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老夫人因为是在龙舟之上,虽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船到底是怎么翻的,但是她因为在高处在听到宫女的惊呼的时候还是亲眼看到了四皇子的船撞在了大皇子的船,而大皇子的船差不多翻了了个个,许多人也是因为这一撞而在顷刻间全部落入水中的。
所以这件事其实说白了怎么都不是一件意外。皇子参加龙舟赛,那船肯定是比其他的船要坚固的,而且事先肯定都会检查的,可是好端端的船却是翻了,就这一点就让人觉得这中间肯定是有其他的事情的。老夫人此时在脑海中想着这件事情到底会是什么一种情况,大皇子的事情出来后会对朝堂有什么影响?这件事情追究起来会牵扯到多少人?七皇子会不会被连累上了?或者七皇子到底有没有在其中做什么手脚?这一连串的疑问让老夫人感觉很是疲惫。
“这件事情咱们不得议论,但凡有胡乱嚼舌根子的直接发卖了!”
一个时辰左右便有人通知让大家都回去。
孙皓清此时也是受了伤的,因为那一撞击让他突然撞到了船边,胸口处也是有一块淤青,可是这些与翻船失踪的大皇子孙皓泽来说都是一件小事。此刻他虽然受伤却是依然跪在文帝的面前。
孙皓凌因为和孙皓清向来关系还是不错,因为曾经一同和孙皓清一起去江南巡视有过共处之谊,又因为大皇子孙皓泽和三皇子孙皓澄的手脚致使两人差点命丧黄泉,所以说来两人也算是共同患过难。
于是见到跪了很久的孙皓清和依然不发一言的文帝说道:“父皇,四哥也是受了伤的,大哥的船翻了是意外,您快让四哥起来吧。”
文帝此时怒道:“意外?老六你真的相信是意外?”
孙皓凌此时被孙皓凌的话问的哑口无言,他不是傻子,也不是蠢材,不然文帝也不会让他和孙皓清一块巡视江南,这件事情其实他也是不相信是意外的。可是刚才他这么说也是因为他想为孙皓清求情的缘故。而且他相信孙皓清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否则就不会在那么多人跟前还让自己的船撞上了孙皓泽的船。
孙皓凌哑口无言。
过了一会儿孙皓凌说道:“肯定不是四哥,不然四哥也不会在赛龙舟的时候离大哥那么近,这样不是专门给自己拉怀疑的吗?”
跪在地上的孙皓清却是依然不发一言,可是脊背却是在听到孙皓凌的话后开始有些许的弯曲。
文帝斥责道:“糊涂!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你在自己府上先好好思考,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出来!”
“父皇!”
孙皓凌喊着文帝还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孙皓清对着孙皓凌说道:“六弟你先回去,我有话要和父皇说。”
孙皓凌看了一眼孙皓清,孙皓清的脸上是一副不容置疑的神色。孙皓凌将目光又移向文帝,文帝却是背对着他们。
孙皓凌只得无奈的说道:“父皇,儿臣告退!”
于是御书房现在就剩下文帝和孙皓清两人。
“父皇,儿臣知错!”
半晌没有开口的孙皓清在孙皓凌走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的时候向文帝叩了一个头如是说道。
文帝却是抓起手边的一方砚台直接向孙皓清砸了过去。
“知错?你倒是说说你做错了什么事情要知错的?”
孙皓清面对文帝的愤怒丝毫没有躲让,那砚台飞过孙皓清的肩头落到了地上。孙皓清只感觉肩头一阵刺痛,然后文帝的质问却是让他紧紧的咬紧了嘴唇。他的错文帝怎么不知道?不然也不会在孙皓凌为他求情的时候那么说。原本他还以为他向别人展示的也就是自己的无意而已。虽然事情偏离了他的掌控,可是他也顶多是作为一个无意之人。孙皓泽的船突然翻船,他的船紧跟其后受了孙皓泽船的连累撞上了,最后使得孙皓泽的船翻了,这也是能说的过去的。虽然这样他也会遭受不少斥责,可是他在第一时间发现变故的时候便第一时间在自己的船也发生颠簸的时候自己用力撞向了船舷,这也是为什么他也会受伤的原因。可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徒劳。
文帝看着一眼不发的孙皓清更是恼怒。
孙皓清这样子无异于在挑战他的君威和一个做父亲的威严。
“说啊,你怎么不说了!你不是认错吗?”
文帝喊完这些后便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了。
外面黄总管的担忧声音传来:“皇上?”
“不许进来!”
文帝利用咳嗽的间隙喊出这样一句话后然后又是一声声剧烈的咳嗽直到文帝喷出了一口鲜血。
孙皓清此时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一双眼睛挣的极大。
“父皇!”
半晌带着些悲哀,带着些惊讶,带着些害怕还带着许多孙皓清自己都无法辨识的情绪喊着。
然后就见孙皓清自己起身为文帝到了一杯水,那一刻细心乖巧的好像是一个七八岁的稚儿在关心自己的父亲。
文帝突然就落下了泪水,然后孙皓清端起杯子的手就那样愣住了。最后孙皓清将杯子递给文帝然后又径自跪下了。
这一次孙皓清似乎再也挺不起脊梁,连头也是埋的低低的。
文帝喝了口水然后泪眼婆娑的望着孙皓清说道:“你走吧。走的远远的。”
孙皓清听着文帝的话却是猛地抬起头来,他没想到文帝竟然还会留他一命。按照之前文帝的愤怒,他以为文帝肯定不会再让他活下来。可是现在文帝这样说了,却是让他心里更是难受。眼睛已经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他原本也是对皇位很是向往的,从他每次见到丽夫人的眼泪开始他就告诉自己终有一日他会夺得高位,让曾经欺负她母妃的那些人,尤其是胡皇后匍匐在他和自己母妃的脚下。他的母妃因为容貌艳丽,在他小的时候还是很受自己父皇的喜爱的,这给“丽”的封号一直跟到现在。可是胡皇后却是因此一直在借机磋磨自己的母妃。这背后当然少不了陈贵妃的出谋划策。所以即使不是争皇位他也依然怨恨着孙皓泽和孙皓澄,就算这样他也没有想过要了孙皓泽和孙皓澄的性命。只是孙皓泽和孙皓澄比他想象的要强大要狠心的多,竟然会想要他的性命。
即使知道这些事情,孙皓清只剩下愤怒和满腔的怨恨。真正让孙皓清对孙皓泽和孙皓澄动了心思的是文帝对于这件事情最后的重拿轻放。孙皓清不是不明白皇后背后的势力。还有朝堂上刚经历了文帝生病的动荡不能再出现什么大的变故了,可是那股怒火却是迟迟不能按压下去,反而有越烧越旺的趋势。这也是孙皓凌在和他抱怨的时候他才说不急的原因,原因就是他已经有了计划了。
所以现在文帝突然放他离开,虽然不再是皇子的身份。可是即使是这一点也足以说明文帝要承受很大的压力,首先就是来自胡皇后那边的国舅府。而且这件事情不管怎么样他难逃此咎,就算查不到根源,但是孙皓泽的出事,国舅府那边的满腔怒火肯定是朝着他来的。
文帝在说完那句话后就转过身背对着孙皓清。
孙皓清却是用着颤抖的声音对着文帝说道:“父皇,你爱过我母妃吗?”
文帝听了后身形未动。过了一会儿文帝转过身对着孙皓清说道:“天家没有感情。”
孙皓清却是喃喃的说道:“倘若我们不是身在帝王家呢?”
文帝被孙皓清的这句喃语说愣住了,然后眼前突然浮现出那个碧绿色衣衫的小姑娘对着他笑着说道:“明宇哥哥,长大后我做你的新娘子好不好?”然后转瞬间眼前又出现那女子嘴角都是血的场景,只是依然还是一身碧绿色的衣衫:“皇上,对不起。臣妾有罪。臣妾恨,但是不悔。不然臣妾也不会遇到您,但是臣妾希望下辈子不要遇到您!”
孙皓清看着一脸陷入回忆中的文帝哪还能不明白。天家没有感情,他的父皇是有爱人的,只是那个爱人不是他的母妃。不然也不是一副缅怀的样子。孙皓清为自己痴心的母妃有些难过,也有一些为自己父皇难过。
“是华淑妃吗?”
孙皓清突然开口问道。
文帝没有开口。
许是孙皓清第一次不好开口现在第一遍问出口了,第二遍紧接着问道:“父皇心中的那个人是七弟的母亲华淑妃吗?”
文帝却是说道:“都过去了。你只要知道你们都是我的儿子就行了。朕虽然不是一个好父亲,可是你们都是朕的儿子,都是朕的儿子。”
孙皓清明白了为什么孙皓钺纵是受到了文帝的偏宠。世人都以“子不教,父之过”来评价父子。也是有很多父亲对于疼爱儿子的方式就是用心教导儿子。可是文帝却是反其道而行,对于孙皓钺却是放纵多一些。然后转瞬间孙皓清也明白了,倘若文帝不是这样对待孙皓钺,那么焉有孙皓钺现在这样逍遥自在的日子?而且孙皓钺纵是再荒唐却也始终没有犯什么特别大的错误。做出特别离谱的事情。所以文帝自然是放心的。
孙皓清想到这些对着文帝说道:“父皇保重。”
孙皓清从御书房里出来没过多久便到了景元宫丽妃那里和丽妃说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话。
此时孙皓清从文帝御书房出来的事情已经让很多人知晓了。
胡皇后此时的指甲套在坐着的椅子背后生生的抓出了几道长长的印痕。
“袁玉华,本宫是不会放过你的。你的儿子本宫一样都不会放过!”
胡皇后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是很大,恶狠狠的语调配上狰狞的面孔却是让人无故便感觉有一种害怕战栗的感觉。
此时皇后的寝宫里却是没有谁敢多说什么。胡皇后从得知大皇子找不到的时候,整个宫里就是这样的氛围。
孙皓钺此时对着绌瀛说道:“派人盯紧了三皇子。”
绌瀛疑惑的说道:“怎么是三皇子?”
孙皓钺说道:“此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先盯着他。”
绌瀛听后便走了。
孙皓钺却是坐在那里想着到底是哪里他没注意到。他又上一世的记忆,所以他知道孙皓澄是个不简单的。准确的说是孙皓澄背后有一群不简单的人。所以和孙皓澄一向关系不错的孙皓泽一出事孙皓钺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最有嫌疑的孙皓清而是孙皓澄。
夜已经深了,老夫人此时还没睡着。这次大皇子的事情肯定会闹出不小的事情来。要知道胡皇后背后的国舅府的势力可是让人不可忽视的。
刘清素同样也在想着白天的事情。只是此时他也想到了孙皓澄的头上。之前在玉山长公主府孙皓澄和陈家小姐的事情还有她差点就被算计了的事情,那时就让她对一向在外面颇有贤明的三皇子有了不一样的看法。而且今天三皇子的船落到了最后,这些都是极其不和常理的。因为她记得上一世她曾听向绍辉无意中说过一句孙皓澄乃是文武全才,简直堪称完美。这样的而一个人遥遥落后总是感觉怪异。而且不是说皇子=队要和官员对平民队比赛的吗?难道是她理解错误了。是几位皇子参加比赛后优三队的优胜者再比赛?可是之前好像在皇后那里大家的想法应该是和她差不多的。
就在所有人还没想明白的时候天渐渐的亮了。
只是天刚亮却是听到了有一个天大的消息:四皇子孙皓清自杀了。
这个消息一出来好多人都愣住了。还没等大家缓过神来,到中午的时候宫里又传来消息说是丽妃娘娘伤心过度犯了旧疾也薨来 。
与此同时也有消息传出说是大皇子被四皇子所害,四皇子见事情败露所以自杀身亡。
就在大家还在被这个消息弄得云里雾里的时候,皇后被文帝下令禁足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