他昨天傍晚来了老宅,我原本以为他是送你回来的,结果你早就会白苑了。”
叶海伊好像猜到老太太会说什么了,小脸唰一下白了,“奶奶,其实我……”
“他说钦慕你已久,昨天又因为你把离给婚了……”
什么叫因为她把婚给离了,波爷半年结婚一次不是墨西哥城众所周知的事情吗?
“妈,瑜儿这两年都不会嫁人的,我想留她替我打理公司帮衬着琛安呢。”白女士自然猜出了老太太的意图,又气又恼。且不说波爷是不是真心的,就他这个危险的身份,她也不会把自己唯一的女儿嫁给他!
张琛安感觉到自己抓着的手在颤抖,安抚性的捏了捏,硬是挤出一丝笑容,“奶奶,姐刚回家,我都不忍心姐这么早就嫁了。再说现在都是自由恋爱了,您就享清福就是了。”
“享清福?我们家自从她回来后句祸事不断,我倒是像享清福,可惜天不遂人愿!”老太太磅一声重重地放下古董杯子,“又不是头婚,还挑三拣四个什么劲儿?波爷能看上你,也算是你的福气了!”
老太太能查到谷谷的生父,叶海伊丝毫不惊讶,就连被这样骂了,也没难受,就那么一言不发地受着。
白女士气得头顶冒烟,要是说老太太一直是个糊涂的人也就算了,可她之前明明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她顾忌着老太太刚失去大儿子,心底悲痛,可她同样不是失去丈夫,现在还要逼她唯一的女儿嫁给一个靠谱的老男人?她哪里忍得了!
“奶奶,”叶海伊突然抓住了白女士的胳膊,抢先开口,“得爸爸入土为安后我们再商量这事可以吗?我会和波爷好好说的,不管结果怎么样。”
想到儿子新丧,老太太的怒火也慢慢下去了,转而成了深深地悲痛,“瑜儿,奶奶也不想逼你,奶奶都是为了这个家啊!”
叶海伊垂这眼帘,长长得睫毛不住地颤抖着,幽幽地吐出一个,“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