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你天真的想法强加到现实当中去。否则不仅强加不了,还会适得其反不说,说不定会将现在的平衡随时引爆。以现在两方的势力来看,你认为我们凤天朝能受的了双面攻击么?你父亲为什么迟迟不动手?为什么皇帝如此忌惮,还不是因为我们共同有外面三大强敌。”雨烟一口气说了很多,还差点将现代的比喻用进去。
徐修纯听完沉吟不语,半晌才道:“你放心,我绝对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雨烟被他顽固气的无奈抚额道:“你有多大把握?人家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清醒点吧”
徐修纯摇摇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开始了,便不能结束了。”
雨烟闻言失望的闭上眼睛摆摆手道:“那好吧我们和离吧”
徐修纯微怔:“烟儿,别任性。我做事你还不放心么?”
雨烟毫不客气的点头:“不放心,我只希望到时候你行事失败后别连累我们母子就行。”
徐修纯无奈道:“怎么会。”
雨烟额首,“那你去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只希望你在做每件事之前,都先想一遍我们母子。”顿了顿又道:“多一个人多条路,你若是真想挽救现在的情形,不如去找我哥哥商量商量。”
徐修纯摇摇头道:“这是我们徐家的事。”然后坐在雨烟面前道:“你猜我见到谁了。”
“穆冬然,就是在客栈的时候遇见的一家三口。孩子却是随母姓的那个。”见雨烟点头,徐修纯像是得到了鼓励一样,继续道:“他是我们旁支的旁支,反正就是想方设法跟我们家套了一个身份。”
雨烟疑惑道:“现在人人对这个家避之不及,怎么还会有人想跟你们搭上关系。”
徐修纯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却是没否认,有些无奈的虚笑道:“说来也奇怪,想尽办法攀上关系不说,如今他不知跟父亲说了什么好话,竟被太夫人允了住到府上来。”
这下倒是让雨烟好生奇怪,她忍不住凑过去问道:“什么时候住进来?说起来我们也算相识一场,穆家娘子住进来我也好好当一回东道主。”
徐修纯笑道:“快了,也就这几日。不如你去做些衣衫吧,来客人也能招待一下。”
雨烟摇摇头道:“我是个孕妇,怎么能出去招待呢我可不想让那些东西污染了我肚子里的儿子。我现在的衣服穿着舒适,没什么不好的。”她打了个哈欠,躺在床上睡觉去了。
徐修纯看了她的身影半晌,听见她呼吸平稳之后才转身离开。
但他离开后,雨烟原本合上的眼皮儿却轻轻挑开,漆黑的眸子一丝光亮也无。纤细的手无意识的覆上微凸的小腹,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觉得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过了两天,平春又亲自来了。这次雨烟倒是没有拒绝,因为她得了苏太守的话。如果真如苏太守所说,秦家未来不能正常致仕,她觉得等平春那个时候再嫁,一定会有更好地作用。
平春穿着一身嫩粉色的长裙,头上只插了一个她曾经赏赐的碧玉宝簪,衬着那张脸更显得温婉沉静。来贺的没有几个人,实际上这么多年她们在京中也没什么朋友。
倒是林家在京中的亲戚朋友不知什么时候多了起来,这次定亲事宜说是由她出面,其实她只在院子里睡了一上午觉。中午的时候平春来服侍她吃午饭,才知道人已经部分都散去了。
在平春的服侍下雨烟出了馥郁园,却并没有径直回国公府。而是去了公主府。到了公主府之后,雨烟先看了看胥哥儿,许是出娘胎时间长了点,脸长的开了,着实继承了他娘亲老子的一副好样貌。
雨烟啧啧称奇,胥哥儿这孩子净挑些父母身上完美的五官长,将来必定是倾国倾城一美人。许是被雨烟的手碰着了,胥哥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
雨烟突然觉得,长乐公主那句什么血亲绝对是奉承她的。估计那时候胥哥儿什么都不懂,只是好奇他面前怎么出现这么一个人来。
乳娘将胥哥儿抱着走了几圈,又吃了几口奶才转为啜泣。而雨烟已经没有兴趣看孩子了,可能是因为昨天徐修纯对她隐瞒的事情,纵然后来表现的如何不在乎,其实心中还是挺难受的。
长乐公主看出她心不在焉,只是与她闲聊几句就放她去书房了。
书房内只有苏黎昕一个人在,见她这个时候来着实怔了一怔道:“你这是怎么了?三魂不见了七魄。”
雨烟点点头答非所问道:“哥哥,你们到底有没有研究出策略?若是事情真的发展到谁都不能控制的地步,风天会不会被拱手相让?”
苏黎昕闻言蹙了好一会儿眉才舒展开道:“这实在不是你一个待产的妇女该问的。后宫不得干政,我们家虽然比不得皇宫,但也要遵从皇家的规矩,此时你可以在我跟爹面前提提,但在纯哥儿面前切勿提的。”
雨烟无奈道:“可惜我生做女儿身,若不然一定征战天下。”
苏黎昕闻言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等雄心壮志,不过你说什么都没用。晚上留这用饭吧你来的时候怕是也没通知国公府一声罢。这么大了还丢三落四。”说着便唤来贴身小厮让他去国公府传信。
雨烟阻止道:“别了,徐家现在一万个不愿意我常常回这来。今天是平春下定的日子,我上午在馥郁园睡了一上午,下午就偷偷跑这离开了。让我留这两天罢?”她拿出万年不用的撒娇本事,苏黎昕也知道她夹在这几件事中心情抑郁,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的性子了。
雨烟欢呼一声,让那小厮去馥郁园送信,让她们给国公府去信:只说她在那住几日再回。
雨烟不知道国公府那边到底有没有应下,总之她这几日过的万分顺畅。若不是徐修纯来接她,怕是要住到临盆了。
转眼间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七个月了,胎动越加的多了起来。每日雨烟都会找些有意思的东西来胎教,甚至还去找苏黎昕让他买个会弹小曲儿的姑娘来弹弹琴,吹吹笛子陶冶一下情操。
智商很重要,但情商更重要。雨烟在现代的时候虽然没有生过孩子,但是身边的同事却有不少生过孩子的。她有时间也会去看看,但却是第一次自己孕育孩子。
人容易倦怠不说,对以前本就不太关心的事情,越发的不上心了。不禁如此,就是原本跟徐修纯怄气的事也忘的光了。
好在那日以后徐修纯陪她的时间日渐多了起来,雨烟更不会再提起那件事让两个人都不高兴。若她继续抑郁,搞不好生的孩子天生自闭。
她可不想让自己第一个孩子生下来是个二百五,所以现在总弄些有意思的东西胎教。为他日后的成长开始铺路。
不过以她对徐家教育孩子的方法,再加上雨烟对国公爷的印象,总觉得这样的人家教出来的孩子都是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但徐修纯就是挺特别的一个,他有自己的主意,大概是十岁时爹娘诈死才便成跟他爹一样的性子,但后来还是本性难移。
肚子越来越沉,也越来越圆。雨烟整日扶着个肚子,睡觉的时候也不敢有大动作。如果,如果这个孩子能早点生出来多好。算算日子还有两个多月。
可能是她不常常出门了,所以外面风声鹤唳的状态一点也感觉不到。不过国公府内的婢仆走路的时候脚步明显轻了很多。不仅如此,就是平时在树下玩游戏的小丫头也一个都见不到了。
就是徐修纯的两个小妾最近也不总出来了,雨烟还奇怪呢怎么这个时候不怕失了礼数?不过她实在没有心情训练那两个小妾,怎么说她们也是徐修纯的人,要处置还不是他一句话?
若不是真有什么意思,何苦留到现在也不发作?三房已经不在了,二房夫人日日忙于管理府上大小事宜,最初的目的已经达到。那两个小妾也就显得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雨烟想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最后才告诉自己,这两个人放在那里只当空气,徐修纯实在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去顾及两个不相干的人。
雨烟日日除了吃就是谁,就是晨昏定省也免了。太夫人时不时还屈尊降贵来听风阁坐上一坐,跟她天南地北的胡扯,就是国公夫人也常常被她从正房叫过来,大家一起说说话。
女人聚在一起无非就是一些八卦。其实有八卦基因的不止女人,有时候徐修纯恰巧回来,听见她们再说某家某事,也会插上一两句。往往会让气氛更加欢愉。
听风阁的用度也就日渐增加,太夫人那里用度不减。这日二夫人实在受不了了,国公爷拨给她的家用银子实在经不起雨烟还没生产就消耗如此大的用度。
太夫人闻听蹙起眉头,转头对幼柏道:“从我体己银子每个月出一百两给听风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