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风景如画,山脉间支流纵横交错,茂密的原始森林下隐藏着无数生命,造物主用慈悲悯怀众多生灵,黑褐色的土壤养育了一代又一代勤劳朴素的农民,成片即将成熟火红的罂粟花滋润着犯罪的天堂。这里是风光旖旎的城市,也是凶杀 暴力 贫穷 落后的代名词。这里,是欲望的开始,也是祈求的结束。
“doctor宋,这个病人伤的很严重,你先帮他检查一下。”本地的护士长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对着宋绯说道.
“哦。。。好的。”
发呆中的宋绯回过神来。
宋绯华国人,在燕市长大。为数不多的满腔热血都献给了临床医学。临近毕业,本来经教授的推荐,她可以在燕市最好的医院实习。跟许多医生一样,听从安排,努力进取,在医院从实习到转正,完成自己的使命。
但偏偏出了这么一个岔子,联合国际志愿救助团队在网上发表志愿者招募,被风光吸引的宋绯来到了这么一片土地。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听从了内心的召唤,又或者觉得,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等待着她。
陌生。粘腻。是她踏进这片土地的第一印象
是的,这里是东南亚季风气候,夏季的温度高,湿热的海风吹到身上带着一股腥味。
常年在干燥气候生活下的宋绯,几乎每天都是湿透了一身衣服。
衣服黏在身上,浑身不舒服,医院的冷气也跟这里的人一样,老旧古板。吱吱呀呀的风扇转呀转,宋绯觉得,我国90年代也不过如此了。
“什么时候要是院长能发发善心,换一台空调就好了。这么老的空调,氟利昂肯定没了,完全就是个摆设。吱吱呀呀的风扇,转的叫人头疼,晚上不知道吃啥,唉。。。。。。”
心里想着晚上的饭还没找落,手上却正经处理着男人的伤口。
从外表上看瘀青占据了大部分胸口,狰狞的破口中不断渗透出新鲜的血液,一张脸皮青脸肿,只有微微转动的眼球好像能看出来这个男人还活着。
昏迷,多处器官出血,致命伤是太阳穴的一击。
看来这个男人在半小时或更早前遭受了激烈的打击。
宋绯对着身边负责记录的护士一一念道。
“急救措施已经处理完了,你把这个男人推到观察室,进行观察。如果心电图波动厉害的话,再叫我。”宋绯脱下手套,用手捏了捏后颈,一天的劳动,让她有些透支。窗外是是紫色的晚霞,渐渐隐去,黑夜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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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地下室,烟雾缭绕,年轻男女半裸身体,劲爆摇滚音乐在底下放肆游走,轰炸着这群人的耳膜,看台上不断有人喝彩声。
“好”
“打得漂亮。”
“打他 ”
有些情绪激动的人,跟着台上的人一起挥动着双拳,比赛激烈的时候,不断有人捏瘪手中的啤酒罐。保洁员一边收拾地上的易拉罐,一边售卖者各类香烟/啤酒。
“让一让,让一让。”
“新鲜的啤酒,德国进口。华国老牌香烟。”
那是一个四方的台子,老旧的木质棍子捆绑固定在四周,周围放置的是八十年代的铁皮座椅,二楼则是包厢。
有钱人和熟客都集中在了二楼,明显二楼的景观更好,看到的场面也更血腥暴力。
仿佛身临其境般的,你能看到每一拳击打到肉上,像利刃划破伤口溅射出来的新鲜血液。
在这个地下王国,只有新鲜到极致的血液,才能刺激到早已干枯的灵魂。
台子上两个人在搏击,说是在搏击,但更多是拼命下狠手。
角度刁钻致命。
“阿轻,台上的3号和4号,打完之后你收拾一下。”波比赌场的管家对着陈轻喊道。戴着白色的手套,如同绅士一般挥手示意着台上。
过不了多久,他们当中搏斗的两个人中就会有一个人从台子上被抬下去。
嗯,五花大绑,和帮一头死猪没区别。
“这台是生死局,没有人会叫停,除非有一方死亡。或者除非。。。”男人对身旁的女人解释着。话还没说完,陈轻就走了过来,站在男人的身旁。
“呦,轻哥来了。这是我的妞,新来的,叫轻哥。”男人热情的介绍着。
陈轻看着面前的男人,点头示意了一下。
黑色的眼珠看不出神色,一切都是那么的寻常,仿佛面前的只是小孩子扮家家一般。
是了,陈轻早已经是老手了。
在这里露出破绽,无疑就是把命送到对手面前。
女人看着面前的男人,脸上刻着生人勿近的样子,极度有让人挑战的欲望。
“轻哥,喝点?”女人举起手中喝了一半的酒,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想要将酒递给陈轻。
陈轻,却连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女人。
“阿轻,这个妞,可是波比赌场最漂亮的妞了,你都不喜欢,你这个千年不变的冰块脸。”男人放肆调笑着,燃烧的香烟,一点点带着暗红,慢慢侵蚀着,一寸一寸。就快烧到手指处。
“下次,我带你去夏街看看,那边异域风情的女人多,保管你喜欢。”嘶。。。。烟头烫了一下男人的手指,他丢掉烟头,丝毫不管旁人的眼光,用带着余温的手伸到旁边如若无骨依附在他身上的女人捏着女人的下巴,调笑着。
“看上轻哥了?”
“可惜啊,你没那个本事。”
女人轻轻拍打着男人的胸口,连说讨厌。
陈轻面无表情,狭长的眼睛连余光都没有分给这对男女,旁边的男男女女在上演着一场又一场的风月。
在这里,只有送命和及时行乐。能力不强的人是不配拥有姓名的,连陈轻,也不过是连赢了20场,才有了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是恩赐,更是诅咒。
“让让,让让。。。滚开。”
七从人群中挤了过来,挤到陈轻身边站好。
“哥,管家说这句结束之后,让我们处理。啧啧啧,台上这个根本就不行。还以为能撑多久,废物。”
“来了,就别那么多废话。”陈轻扭头看向台上的激烈打斗,5,4,3,2,1。
他轻声数出来,倒数结束后,一个拳头朝着对方的太阳穴袭击去。猛烈的一击。
倒下。
吹哨声响起,裁判上台宣布对方胜利,胜利的一方获得1000美金。
呼。。。,陈轻吐出一口浊气。走向倒地的人,七在一旁跟着,他两合力像拖一条死狗一样。一人用一只手抬起男人的脚,穿过赌场的后门,在狭长黑暗的小弄里,把人随意丢弃在垃圾堆旁。
“就这样么?”七看着陈轻发问。其实按道理,他们是要确认这个人死没死透,如果没死透,陈轻则负责再次下手。
“赶着吃饭。”陈轻丢下这句话就走了,七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生死难料的人。“算你走运。”嘀嘀咕咕了这句,就跟着陈轻走了。